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学校商业街对面的章鱼小丸子,傍晚的酒吧显得很冷清。蓝色调的灯光温柔地罩在黑色的皮沙发上,一道道轻微划痕在电光球闪过时格外清晰。
不知酒吧是从哪里请来的歌手,黄色的杀马特发型,两只耳朵上各别了三个耳钉,穿着一身嘻哈风的黑色皮衣,抱着吉他在舞台上摇摆。含糊不清的唱词悠扬,打乱人世间黄昏短暂少有的安宁。
透明的橱窗映出店内的模样。
女孩一只手撑在桌子上,眯缝眼睛小憩。白袍人从店门外进来,站在桌子前端详女孩的睡相,抿着嘴偷笑。
女孩脑后的麻花辫不知为何短了一截。白袍人皱皱眉头,黑纱微微抽动。
服务员礼貌地问她要什么饮品。白袍人抬头向上翻眼看他,服务员看到她额头上的黑斑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
鬼族。
“柠檬水。”白袍人笑着说,服务员点头离开。她拍拍女孩左边的肩膀,坐到女孩右边空着的凳子上。
女孩没有往左边看,直接转向右边,看向白袍人,原本无神的眼镜亮了起来。
“啧,你怎么知道我在右边。”白袍人抱怨道,“一点也不配合我。”
“原来大哥也会来这种地方埃”女孩低头问候白袍人,“大哥,别来无恙。”白袍人摘下头上的兜帽,把女孩面前的饮品往自己脸前拉过来,摘下黑纱猛吸一口。
奶香混着芝士的味道充斥进女孩的口腔。
“你病好了?”白袍人咀嚼两粒椰果,小声说,“听小芸说,前天你们班杀了个人,昨天就开始集体犯勃—”
泉点的这是什么,这么好喝。
白袍人伸出右手中指和无名指拨动杯子看上面的标签。
熊猫奶盖。
女孩嘿嘿一笑:“我们都开玩笑说我们得的病是那个人的诅咒。”他毕竟还是该死,犯病的人大多是女孩子,还有几个我们负责人小组及与我们关系比较好的人。
说实在的,说是诅咒也不太像话。毕竟不光是参与那场杀戮的人得病,还有一些无辜的人。
“我好多了。”女孩说,把脖颈靠在椅子顶上,仰头看天花板闪烁的灯球,“就是突然头疼欲裂,然后身体机能下降,吃什么吐什么——”
真是奇怪,身体机能都这么差了,倒是没有呕血。
女孩张开毫无血色的手掌,挡住耀眼的灯光,看着云朵的雾气舞动绿色的烟霞在手指尖穿梭。
乖,小东西,你都没血了。
白袍人把嘴里的珍珠细细咬开:“那不就是怀了呗。你怀了?”
又来。
女孩抬腿轻轻踢一脚白袍人身下的凳子,又气又笑:“你的?”
“怎么会是我的。我又没和你上床。”白袍人耸耸肩,“我怕是伽罗的。”
女孩翻个白眼,嘴里碎碎念着“我要是得了艾滋,先赖你头上”的话,把杯子拿过来用吸管搅拌搅拌,让上面的奶盖与芝士充分混合,吸一口尝尝搅拌的效果,还给白袍人。
“我寻思若是换伽罗在五楼拦住阿卡斯,怕是早就被阿卡斯杀了。”橱窗外透出寒霜,白袍人从反射的光影中与女孩对视,“你和阿卡斯的关系,很微妙埃”
“先别说这个了,吉儿。”
前天我见到tkr学院的人了。
一歌罢了,歌手伸手放在舞台前的帽子拉到身前。帽子里有学生听众放的一些零钱。歌手往这边看了一眼。
这个歌手还挺眼熟的,好像是泉班里的人,吉儿重新戴上兜帽。
可是为什么泉没有什么反应,难道不是吗?
传说他们是来秘部要学生的,那个叫凯文.路易斯的贵族领了他两个学生来找阿卡斯。
吉儿向泉的方向探了探身:“你和他们正面交手了?”
“交手的不是我,是b17310731逍枫。”泉闭上眼睛,“一定程度上来说那两个学生的水平可能还不及我们。”女孩伸出手指向窗外树上立着的猫头鹰,“逍枫回来毫发无损,还在最后完美绞杀了鲲。”两个秘部b校初级班的学生怕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吉儿咬住嘴唇,“我怀疑我们犯病和这三个人有关。”或者说他们没有拿出真本事,只是想和我们玩玩罢了。
树枝像疯了一般高速晃动起来,猫头鹰哀鸣一声,拍打翅膀消失在夜空中。
泉松一口气。
那个贵族给人的压迫感很强,不光是要学生,我想tkr学院肯定还会有新的动作。
服务生送来了柠檬水,泉接过来直接倒在垃圾桶里,又要了一杯熊猫奶盖打包带走。
吉儿把泉杯子里剩余的奶茶喝到见底,把剩下的椰果和珍珠推给泉。泉也不客气,把杯子上面的封皮撕开,将珍珠和椰果倒在嘴里。
要的是哪个学生?那个学生现在有没有被要走?
我是很不想考虑tkr学院和秘部这神奇的关系,但是现实让我不得不去关心。我该何去何从,我该如何去招架这个纷繁嘈杂的世界?
吉儿随泉走向前台,歌手抬头与吉儿对视一眼。
突然感觉脑后一阵刺痛,她不由自主地捂住痛苦的地方。
什么……
等她意识清醒时,已经和泉走到教学楼四楼了。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紧紧扣着泉的手。
泉把奶盖塞在她手里,把她推到教室门口。
“今天我值班,先走了。”泉说,吉儿点点头,两人交换纸条。
吉儿松开手让泉离开。
大哥,若是我说我还爱着你,我还想亲吻你……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