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见急诊室主任还有点诧异,便越过他,直接大声喊道:“县医院中医科还有人没有?”
“来了!”一个年轻的小中医立刻大声应了一声,然后用兴奋地眼神看着陈阳。
陈阳凝重的道:“患者痰毒蒙心,闭塞清空,此时已经是毒盛病危之重候,急需清热解毒,祛痰通窍。”
“开方。一,取安宫牛黄丸一枚,用10毫升清水化开,然后用棉签不停蘸药液点于舌面之上。”
这话一出,不说其他人了,就连听吩咐的小中医都愣住了。
啥玩意,点舌头?其他的医护人员也听得有点迷,急诊室主任也听傻了。
这时,刘志祥想了一下,问向陈阳道:“这是因为舌为心之苗嘛?”
县医院的中医们则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可是又有些疑惑。不说别人了,就连他们也觉得这个思路有些想当然了。其他医护人员都无语了,这理论……
众人腹诽不已,窃窃私语了起来。
此时,县医院的老中医微微摇头,眼中带上了轻视之意。他原本还以为陈阳有多厉害,但这个理论和治病逻辑一听,怎么像是在闹着玩啊!
陈阳也没管他们,就直接道:“开第二方,写方。”
县中医院来的这些小中医们整齐划一地记录起来,真是练过的。
县医院众人怔了一下。
陈阳双手叉腰,快速说道:“生大黄30g,崩大碗30g,苏叶15g,煎水200毫升,紫金锭3片研细入药,保留灌肠。快去煎药,准备灌肠!然后,再拿一盒银针来。”
说完,陈阳理都没理他们,直接转身进入急救室了。
这时,高大志也返回到了急诊室门口,对着急诊主任神色严肃地说道:“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想搅和你们的事,现在情况危急,人命关天,多拖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请赶紧安排!”
患者父母也紧张地看着急诊主任。
急诊室主任接过方子来,没有多犹豫,就对旁边的医生说:“去,带着中医院的医生们去拿药,然后准备灌肠。”
陈阳进了抢救室里,给患者行了针灸。
很快,安宫牛黄丸也溶解了,一个俊秀的护士也快速送了进来。
陈阳针灸的同时,说道:“来,马上用棉签不停给患者舌面上用药。”
“嗯。”俊秀的女护士拿了药,这时另一名护士也走到了病床前,小心地掰开病人的嘴,不停地把药轻点涂抹在病人舌头上。
陈阳还在继续用捻转泻法针刺水沟,水沟穴位于督脉,为手足阳明与督脉之会,有开窍泻热,醒脑宁神之功。
其他人都紧张地看着,急诊室主任也跟进来了。
县医院中医科的几个中医也都返回了病房,他们也观摩抢救急症病人的救治办法。
陈阳行完针的时候,安宫牛黄丸也点服完了。而那边的药也很快煎好拿过来了,站了起来,跟他们说:“可以了,赶紧灌药入大肠。”
医护人员看向急诊主任。
急诊主任点点头,道:“准备保留灌肠。”
然后,他看向阳客气地说道:“辛苦了,陈医生。”
陈阳摇摇头:“辛苦谈不上,具体结果还要看用药之后,她的情况还是比较严重的,需要不停继续用药,方能有效。”
急诊室主任点点头,他道:“恕我冒昧,我还是想问一下,针灸我能理解,您这灌肠和点舌的用药方式,我就有些不是特别明白,您能解释一下吗?”
陈阳点点头回道:“原因很简单,中医很重要的一个理论就是脏腑藏象学说,我们认为脏腑之间的联系与你们在的解刨学上的认为的内容,是不一样的。”
“就像舌头,我们认为舌为心之苗。点药于舌,可以通过舌头上的经络,渡药力于心。而心主神明,有促醒之效……而且……”
急诊主任打断疑惑地问:“昏迷不是脑系疾病吗?”
县医院中医科的一些医生也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
陈阳解释道:“这就是中西医的认识不同,说起来就比较复杂了,就像现在许多中医学者,都嚷着要把心主神明改成脑主神明,反倒是把藏象学说给抛弃了。”
“脑之实质和功能早就统在五脏六腑之中了,脑为奇桓之腑,治脑可从肾论治。若是主张脑主神明,治疗思路上就偏离中医思路了。”
急诊室主任有些奇怪地摇摇头,他说:“这个……理论听着有些新奇,不是特别能懂,也不是很能理解。”
陈阳却直接说道:“你不用懂。”
县医院中医科众人也微微有些吃惊,这个名声在外的陈阳,说话真当很刚啊!
“啊?”急诊室主任微微一怔。
陈阳道:“就像你们的理论和相关的治疗思路,我也不是很懂,而且我也没有必要去懂那么多。中西医配合,其作用就是要让懂的人去发挥自己的优势。你说呢?”
急诊室主任笑着点点头,稍微有些尴尬:“是……呵呵……是……”
陈阳说完不再管他,回头就跟后面的那几个小中医说道:“患者是一氧化碳中毒,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煤气中毒。在中医看来,煤气乃是温毒之气,此乃温邪毒气上受,首先犯肺,然后再逆传心包,致使患者痰毒蒙心,闭塞清空,所以昏迷不醒。”
“患者面色淤黯,全身肿胀,痰涎壅盛,高热,昏迷,这是毒盛病危之重候,情况非常危急了,所以急需清热解毒,祛痰通窍!因此,安宫牛黄丸为用药之首选。”
“以水化开点舌给药,是邓仲夏老先生的经验,原因刚才已经说过了,你们要记下。其次,患者二便闭塞不通,全身肿胀,舌苔厚浊。”
“此乃温毒之邪,弥漫三焦,充斥脏腑内外之恶候,若不迅速排解,邪无出路,正亦难复,患者就真的危险了。”
“而此刻患者无法服药,所以我选用了灌肠之法,你们有谁能告诉我,我为何要用灌肠之法?”
陈阳问了这群小中医这样一个问题。
众人陷入思索,一时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