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家父及微臣知错了”
徐璠跪在地上,把先前根据传递过来的父亲的暗语整理的上书高举过头顶,高举着一步一步用膝盖挪向隆庆帝。
“皇上,这是臣父亲,今日来伏阙前最后草拟的上书,还请皇上过目。望皇上理解臣父亲的艰难选择,也理解百官的一片赤诚。今日伏阙之初心,绝不是如今君臣相疑之局面。”
徐璠是中途回去补了福寿膏的,这会儿时间又有一会儿来,但还忍得住。大脑还能保持清醒,一点点的把徐阶前面嘱托的话语说了出来。
只是先前明明说好是晕倒假死,怎么现在就变成真死了?
徐璠也纳闷,难道父亲连这个计划都瞒着。脑子里一团浆糊的徐璠,自然害怕破坏自己父亲能自己性命构造的计划。不敢稍微添加言语,只能完完全全按照先前指示的来。
隆庆帝一手拿着这封算是徐阶的绝笔书的奏疏,两眼左右环顾了广场上鸦雀无声的百官。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敢打开奏疏。
瞬间意识到自己被逼到墙角后,隆庆帝内心更是愤怒。亏得自己先前还觉得父皇坑了徐家想做些补偿安抚安抚。没想到,竟然来这一出。
不过好在是自己亲自拿到手里的。一会儿但凡看到有不合适的言语,自己直接假装没看到,不认账就是了。如果有官员站起来质疑,那就是证据确凿的结党营私,联合逼宫了。如此,乱臣贼子,就别怪天家雷霆手段了。
冯保还想上前帮忙念。直接被隆庆帝挥手撵开了。
“其中都是徐阁老的呕心规划,岂止是你一个阉人能掺和的。朕亲自来念。”
隆庆帝的一席话把冯保吓得够呛,赶紧跪在地上。身边站着的内侍、大汉将军也都跪下了。
现场就高拱一个站着,有些不伦不类的。
高拱看了看周围已经有些大臣面色不善,没奈何也跟着跪下去了。
隆庆帝清了清嗓子,大声念到:
“臣徐阶叩首:
伏惟圣朝以忠孝治天下。大行皇帝追封皇考,养育皇孙,孝慈天地可鉴。大行皇帝南北开疆万里,编户山苗,革新财税充盈国库,天下为之安定。
先皇履政40载,艰难探索,前进曲折。非如是如何一举扭转国朝局势,留下太平江山。
然曲折中,确有臣子蒙冤下狱,或妻离子散,或身死族灭。胸中不平,朝廷乃至皇上当是理解。
今日百官自发伏阙,非是百官不敬大行皇帝,不敬当今圣上,无非是百官惧怕称大行皇帝为祖,而后再度动荡探索罢了。
借新学之观念,先皇40年艰难探索,有证实有证伪。有经验有教训。
臣身体每况愈下,恐有所不愉。一旦有所意外,令臣子徐璠代为呈上。以无使君臣相疑。
臣......
”
洋洋洒洒竟然两三千字。隆庆念时还没感觉什么,念完了才发现不对。
总结完经验教训就能称祖了?
压根不是这个意思。一旦称祖,现在总结的经验教训就反而成了对今后皇帝的限制了。
那未来先皇遗诏重要还是总结的经验教训重要呢?这不是一招瓦解了自己手握三百份遗诏的价值吗?
万一不对,上来说遗诏的内容是教训不是经验怎么办?。
可惜隆庆帝缺就缺在这份急智上面。什么事都得咂么一下才能回过味。
看着这些大热天跪在左顺门大半个下午直到这会儿天快黑了,奄奄一息的群臣。
隆庆帝还是叹了一口气,说到“准徐阁老所奏。诸位爱卿可还有所请?”
既然拗不过,干脆送人情了。隆庆帝反而态度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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