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念叮嘱陆彧程时,傅隽聿这里已经来到宋念身旁。
在宋念略带惑意的眸子朝他看来时,他取出了他的专用手帕拿在手里。
一切尽在不言中,宋念眉眼盈盈笑意。
不知为什么,有傅隽聿在,她竟觉得很安全很踏实。
施针开始,宋念专注且认真,外界事物被她自动屏蔽在外,她眼里心里只有她目前的施针对象:陆老爷子。
顾苒起初是坐在椅子上看的,随着时间推移,她人已经站起来。
她站在陆彧程身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宋念针灸手法,越看越觉得心惊肉跳,越看越觉得自己刚刚的一切行为,简直是在班门弄虎。
这就好比她自以为是自己专业能力过硬,在那里洋洋得意趾高气扬。
殊不知,在宋念看来,她就是一个上蹿下跳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
没来由的,顾苒感受到了来自宋念实力的碾压,以及赤裸裸的羞辱。
可转瞬,顾苒就打消了这份对宋念的揣测质疑。
拜托,在她自己亮出谢老关门弟子身份的情况下,借给宋念一百个胆,怕是也不敢关公面前舞大刀,自取其辱。
所以,顾苒也没什么好怪宋念的,谁让你自己一开始的起点太高了呢!
陆彧程作为一个外行人,在主动选择宋念的那一刻起,就代表了必须要全身心相信这个人。
他虽然看不懂宋念现在进行的针灸所能起到的作用,但是身旁人气息的变化,他是能感受到的,那是一种对实力的折服,总而言之情感复杂矛盾。
目光落在宋念身上,随后移开看向傅隽聿。
这位矜贵禁欲的爷,纡尊降贵替宋念擦汗,说出去谁会信呢?
被捧在神坛高高在上的神,谁能想到他会亲自走下神坛,只为一个宋念!
针灸还在继续,房间安静得针掉落的声音都能清晰可闻。
时间越是流逝,施针中的宋念体能消耗就越大。
她那白里透红的脸部肌肤已经略显得苍白,光洁的额头上细密的汗密集,她不点即红的朱唇已经泛白,整个人看上去颇有一种病弱西施我见犹怜之感。
傅隽聿看着,狐狸眼布满了心疼怜惜。
陆彧程看了窗外,月亮已经高悬,树影疏驳。
针灸一直持续到后半夜,近凌晨时终于得以结束。
宋念将银针悉数放回针灸包,从傅隽聿手里接过手帕自己擦拭汗水。
体能消耗大,她走到椅子前坐下,傅隽聿全程温柔小心翼翼护着她。
坐在椅子上,宋念将擦拭过汗水的手帕递给了傅隽聿,端起陆彧程递过来的养神茶喝了起来。
一杯茶喝了大半,宋念总算是找回了流失的能量。
她将茶杯放下,往床上看去,“多等等,老爷子应该快醒来了。”
顾苒坐在椅子上,侧过头,身体倾向宋念这边,“宋小姐,你针灸师承谁啊?”
宋念垂眼敛眸,手捂嘴慵懒风情打了哈欠,“自学。”
“自学?”顾苒声音都染上了一抹惊讶,她看了宋念,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我不信1
她想当然的认为宋念怕她偷师,所以故意隐瞒。
宋念懒懒侧眸,清冷眸子直直盯着怀揣质疑之心的顾苒,声音冷得没有温度:“信不信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