步履沉重地来到了钟楼,在火把的光焰照耀下,果然见惠能躺在钟楼的地面上,袈裟还散落在惠能长老的身旁,赶紧加快了步伐,来到钟楼内,将手中的火把点燃了钟楼内的油灯,手中的禅杖一放,便将惠能的身躯抱起坐了起来,呼唤道:“师兄!师兄!”
管鹰也不声不响地走到了钟楼上来,面无表情地盯着戒律院首座释清玄,冷冷地等着释清玄的回答。
见惠能满身血污,呼唤了几声之后,见没有一丝的反应,一探鼻息,发现已经没有了气息,一搭腕脉,感觉手臂已经没有多少温度,更莫说有什么脉息的跳动了,便昂首带着哭腔大声道:“方丈……已经圆寂!”声音经久不息地在少林寺的空中回荡。
听到戒律院首座释清玄的声音,那些手拿棍棒和戒刀的僧侣,顿时都悲戚了,神色黯然。
管鹰见状,走到了释清玄的身边,距离释清玄有一丈远的距离,淡淡地道:“大和尚,怎么样?快叫你们的僧侣放弃抵抗,向我们‘带雨梨花宫’投降吧!也许还能保全不少僧侣的性命和全寺的完好。否则……哼哼!结果不会比惠能老秃驴好。”
“放屁!”释清玄也算是少林寺的高僧了,听了管鹰这话,很自然地说出了这脏话来,可想而知,在他心目中,此刻是多么的气愤,刚一出口,便觉自己犯戒,当即神色严峻,左手掌在胸前一竖,道,“阿弥陀佛!”轻轻地将惠能的躯体放了下去,然后站起身来,将身旁的禅杖提起,向全寺的僧侣们扫了一眼,义愤填膺地朗声道,“少林寺所有僧众。你们听着,为了咱们全寺,为了给方丈报仇,就超度他们到极乐世界去!”
“老秃驴,看来你也是一个不识抬举的家伙!”管鹰以为释清玄见了惠能长老的死会让全寺上下的僧侣放弃抵抗,乖乖地做“带雨梨花宫”的阶下囚,听了释清玄这话。才知道自己的打算错了,狠狠地骂道。随后大声命令道,“给我放手地杀!一个不留。”
听到两人的发话后,双方顿时又打斗在了一起,“叮叮当当”的打斗之声络绎不绝,响彻在了少林寺内。
“贫僧超度你到极乐世界去!”释清玄挥起禅杖,义愤填膺地向管鹰劈去,挥动起的禅杖不但带着强大的威压和罡气,吹得管鹰的衣袂飘飘,而且还带着乱人心魄的骇人声音。
那会与释清玄对阵才吃了他的亏。管鹰此时见状,眉头一蹙,不想与这位罕见的敌手硬碰硬,当即脚下一踏,反身掠出了钟楼。
一杖劈了个空,管鹰的这一举动,令释清玄为之一愣。随即也脚下一踏,追了出去,手中的禅杖收回之后,向着管鹰戳去。
两人一前一后如影随形地掠出了钟楼,落在了下面的平坝上,在掠出的这段时间里。管鹰扫了一眼乱哄哄的打斗,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僧侣化悲痛为力量,俱是奋不顾身越战越勇,便骂道:“他娘的,这些秃驴拼命了?!”
管鹰骂声一完,当即冷哼一声。落地之后,蓝光罩身,脚下的步法一变,身躯漂浮不定了起来,手中的长剑挽出了一个剑花,随即闪到了释清玄的身侧,一剑刺出。
释清玄杖随身走,身随杖转,内力灌注,将一把禅杖舞得密不透风,禅杖带起的“呼呼”风声,好似鬼哭狼嚎,杖影在火把的光焰下闪动连连,将管鹰刺来之剑荡开了去。
这边管鹰与释清玄战在了一起,那边荆明独自与几个僧人打斗,虽然少林寺的武僧离开了少林寺,可这些僧人也多多少少有一些武功,如今在为惠能长老报仇的信念之下,忘却了生死,只攻不守,手中的棍棒和戒刀没头没脑地向荆明头上招呼而去,一时之间,令荆明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的机会。
荆明是这般,“带雨梨花宫”的其余杀手遇到的也是这般,虽然武僧在罗汉堂首座的带领下离开了少林寺,但少林寺的僧侣在数量上依然要比“带雨梨花宫”的杀手多,更何况与释清玄的武功差不多的还有几人,如达摩院首座和达摩院的几位长老,只是他们修佛时日已久,极具慈悲之心,虽然听释清玄的话,要将这些杀手超度到西方极乐世界去,可从内心深处却下不了狠心。
一时之间,少林寺的僧侣与“带雨梨花宫”的杀手僵持了下来,双方都各有死伤。
“杀……!”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突然从少林寺的四面八方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不能放走一个‘带雨梨花宫’的贼子!”
与释清玄对阵的管鹰一听这阵仗,知道少林寺的援军到了,心中一惊,同时也生出不解之意,如今形势逼人,也不容管鹰细想是哪里来的援军,当即挥剑一阵急攻,见释清玄后退了几步,抵挡着管鹰暴风骤雨般的攻击,管鹰突然后越,飞身上了一棵大树,惊呼道:“‘带雨梨花宫’的弟兄,少林寺的援军到了!我们撤!”
“撤”字刚刚一出口,便接二连三闪出火光,火光一过,“带雨梨花宫”的杀手幽然不见。
管鹰又将手中火遁用的东西向正要飞身而来的释清玄扔去,释清玄不知是什么,当即一闪让过,那东西就在释清玄的身边炸开,浓浓的火光和烟雾顿时升腾了起来。
释清玄赶紧用手搧开浓烟,向树上一看,管鹰的身影早已经不在了,只有那树在朔风中不断地摇曳。
无疑,这从四面八方杀进来的不但有罗汉堂的武僧,还有“丹心镇江湖”的弟兄,领头的人自然是“丹心镇江湖”的镇主肖晨。
事情是这样的,肖晨离开少林寺之后,便与“丹心镇江湖”的弟兄汇合了,一边领着“丹心镇江湖”的弟兄向陈家沟赶去,就在路途上一边想楚天雄的飞鸽传书过来的内容,心中始终不太踏实,觉得管鹰虽然狡猾,有可能舍近求远,但一想到少林寺的武僧一但离开之后,少林寺的实力便去了大半,要是管鹰中途改变,不去陈家沟了,改攻少林寺,那么少林寺便会遭此一劫,想到这点之后,便让“丹心镇江湖”的弟兄停了下来,等待着少林寺武僧的到来,看见了罗汉堂的首座之后,肖晨便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罗汉堂首座听肖晨这么一说,觉得有道理,眼看着就要渡黄河了,最后商量,先别过黄河,就在黄河边上等等看,如果没有发现“带雨梨花宫”打头阵的人员到来,便说明事情有变,需要驰援少林寺。
等待的结果,的确不见“带雨梨花宫”打头阵的人员,便做出了驰援少林寺的决定,还没有赶到少林寺,便看见少林寺内灯火通明,听到寺内杀声震天,当即加快了步法,向少林寺飞奔而去。
此刻看到了援军的到来,与“带雨梨花宫”杀手对阵的僧侣,顿时精神为之一震,便加紧了进攻的手法,暴风骤雨一般向杀手攻击而去,眼见血洗的机会已逝,听到管鹰的命令,都纷纷施展火遁之法溜走了。
肖晨领着“丹心镇江湖”的人员和少林寺罗汉堂的武僧冲进了少林寺之后,见少林寺内到处都是死尸,大多数是少林僧侣,也有不少蒙面的“带雨梨花宫”的杀手,心中很是沉重,来到一个杀手的躯体边,紧紧地咬着嘴唇,一脚将那杀手的躯体踢飞。
释清玄见“丹心镇江湖”的镇主肖晨到来了,心中顿时松了下来,提着手中的禅杖,来到了肖晨的跟前:“镇主……,你们可算来了!少林寺……被‘带雨梨花宫’给血洗了。方丈师兄……”
“惠能长老怎么样了?”肖晨见戒律院首座释清玄悲痛的样子,从他那欲言又止的话语中,已经感到了事情的不妙,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方丈师兄已经圆寂了!”许久,释清玄才说出了这一不敢往下想的结果,“为了惊醒全寺在睡眠中的僧众,方丈师兄独战众多的‘带雨梨花宫’杀手,最后冲到了钟楼,敲响了大钟。可……可师兄也因此而被这些杀手刺中了身躯……”
“可恶!这些‘带雨梨花宫’的杀手真是太可恶了!管鹰……”肖晨听了释清玄的这话,心中顿时生出无限的内疚之感,同时也生出愠怒之色,恨恨地咬牙切齿地骂道,接着问道,“惠能长老的肉身此刻在什么地方?”
“还在钟楼。”释清玄悲戚地道,“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恐怕所有的少林寺僧侣都有可能惨遭毒手。他们要我们放弃抵抗,是方丈师兄的死,给了我们无穷的力量,我们也因此而抵抗到现在……”
听到戒律院首座释清玄这么一说,肖晨便赶紧向钟楼走去,释清玄和其余的几位首座也跟在了肖晨的身后,来到钟楼,一下映入眼帘的是血泊中惠能长老那血肉模糊的躯体。
来到惠能长老的躯体旁,肖晨默哀了片刻,脸上呈现出了悲戚之色,道:“血债要用血偿!这笔账,一定要与‘带雨梨花宫’好好清算!长老们,好好安葬惠能大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