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施雯并不认识眼前穿一身白色休闲服,长相温文尔雅气质矜贵的男人,不过看主治医生的反应,好像是个很厉害的大人物。
可她还是对席家的这番举动疑惑不解。
医生按照席铭浩的吩咐叫几个护士把检查身体的仪器推到了病房里。
病房里只留下席铭浩。
其余人都在门口等。
温施雯靠站在墙边,视线时不时望向紧闭的房门。
医生都放心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希望姜苓能顺利醒过来。
季森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病房门口多了不少人。
他皱了皱眉头看着席铭瀚,问“席总?你怎么会在这?”
席铭瀚一手插着兜,眼眸微微耷着正在看手机,听到季森的声音才抬眸看了眼,声音平淡道“我是姜苓的朋友,带我三哥来给她看看,也没什么问题吧?”
季森对他们席家并不陌生,也知道席家老三是医学界一大天才,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更可疑,席家人又不是做慈善的,个个都精明无比,还不至于为了一个普通朋友专门从s国飞到a国来。
再者站在席家的角度他们应该讨厌姜苓才对,唐桀和姜苓还有席菁菁的事在网上闹得那么大,姜苓和席菁菁也算是情敌关系了吧,席铭瀚和席铭浩两兄弟却在这个时候对姜苓这么上心,恐怕是另有所谋吧。
“你会有这么好心?”
席铭瀚不悦的挑眉,“跟你有什么关系?”
季森轻嗤一声,“呵,我女朋友是姜苓的闺蜜又是经纪人,姜苓还是我兄弟的女朋友,你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反倒是你,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席铭瀚本来不想跟他争辩,但是听到那句话还是忍不住开口反问“唐桀的女朋友?他们不是分手了吗?现在算哪门子女朋友?”
季森蓦地警惕起来,席铭瀚这家伙该不会……也喜欢姜苓吧?
只有这个理由解释得通他现在的所作所为。
“那是唐家单方面发的微博,不是唐桀发的,他们相爱得很,不可能分手的。”
席铭瀚讥讽的笑笑,“姜苓都伤成什么样了,唐桀要是真喜欢她那他人呢?就这样让她被网上的人骂?躺在医院也不来看看?总不会告诉我他掉进深山老林与外界隔绝了吧?”
季森一噎,“就算他们现在暂时分开了,姜苓也不会看上你,劝你还是省省,别做无用功。”
席铭瀚嘴角的笑意加深,浅蓝色的眸底也浮现出一抹看不透的淡笑,语气淡然无所谓,“看不看上我不重要,重要的是和唐桀分手了就行,他配不上姜苓。”
季森“你……”
这剑拔弩张的样子温施雯真怕他们在这里吵起来,连忙拉了拉季森的衣袖说“好了好了少说两句。”
这时病房门正好打开,席铭浩一贯温润的脸上出现少有的严肃,“要吵出去吵,别打扰到姜苓休息。”
席铭瀚把手机揣回兜里,低声问“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
席铭浩轻轻关上房门,“等她休息好了自然会醒。”
温施雯眼前一亮,惊喜的问“真的吗?”
刚才医生还说不能保证什么时候能醒,果然还是席家人厉害。
“嗯。”席铭浩颔首。
席铭瀚也松了口气,还好人没事。
旁边几位医生都不禁张大了嘴,惊讶不已,他们这么多人检出处理病人的伤势都无法保证她能醒过来,席铭浩才进去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就确保没问题了,如果有机会亲眼目睹他的医术就好了。
可惜席铭浩不收徒,而且很神秘很低调,外界只知道他的大名,很少有人见过真容。
席铭瀚稍稍侧身,对温施雯说“温小姐你们可以回去了,这里我会派人看着。”
温施雯当然不放心,“我要留下来照顾姜苓……”
席铭瀚直言道“不用,这里我会安排,请专业的护理人员二十四小时照看,你若是不放心随时可以过来看她。”
季森眉头紧皱,睨着他问“你安排?你和姜苓是什么关系?怎么就轮到你的人来照顾了?”
席铭瀚的视线对上他的眼睛,“自然是非同一般的关系,我能提供对她伤势最好的帮助,你们如果作为姜苓的朋友就不该阻拦。”
季森“我们怎么相信你说的话?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席铭瀚眸底闪过不耐,沉声道“我说了,在不影响姜苓休息的前提下,你们随时可以过来看她。”
季森沉默了半晌,还是先把温施雯带走了,“今天太晚了,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看姜苓。”
“可……”温施雯几步一回头,眼里盛满了担心。
季森牵着她的手,靠近她耳边低语道“这里是医院,放心吧姜苓不会有事的,而且我也会派人守在医院外面。”
等他们走远后,席铭浩对席铭瀚说“你在这守着,我再去做个亲子鉴定。”
“嗯。”
随后席铭瀚又派人去严查这次车祸。
“给我确定死者到底是不是丛佩,如果是,我要让她死无全尸。”他的声音冷戾,不沾丝毫温度,似锋利又刺骨的寒风,令人不寒而栗。
阎漠点头道“是,四少。”
……
s国。
唐家大宅。
闵江悦已经被关在房间里两三天了。
这是间客房,连电视都没有,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着急。
佣人照常每天给她送饭,但就是不让她离开房间半步,也不给她手机。
门口几个保镖寸步不离的看着,她根本就出不去。
闵江悦早已在心里把唐远骂了一万遍了。
房门被打开,佣人端着餐盘走了进来,“小姐,给您送了点水果和甜品过来。”
闵江悦冷眉冷眼的坐在床上,开口说“我舅舅呢?我要见他!”
佣人把东西放下,“先生自从那天起也没回来过,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了。”
闵江悦咬了咬牙,“行,那我哥的情况你们总得告诉我吧?他现在怎么样了?醒过来没有?”
佣人摇摇头说“少爷还没醒。”
“怎么还没醒?”闵江悦心里的担忧加重。
再不醒女朋友都要没了!
佣人正要退出房间,闵江悦赶紧把人拉住,眼眶说红就红,眼角微微湿润,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声音低哑,“我也不想为难你,但是再这样下去我怕我自己会抑郁,被关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心情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暴躁,根本控制不住。”
佣人踌躇了片刻,有些不忍,平时闵江悦对她们这些下人都挺好的,“那,我陪小姐说说话?”
“嗯,有人陪我聊天打发一下时间我就没那么郁闷了。”闵江悦趁机把她拉到床边坐下,先是随便问了几句家里的事,然后又不经意的问道“最近a国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比如新闻或者热搜。”
提到这个问题时佣人明显迟疑了,闵江悦便猜到肯定有大事发生,继续软磨硬泡道“你看我被关在这里哪都去不了,你告诉我也无妨,我这么久没上网外面什么事都不知道,对我之后的工作也会有影响的。”
佣人在心底想了想措辞,小心翼翼的说“姜苓小姐好像不太好。”
闵江悦顿时紧张起来,急切的追问道“姜苓怎么了?”
“听说,出了车祸……”
闵江悦瞳孔震了下,用力抓住佣人的手,“出车祸?!什么时候的事?很严重吗?现在人怎么样了?”
佣人“就前天,不过小姐你别太担心,新闻报道说车祸受伤的人都已经脱离了危险,其他的情况就不太清楚了。”
闵江悦整个人呆滞住了,说话的声音比刚才更沙哑,“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佣人回了声“好”便出去了。
闵江悦攥了攥手心,不行,她要想办法出去。
目光落在桌上的水果和甜品上。
二十分钟后,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
佣人听到动静赶紧开锁进来,只见闵江悦脸色难看的摔倒在地上,脸色泛着病态的白。
装水果和甜品的盘子碎了一地。
佣人和保镖着急的进来。
“怎么了小姐?身体不舒服吗?”
闵江悦捂着肚子,吃痛的咬了咬唇说“这水果和甜品是不是不新鲜……为什么我吃了以后肚子这么难受……”
佣人诧异,“怎么会,都是今天刚买的水果和食材……”
另一个佣人赶紧说“先别管那么多了,送小姐去医院要紧,我去打电话叫司机。”
“好。”
闵江悦被两位佣人搀扶着出去了。
司机已经把车子停在了门口,下车帮闵江悦打开后座的车门。
佣人正要把她扶上车,不料她突然一使劲推开身边的佣人和司机,迅速上了驾驶座,然后“砰”的一声将车门关上。
点火踩油门,开着车走了。
一系列动作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小姐!”
“快去通知先生吧!小姐应该是去医院找少爷了!”
……
闵江悦提前从佣人口中套了话,知道唐桀在哪家私人医院。
安全起见她也没敢开太快,半个多小时才到达医院。
停好车后钥匙都没拔就往医院里跑,询问护士站的护士,“你好,请问我哥唐桀在哪个病房?”
这边的护士认识闵江悦,也知道她和唐桀的关系,便直接告诉了她病房号。
闵江悦说了声“谢谢”就直奔电梯。
一路上跑得出了不少汗。
终于找到了唐桀的病房。
他还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脸色很差,左手受伤了被绷带缠着,有鲜红的血迹渗出来。
闵江悦走到床边,轻轻推了推他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臂,“哥,你快醒醒,姜苓出事了,她出车祸了,她现在很需要你……”
她的嗓音透着无助和害怕。
这是第一次,让她产生如此孤立无援又担惊受怕的心情。
“哥,你再不醒过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话还没说完,唐远就来了,站在门边生气的训斥道“江悦,你不要打扰你哥休息,跟我回去!”
话落便有两个保镖进来要将闵江悦带走。
“我不!”她用力抓着床沿,索性提高音量冲着唐桀喊“哥!你快醒醒!姜苓出车祸了!她还在等你!”
唐远叱责道“胡闹!快点把小姐带走!”
“对不起小姐得罪了。”
两个保镖拖着闵江悦的手臂。
“你们别碰我!”闵江悦用力挣扎,还是没用,被拖到了病房门口。
没人注意到,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
闵江悦不甘心,继续挣扎大喊“舅舅你这样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是犯法的!”
唐远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快点带走。”
闵江悦喊得嗓子都快哑了,那一瞬间有种强烈的绝望感。
然而下一刻,一道熟悉冷冽的声音倏然响起。
“放开她!”
闵江悦就像看见了希望一样,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眼尾泛红的望着从床上坐起来的人。
“哥,你终于醒了!”
保镖被唐桀身上凌厉的气场震慑住了,下意识的松开闵江悦。
唐远见他醒过来怔了几秒,转而对保镖开口“叫医生过来……”
唐桀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碴,他厉声打断“不必,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
“你……”
唐远也有点怕这样的他,身上的戾气和压迫感太重了。
唐桀掀开被子下床,穿上拖鞋,动作似乎有些急切。
闵江悦连忙上前扶着他。
唐桀的眸色暗沉无光,眼皮稍稍垂下,嗓音还透着沙哑,“姜苓怎么了?”
“出了车祸……”闵江悦怕刺激他,赶紧补充后半句“不过报道说已经脱离危险了!”
唐桀的心脏窒息了一下,脚步乱了一拍,直接越过唐远阔步往外走。
被无视的唐远试图制止,“你伤成这样还想去哪?”
唐桀倏地停下脚步,目不斜视的冷声道“我说了我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插手,否则,别怪我毁了唐家。”
声音虽然略带嘶哑但冷若冰霜,犹如坠入冰窖,寒气直逼后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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