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
塔顶空间颇大,四面开窗,壁上涂着佛祖舍身饲虎的壁画,在北面的窗下还有一座木案,案上摆着个香炉,案前一座蒲团。
塔顶地面上积着厚厚的灰尘,乔好也不耐烦打扫,一屁股坐在了木案前的地板上面。
借着月光吃了两块肉干,喝了半袋河水,乔好和衣而眠。
月亮慢慢爬上中天,皎洁的月光透过楼顶敞开的窗户照了进来,映在地板上留下一地斑驳的暗影,乔好就睡在这月光之中。
清晨。
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将乔好从睡梦中拽了出来。
乔好睁开眼睛,一缕温曦的阳光从窗子外面照在他的脸色,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乔好眯了眯眼睛,长长伸了个懒腰,从地板上盘膝坐起。
窗外鸟鸣声不断,听声音却在远处,听上去甚有生气,突然间鸟鸣声却变的高亢尖锐起来。
乔好站起来凭窗望去,只见在远处的大江之上有一群黑羽红喙的怪鸟在江面上来回盘旋,时不时的扎入江水之中,再飞上来嘴里多半衔着尾扭动的小鱼。
这群怪鸟正捕食的痛快,冷不防江水一翻,从里面跃出一条红色怪鱼。
这怪鱼生的红背黑肚,从头至尾足有两米开外,两只向外凸出的圆眼,一张巨口中上生满了尖锐的牙齿。
红鱼从江水中高高跃起,直冲到鸟群里面,巨口大张,一口吞进了两只怪鸟。
飞鸟入口,红鱼身子一摆,重又落回到了江水之中。
这红鱼吞吃了两只怪鸟,却没下沉,而是半浮在江水之中,昂头望着头上的鸟群。
鸟群中悲鸣声大作,此刻早已乱成了一团,高高飞到半空之上,远远聚在那红鱼的头顶不停的呱噪着。
那红色怪鱼在江面上摆动了两下脑袋,忽一转头扎入深水之中。
鸟群见红鱼远去,乱叫了一阵,重又飞回到了江面之上。
乔好看了暗叹一声,心道要糟。
果不其然,江水猛然一翻,那条红色怪鱼又一次自江水中高高跃起,巨头一摆,又有一只怪鸟被它吞入口中。
乔好远远看着,忽然心中一动,抬头向天空望去。
只见空中光芒一闪,一道黑色闪电从云层之上急闪而下,眨眼间便冲到了江面之上。
江面上陡然洒下了一阵血雨。
再一看,那条红色怪鱼已是从中断成了两截,鱼尾连着内脏污物跌落江中,鱼头连着一段鱼身却是高高抛向了天空。
那道黑色闪电折而向上,在空中追上了鱼头。
乔好定睛一看,却是一只通身漆黑的巨鹰。
巨鹰探爪如若电闪,几下子便将那红色怪鱼的鱼头扯了个稀烂,弯刀一般的长喙一探,从红色怪鱼的碎片中啄出了一颗拳头大的粉红色石头。
巨鹰长颈一昂,讲石头吞入腹中,长鸣一声,双翅一展,复又飞到高空,钻入云中不见了踪影。
经那巨鹰一吓,原本聚在江面上的鸟群四下飞逃,其中就有几只朝着佛堂的方向飞来。
这怪鸟看着有野鸭大小,飞的倒也不慢,很快就飞到了佛塔前面。
怪鸟越塔而过,其中一只正好从塔顶的窗前掠过。
乔好心中一动,左手并指成掌向窗外探出,掌心正对着飞翔中的怪鸟。
那只怪鸟离着乔好伸出的手掌足有数米之远,却不知怎地,在空中忽然一滞,随即向着乔好的手掌倒飞而来。
那怪鸟不明所以,惊慌不止,拼命的鼓动双翼,却是徒劳无功,依旧不可抑止的向乔好飞去,一直飞进了佛塔里面。
乔好心道这取自巨蛙的吸力还真挺好用,他用左手遥控着那只怪鸟,右臂一振,藏在袖中的黑匕滑落手中,闪电般向那怪鸟长长探出的颈子上一勒。
血光迸现,乔好将怪鸟紧紧吸住手上,随即左手向前一夺握住了怪鸟的长喙,随即向地上重重一甩,一脚踏在怪鸟的背上。
怪鸟挣扎不脱,颈间鲜血汩汩而出,渐渐的没了力气,一命呜呼。
乔好看着怪鸟两眼放光,喉头耸动,忍不住咽下了好几口唾沫。他这几日早也是肉干,晚也是肉干,顿顿吃肉干吃的嘴都淡了,看那怪鸟身子甚是肥壮,想来味道不错,不禁馋涎大动。
佛塔里到处都是木器,在这里生火容易把自己一起烧了,兼之在佛塔里吃肉似乎也不大妥当,于是乔好决定离塔而去。
背起背包,拎着死鸟,乔好沿着楼梯一路从塔顶下来,走出佛塔,左右看了看,走进了塔外的树林里面。
在树林里绕了一圈,乔好在一棵大树底下找到了一片略平整些的地面,在这里安下了营寨。
乔好先是在树林里寻了些大大小小的石块垒成了一圈,之后又捡了许多已经干枯的残枝断叶,将树枝堆在石块垒成的火塘里面。
接下来就该开始收拾那只怪鸟了。
乔好先是用黑匕剖开怪鸟的肚子,将怪鸟的内脏取出,之后又寻了块石头,用石头将怪鸟的脖子和双腿以及翅膀上的骨头打折,这是为了方便将怪鸟团成一团。
乔好将怪鸟团成一团,又用泥巴和树叶将还带着羽毛的怪鸟一层又一层的包裹起来,之后点燃积在火塘内的树枝,等火势一起便将包裹着怪鸟的泥团塞入了火中。
火势渐盛,乔好耐心的等在旁边,时不时又拾些干枯的树枝填入火中,使火塘中的火势始终保持着旺盛。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乔好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于是便用一根树枝将包裹着怪鸟的泥团从火中扒拉了出来。
此时泥团早已烤的干透,倒像是一团奇形怪状的陶器,乔好寻了一块石头狠狠敲了下去。
石落泥碎。泥团带着怪鸟身上的羽毛碎裂开来,露出了里面白中带红,冒着热气的鸟肉,一股浓烈的香气立时传了出来。
乔好闻到香味食指大动,也不顾鸟肉兀自热烫,伸手从鸟身上撕下一大条鸟肉就往嘴里塞。
鸟肉又香又嫩,入到口中真是无上的美味,特别是对连续几天都是啃着干硬冰凉的肉干的人来说。
乔好吃的口滑,险些连自己的舌头也一并吞了下去。
这只怪鸟连皮带骨怕不有五、六斤沉,却被乔好一扫而光,每根鸟骨头都细细啃过这才罢休。
乔好意犹未尽的拍了拍微微凸出的肚皮,惬意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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