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夏打了声招呼:“夫人。”
她现在还不算贺家正经的儿媳,厉兰璀也还没允许她叫婆婆。
“夫人……”她装出一副可怜样子,刚才的恐惧似乎转瞬即逝,“夫人,你终于来了,你要为我做主啊夫人。”
臭味儿逼近,厉兰璀眉头一皱,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开口打断她的动作,“为你做什么主?”
得了回应,女佣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滔滔不绝她的冤屈。
“夫人,我刚才给少爷送东西,可这刚嫁过来的少夫人瞧不起我,出口侮辱我和家人不说,还泼了我一身脏水……我自知我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女佣,可少夫人也不能不把我当人看啊,”
厉兰璀屏息,看着浑身湿透的女佣,眼神意味深长。
“当着夫人的面还敢说谎,胆子真大埃”枝夏适时开口。
女佣闻言,心里一咯噔,她掩饰着脸上的慌乱,“你……少夫人我说的句句属实,你……你是不敢认吧1
“声音大可不代表着你说的都是实话。”枝夏摇摇头,唇角勾着道,“你说我泼你臭水,我确实做了,但这臭水哪来的,我又为什么泼你,你心知肚明。”
女佣眼神飘忽,“我听不懂少夫人在说什么。”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埃”
枝夏无所谓的点点头,她乐得女佣不承认,最好在厉夫人面前再装模作样一些。
女佣悄悄觑着厉兰璀的面容,猜测她信了几分。
可下一秒,不算宽的楼道内蓦地响起了她的声音。
“……要不是那个瘸子-…他就应该死在那张病床上……1
尖酸刻薄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女佣惊愕地看着枝夏,她开了录音!
完了……
全完了……
女佣死死咬着下唇,脸色惨白。
她连滚带爬的蛄蛹到厉兰璀脚边,连声求饶,“夫人我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窍做了错事,我向少爷和少夫人道歉,您能不能看在我勤勤恳恳为贺家工作这么多年的份上饶过我这一次,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夫人,您饶了我这一回吧,求求您了……”
枝夏冷眼旁观,女佣哭的眼泪鼻涕还有恶水全糊在脸上,比刚才还要狼狈。
她面无表情地想着,这种人在贺家肯定不少,在他们面前重拳出击,在手握大权的厉夫人面前唯唯诺诺。
至此,厉兰璀已经完全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厉兰璀出手,这场闹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得到解决,就连房门前的糟污也被人很快清理干净,还喷上了香水。
“丫头,辛苦你这段时间照顾擎儿了。”
枝夏诧异回头,站在她对面的人眉目柔和,正透过下午的金黄日光看着她。
“这是我该做的。”她清浅一笑。
沉默片刻,枝夏似是不经意问道:“夫人,我有件事不明白,底下的人平常就是有想法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来,那刚才那个女佣是背后有人,所以才这样有恃无恐……”
女佣口中的厉少是厉兰璀的娘家人,枝夏不想得罪,只能旁敲侧击一下。
侧耳倾听的厉兰璀脸色顿变,“我不会让我儿子陷入危险,擎霆既然已经醒了我就不会再让她陷入危险。”
两人心照不宣,各自按照原来的方向走去。
床上,贺擎霆正好整以暇地吃着葡萄。
与她在门外的境况形成了鲜明对比。
是谁眼红了?
哦,是她枝夏埃
贺擎霆感受到她强烈的怨念,把手里最后一颗葡萄吞吃进肚,调侃道:“我算是见识到指挥官说的‘母老虎’长什么样了,仅靠一张嘴就能大杀四方,不得了。”
他边说,边煞有其事地朝枝夏努努嘴。
枝夏:“……”
气笑了。
“那我是为了谁啊,不保护好我的好大哥,我一个村姑能在这好好的活下去?”要不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她才不惜的天天和人打嘴炮。
她还想趁早完成任务,把这狗皇子哄高兴了,再从贺家脱身,回去和养父母快乐生活呢。
“积分难挣家难回埃”枝夏嘟囔一声。
星际人有一双好耳朵,贺擎霆擦手的动作一顿,没说什么。
他们两人,命运何其相同。
枝夏没让丧气影响自己太久,嘟了嘟嘴,余光扫到了被清洁工漏下的脸盆,眼神玩味。
这东西送都送来了,可不能只恶心自己一人埃
再说,就算躺了这么久没肌肉,但这锁骨也不错啊,嘶……
她抽出两张纸巾,垫着把盆拿到床边。
抬头,就看到贺擎霆的五官都纠结在了一起。
“贺少,我觉得那女佣说得对,身为你的妻子,为你擦洗身体的活就应该由我来做,唉,要不是她提醒,我都要忘了。”枝夏边说边露出懊悔的表情。
“等等……你来真的啊!你别过来啊1
贺擎霆看着越来越靠近的手,慌乱全都呈现在了脸上。
枝夏忍不住想吐槽,他这副样子就好像她是什么登徒子一样。
不过……枝夏玩味的笑了一下,她喜欢。
就在她的手即将摸上男人衣领口处的扣子时,贺擎霆往后退了一步。
他长长的眼睫飞快扑朔着,脸上的薄红眨眼间下传至脖子,就连耳朵也赤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