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一处隐秘的角落中，方源带着斗笠，静静等待。
他在等待青龙会的人。
踏踏。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拐角处传来。
一个看上去已经有二十多岁的青年走了过来。
“上使，不知道召集在下有何贵干？”
青年人态度很恭敬，因为留在墙上的暗记是青龙会高层才会使用的。
而且，方源身上的气息毫不掩饰，令他一看便知道方源是先天高手。
虽然不知道方源是谁，但是有着高层暗记和先天实力，青年还是表现的很恭敬。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方源微微点头，改变了嗓音说道：“我十几年前被龙首派遣到大乾潜伏，这次回来路过康城，想找你了解一下这些年青龙会发生的变化。”
年轻人恍然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青龙会的前辈，晚辈失敬。”
拱了拱手，青年问道：“不知道前辈想要了解青龙会的那些变化？”
“我想知道，现在青龙会是谁在当家。”方源淡淡说道。
他结束第二次模拟的时候，明明让青龙会继续潜伏，等待着自己第三次模拟时接手，但是现在方源发现，青龙会似乎发生了某些变化。
青龙会变得不再那么隐秘，这种事情方源从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身上便能窥视一二。
而青龙会之所以会发生这些变化，一定和徐海他们这些龙首有关。
“原本是徐龙首当家，但是在十年前就变成了柏大龙首当家。”青年直接告诉了方源青龙会的种种变化，毕竟这些消息并不算是什么隐秘。
要是方源询问青龙会在各个城市的布置，青年自然不会轻易告诉方源。
‘柏青青居然成为大龙首了？’
方源目光有些意外。
因为根据他结束第二次模拟之时的安排，徐海应该能够得到柏青青的辅助才是...
而且徐海和柏青青他们都只是龙首，唯有他才能成为青龙会的大龙首...
“是徐龙首出事了？所以柏青青才成为了大龙首？”方源问道，在他看来，也就这种可能性最大了。
徐海出事，柏青青上位，因此柏青青才能成为大龙首。
谁料青年却摇头说道：“徐龙首没出事，只是传闻被柏大龙首击败，然后徐龙首就退位让贤了。”
被柏青青击败？
方源表情一怔，心中渐渐明悟。
什么退位让贤都是虚的，看样子是柏青青强行将徐海赶下了台，然后自己上位了。
‘徐海这个废物，当初我特意打压柏青青，就是为了让你能够得到柏青青的辅佐，结果你倒好，直接被柏青青赶下了台...’
方源心中暗骂一声，随即摇了摇头继续问道：“现在青龙会总部还在邺城吗？徐龙首现在在那？”
“总部还在邺城，至于徐龙首，现在居住在邺城的徐府。”青年回答道。
“以前的其他几个龙首呢？”
“他们都还在。”
目光闪动，方源点点头：“我知道了，散了吧。”
说完，方源身形一闪，运转身法离开。
回到酒楼，方源盘膝坐下，眉头微蹙。
青龙会的变化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片刻后，方源皱起的眉头被抚平，目光淡漠。
虽然情况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是没关系，现在以他的实力，就是宗师都能一战，就算青龙会变化再大，想必也不可能再多出一个金莎这种怪胎。
本来像是叶英这样的寻常宗师武者方源已经有把握一战了，可是一旦他面对金莎，还是感觉自己不是金莎的对手。
青龙会虽然在他离开之后发展了二十年，但是应该不会存在像金莎这种人物。
只要不存在类似于金莎这种武者，那么无论青龙会变成什么样子方源都毫不畏惧。
‘消息已经知道了，接下来就去徐海那里看看吧。’
念头闪过，方源拿起桌上的镜子，开始改头换面。
只见方源脸皮抖动，皮肤下的肌肉颤抖挪移，一眨眼的工夫，方源就换了一张新的人脸。
看着镜子里熟悉的容貌，方源摸了摸脸庞，微微一笑。
这是他在第二次模拟的时候，那个马夫王成的相貌。
……
次日清晨，方源牵马走向城门，一边走一边看着康城的景色。
此时正值清晨，街道上已经布满了商贩，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
在经过一处凉亭的时候，方源突然目光一顿，看向了凉亭内正在逗弄着孩子的一个中年美妇。
美妇看上去已经有些年纪了，但是保养的不错，还能从中窥视到以前年轻时的姿态。
“是她...可惜，纵然保养不错，但是依旧不能掩饰眼角的细纹和暗淡的眸子。”
看着眼前的熟人，方源微微摇头。
一晃四十年过去，纵然以前美貌胜过花朵，但是现在经过时间的冲刷也已经凋零了。
‘长生...永恒...’
念头闪过，方源再次扫视一眼，没有去打扰中年美妇，直接路过了凉亭，继续朝着城门走去。
“嗯？刚才的目光是？”
赵钰不禁一个寒颤，正在逗弄孙子的手也为之一顿。
抬头扫视，赵钰便看到一个牵马的年轻人扭头走进了拐角处，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王成？？？’
赵钰愣愣的看着方源消失的地方，目光恍惚。
“夫人，怎么了？”
一旁的丫鬟看到赵钰的样子，不由问道。
回过神来，赵钰摇了摇头：“没什么，刚才只是以为看见了故人而已。”
看着眼前的孙子，赵钰突然失去了逗弄的兴趣，心中惆怅。
‘那人不是王成...四十年过去了，他也不可能再年轻了。’
只是刚才这人的目光和一闪而过的面容，实在让赵钰无法释然。
因为这人和当初假扮王成的那个人实在很像。
想着想着，她仿佛再次回到了自己十七岁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还青春年少，却不懂事地喜欢上了一个和尚，结果在和李朗的一次密会中，那个假扮成马夫王成的人直接杀了李朗。
那个时候，那个假扮成王成的人，就是用这种目光扫视了她。
这件事情，在她心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久久不能忘怀。
‘难道真的是他，他又重新易容成了王成的模样？’
赵钰很想追上去问问，但是这个想法刚诞生，赵钰便微微一叹，放弃了这个想法。
路过了赵钰，方源走出城门，直接翻身上马，朝着邺城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