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离追击时像普通人一样的留下痕迹,以前为了脱离这样的枷锁做了许多特训,数次在生死间突破自我也是有的,但跟现在这样重新揣摩自己以前习惯自然的举动,反倒有点说不清的难度在。
至少在身边人几乎掰开揉碎逐字输出的教学当中,岩本晴菜才堪堪把握了些诀窍,按照要求逃出追击。
这种教学行为跟教学方式有些眼熟。
不过眼前的男人肯定不是她的老师。
“你是……”
在旧城区无主地区的边界,身边从长相上让人第一印象觉得是油嘴滑舌那类人的男人伸出手抓住额头上方与头发分界的地方,接着往外揪起,这张被做得成功的易容脸从男人脸上卸下,露出里面金色的短发与下面那张成熟俊朗的脸。
“初次见面,”对方将易容收起来后看过来,举动用词都非常礼貌,看起来像个十足的绅士,不知道从哪拿出个礼帽戴在头上,“鄙人受委托而来,将会成为你未来一段时间的家庭教师。”
“主要教导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间谍,啊,以这边的说法,像这种相对正当并且长期潜在敌方的行动,应该是卧底呢,不过技巧跟要点都是通用的……请多指教,未来的学生,你可以称呼我为劳埃德。”
岩本晴菜微怔。
教导卧底的老师吗?她立马就有所预感,大概知道这是谁的手笔,特别是在昨晚才见过那个人的情况下。
“我知道了,那今后请多指教,老师。”
劳埃德刚才的指导就已经让她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有真材实料的,而且在教学方面也相对熟练。
另边将新加的兼职做完,安室透穿着一身快递员通用服装,拖着有半人高的电器纸箱来到一家公寓门口,敲门。
然后用身体挡住密码锁,稍稍偏头确定监控镜头看不到后,在上方输入密码。
“是的,这是您定的洗碗机,我需要进屋帮您进行安装,啊,可以进去是吗?”
等人进去门关上,安室透看到客厅里被拉紧的窗帘,把洗碗机拖到厨房的位置,然后对悄然出现在门口的青年叹口气。
“抱歉,突然说要见面。”
门口的男人下巴故意留了胡子,让他看起来成熟不少,诸伏景光说道“没关系的,是跟上次有关系的事情吧?”
这次的会面跟上次之间的间隔太短了,有暴露的危险。
就算每一次接头的时候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管是到达地点的理由还是明面上看起来没有交集只是路过,又或者其中一方将行程隐瞒好,不管怎么看在行动上都没有破绽,也是同样的。
先不说组织本身就在这方面的敏感,单讲两人行动范围过于接近,接触的还挺有频率,只要有心人一调查,哪怕没有证据但只要感觉到不对就很危险。
毕竟案件告破需要证据,犯罪组织里抓卧底就根本不需要了,要这些证明就只是为了不误杀队友。
如果被怀疑,其他各个方面的试探就接踵而来。
没有是卧底的证据那就制造出一个来就好了,因为真的很可疑呀,如果过关了确实没问题,嘛,提出这件事的人最多也就受点罚,跟被举报的对象结个仇,毕竟出发点是好的,组织也不会有什么动作,甚至乐见其成。
“嗯,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把你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
他这次是为了拉菲而来。
对方的引导人是苏格兰这件事本身就有一些问题。
调查组织里拉菲考核之前的情报,是能查到岩本晴菜的任务情况,却只有两天两件,发布任务的人是琴酒,且那个任务的难度与报酬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注意到这点他又反复翻了下,发现,拉菲完成任务后能拿到的报酬要远比其他的代号成员多上不少。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
可惜不是光看资料就能推测出来的。
除此之外,在拉菲变得像是能自定组队成员那样一次任务换一个队友之前,她跟苏格兰的组队频率非常高,就算苏格兰是她的引导人,也不该连续近十个任务都在一块组队。
组织为了防止卧底跟叛徒,也以防成员之间勾结,任务安排队友的目的除了能力以外,还有打乱与互相监督的作用。
当然规则最初制定时是这样,最后手下执行成什么样就是另一回事了。
毕竟哪怕不明显,琴酒跟朗姆都要成为两派了。
所以这种分配方式,绝对是组织里面地位高的人插手,苏格兰那边的头顶上司是琴酒,拉菲也是行动组的成员,做下这种手笔的人会是琴酒吗?
降谷零判断两人之间肯定有发生过什么。
既然无法从拉菲那里得到情报的话,那就从苏格兰这边着手。
事实上倒不是因为女友于是做出不理智的判断,这件事牵扯到hiro,要是通过别的渠道发现这两人之间的接触,哪怕没有男友这个身份在,降谷零也是要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的。
就算以他现在的地位跟能力,或许真的出事的时候什么都做不到,也不应该出手。
但人就是因为无法完全理性,拥有感情才被称之为人。
他只能尽量的,用尽全部力气去保证自己不会做会导致全部努力功亏一篑的举动。
毕竟降谷零从小到大都相当容易冲动,他自己也知道。
直到得到潜入探查的任务,这才得到了抑制,正是知道自己的目标、所做事情能得到的回报,有了改变的意志,认真的在修改、或者说压制这部分特性。
诸伏景光走进来看他真的动手装洗碗机,说道“我知道了,那就从她如何加入组织说起吧。”
从这个洗碗机装好,试运转,然后再拆除,把它重新放到纸箱里面去。
苏格兰说了他与岩本晴菜的相遇,女孩与琴酒的交锋,自己跟她同行的任务,以及拉菲对进入组织理由的阐述。
安室透将纸箱放回推车上,在离开厨房之前问“这就是全部了吗?”
苏格兰瞬间想到琴酒私下交给自己的那个蜜糖陷阱任务,跟后续与拉菲的那个约定。
这件事其实已经算解决了,至少在现阶段得到了良好的解决方法,再到下个阶段之前,暂时不用做多余的担心。
主要他果然也说不出口,还是别让零担心了。
“嗯。”
安室透垂着眸收回视线,冲苏格兰点点头,抬手戴回写着会社名字的帽子,退出到门外,念出被退货该有的台词,道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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