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受宠若惊’的捏住锦帕一角,轻轻拉了拉,赵宸并不松手,反而‘哼’一声用力将帕子从苏妧手中扯了回去。
苏妧纳闷的眨眨眼,却不想这个动作看在赵宸眼中就是‘勾引’。
“哼!自己擦1赵宸忽的将帕子甩到苏妧怀里,嫌弃的别过脸,死女人大白天的就耐不住在街上勾引他。
苏妧下意识接住锦帕,借着拭泪的动作掩去眼底的震惊。
看来自己这张‘脸’对宸王殿下来说,果然是不同的!不同到简直和传闻中判若两人!
苏妧不知自己该庆幸还是懊恼,宸王深受皇宠,又有实权,若成为他看中的人无异于一步登天,可问题是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真正要找的那个人。
蒙骗宸王的下场,她承受不起,即便是宸王自己先认错了人,但宸王能拿自己怎样呢?承受雷霆之怒的,只会是她罢了。
罢了,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还是先脱身要紧。
“谢谢王爷,王爷是小女见过最宽仁和善的人。”苏妧腼腆一笑,眼中闪烁着对赵宸的崇拜和仰慕。
赵宸紧绷的俊脸有一丝丝皲裂,从小到大他听过的恭维不计其数,独独没听过有人称赞他‘宽仁和善’。
“你当真如此觉得?”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儿,他信她才有鬼,好啊,才被他抓住就敢说谎,看来果然是自己对她太好了。
“王爷肯纡尊降贵借帕子给我,小女感动不已,王爷是第一个在小女伤心时,借帕子给小女的人。”
这话苏妧半点没有作假,因为从前她只会躲在角落,独自垂泪。
赵宸莫名被这句‘第一’取悦到了,“本王姑且信你一次,不过...”
苏妧刚要松的那口气就这么又被‘不过’二字提了起来。
赵宸俯身,缓缓凑近比自己低了两个头的苏妧,苏妧只能后仰,直到身子一个不稳,朝后踉跄了一步。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稳稳拖住了她的后腰,苏妧的心猛的漏跳了一拍,小脸儿霎时爆红。
赵宸的气息太过霸道,她完全无力招架。
“怎么?这就怕了?你的胆子不是大的很吗?”
磁性的低音在苏妧耳畔响起,苏妧头皮都在发麻,赵宸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的一清二楚,可连成句,她确定这话绝不是想说给她。
宸王果真将她当成了另一个人!
“哑巴了?”赵宸的心情忽然大好。
下一瞬,苏妧就被赵宸托着重新站直了身体。
“本王今日...就先放了你。”
到底是自己的女人,进府总要有些体面。
“小淳子,知道该怎么做吗?”赵宸转头,朝石化了的淳公公轻飘飘一句。
淳公公已经整个人都不好了,直勾勾盯着‘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讷讷应声,“奴才...明白...”
...
宸王带着一众绣刀卫扬长而去。
苏妧心神不属的朝状元楼走去,想到赵宸最后居高临下看自己那一眼...
自己还能怎么办呢?
或许下次,她可以再试着解释一下,自己并非他要寻找的人?又或许...过不了多久,宸王殿下就会寻到新的乐子,从来不会再想起她?
“呼...”
苏妧深深呼出一口气,按捺下混乱的心绪,加快了脚步。
“二小姐,你跑到哪儿去了,大小姐都等你好久了1
状元楼门口,翠柳瞧见苏妧,当即没好气的抱怨起来,“二小姐,奴婢刚才被大小姐好一通教训,你到底逛哪儿去?”
苏妧反问,“你去了哪间铺子寻我?”
翠柳不假思索道:“还不就是之前和大小姐分开时,后面那几间。”
苏妧轻笑,“是吗?可我就在那间叫表胜堂的铺子里呀。”
“不可能。”翠柳眼一瞪,下意识反驳。
苏妧不疾不徐,“有何不可能?兴许是因为那儿人有些多,你没看清楚。”
翠柳咬唇,努力想了想,确实...刚刚自己去过的几间铺子里人都不少,可到底哪家是表胜堂,她又不识字,跟本不知道。
“那...二小姐,你怎么才回来?”
苏妧一脸这还用问的表情,“当然是挑选画料了。”
翠柳撇撇嘴,“二小姐胆子可真大,刚刚闹出那么大的阵仗,还不赶紧回来,还有心思逛铺子。”
苏妧理所当然道:“就因为刚才闹出的阵仗耽搁了,所以才不得不多花了些时间呀。”
翠柳瞥一眼苏妧空空的两手,心底翻了个白眼儿,真不知道荷包比脸还干净的二小姐,逛那么多铺子有什么用。
“奴婢说不过您,奴婢上去请大小姐,您可千万别再乱走了。”
苏妧无所谓一笑,经过赵宸刚刚的‘恐吓’,苏妧现在面对翠柳,简直有种游刃有余,压力全无的感觉,连心情都跟着轻快了。
少顷,苏婷在秀禾的搀扶下下了楼。
遇上镇抚司办案,给苏况递信儿的小厮当然没递成,苏婷早没了喝茶的心情,一心只想赶快回府,偏苏妧迟迟不归,害她好等。
苏妧只作瞧不出苏婷神色中的不愉,乖巧道:“大姐姐。”
苏婷唇角噙笑,只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二妹妹,你可知姐姐有多担心你?你身子骨不好,本该在府中静养,可你坚持要出来逛逛,姐姐不忍拂了你的意,冒着被母亲责备的风险带你出来,你就是这般阳奉阴违,乐不思归的?”
苏圆心底哂笑,听听,苏婷这话还真是一语双关,既让人知道她身子不好,又暗示她任性妄为,不听管教。
女子在意名声,无非是为了能说一门好亲事,可她这辈子并不想嫁人,那么,身子好坏,名声好坏,又有何妨?
她只要能报仇雪恨就足够了。
苏妧毫不争辩,“是妹妹错了,妹妹以后一定注意。”
苏婷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堵的胸口更憋闷了,“回府1
秀禾狠狠瞪了苏妧一眼,扶着苏婷上了马车。
马车里,苏妧依旧坐在靠窗的位子,只是这次,苏妧没再看街景,而是和苏婷一样闭上了眼睛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