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天凌辰手指微动,轻轻在桌面敲打,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白孔雀的羽衣,令他想起他的母神。他最后一次见她时,她便穿着那白孔雀的羽衣。他的母神曾经是鸟族最为尊贵的人,也是整个玉天神境最美的女子。他曾一度认为,在整个玉天神境,不会再有任何人能与他的母神相媲美。
直到圣沐遥从寝殿内缓缓走出……
她的灰发如银河,将整个天际的梦幻全部锁在其中,垂落腰间如同将星月泼洒而下,她所行的每一步,带起温柔微风,将那灰发轻轻吹拂,仿佛在弹奏着动人的旋律,令他无法挪开双眼。她蓝眸如水,微波荡漾。浅浅淡淡的妆容,将她本来憔悴的气色遮掩而去,如同灵动的鸟儿,正向着他一步步、一点点,慢慢地走进他的世界,占据他的所有。
虽然飞蔷神官并未亲眼见过圣族天女。可是那锦服却仿佛是量身定做一般,极为合身。将她那诱人的线条完美地勾勒而出。她拖着厚重的白孔雀羽毛,像是一只白凤仙子。
玉天凌辰不由得看呆了。
圣沐遥一步步靠近他,看着他发呆的模样,她知道,他定是被她迷了双眼。心中免不了,想为此刻的感觉,再添把柴,加点火。
就在他们的距离只有约莫两步之遥的时候,圣沐遥脚下一软,就要栽倒在玉天凌辰面前。玉天凌辰急忙站起来,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揽入怀中。
圣沐遥的身子,因为穿着锦缎,微凉。而玉天凌辰的身子,带着男子特有的温度,火热。一凉一热,温度缓缓交织,将二人不断捆绑。
玉天凌辰一时间,忘记松开她,轻柔地问道:“你……还好吗?”
圣沐遥被玉天凌辰仅仅环抱着,虽然是她使的小计谋,但其实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毕竟除了玉天凌辰,圣沐遥也并未跟其他人这么靠近过。圣沐遥半低着头,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轻的仿佛蚊子的细语:“嗯,我没事。”
两个人就这么维持这个动作过了几秒,玉天凌辰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正抱着未过门的少妃。他顿时觉得有些羞愧,多年的教育令他觉得十分不好意思。赶紧将圣沐遥扶起,有些结巴的道:“这……我……对不起,我又……”
圣沐遥看着有些害羞、不知所措的玉天凌辰,心里不知偷偷笑了多久。他这个模样,真的是令人越发喜欢了。圣沐遥缓缓向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一些距离,然后在他面前红着脸转了个圈:“我这样穿,好看吗?”
玉天凌辰不由自主边点头:“好看。”他的样子就像一个傻愣的呆子,没有一点温情,但却呆愣的十分有趣。令圣沐遥更想要逗一逗他了。圣沐遥向前迈了一步,站在玉天凌辰面前,她可以从玉天凌辰的眼眸中看到自己倒影之时,这才装作单纯无辜的模样。轻声问道:“我今天画的淡妆,你觉得,如何?”
玉天凌辰双颊已然红透,她靠他如此之近,近的可以看见她眼眸中的自己,近的可以看清她轻轻颤抖的睫毛,近的他甚至觉得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变得很快,声音也非常之大,砰砰砰的,他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不知怎么了,竟然这样的慌乱。心跳这样快,若是被她听见可就不好了。他不由得将脸别过去,不再看她的眼睛:“我觉得,很好。”
圣沐遥将玉天凌辰都每一个表情,全部收入眼中,她已然大约猜到他心中所想,便后退一步,与他重新拉开的距离。
圣沐遥半低着头,淡淡的问道:“玉天凌辰,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她的语气,听起来仿佛并不是刻意的在问,反而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但她这一问,却令玉天凌辰神思瞬间清明。
究竟为何,每当看到她,心思总会有一些无法控制。不论是易怒,或是心跳加速,或是点点快意。总归会有一些无法控制的情绪出现。玉天凌辰一直对此十分不解,原本他以为,是因为圣沐遥的行为与玉天神境之人完全不同,时而开放大胆,时而娇弱需要保护。此时,因着圣沐遥这突然一问,玉天凌辰的心思仿佛瞬间清晰了许多。难道他真的是动了情?
玉天凌辰也向着与圣沐遥相反的方向退了两步。他本是不相信感情的,他也极为拒绝被他人影响自己的感情。情之一字,本就虚无。如果他真的被这真假难辨、短暂空虚、轻浮飘渺的东西影响到自己……他是十分不愿的。
玉天凌辰将自己所有的情绪收起,脸上的表情瞬间如置身冰窟,冷肃且毫无感情的说道:“既然锦服合身,便留在你这儿吧。我还有事,先行离开了。”
说罢,玉天凌辰丝毫犹豫,转身便离开了吟夕殿。
……
玉天凌辰正发着呆,夏暮缓缓走出寝殿。听见动静,他抬眼看向夏暮。人鱼族的吉事多穿红色,玉天神境为表示对人鱼族的尊敬,商量时便由着他们的习惯来了。
此时的夏暮,穿着大红色的锦服,额间珠子闪着温润的光芒,能看出夏暮此时心情极好。她的黑发,与那红色的锦服十分相配。黑与红相互织就,华美艳丽,倒是与从前的圣沐遥形成了相反的气质。
玉天凌辰的眼眸被那大红填满,此时的他,眼中只有夏暮一人。他不禁站起身来,伸手去拉夏暮的玉手,温柔道:“这红色,极衬你。”
夏暮小脸微红,害羞的将头低下,眼睛不敢去看玉天凌辰。
玉天凌辰微微用力,手中一拽便把夏暮拽进他的怀中:“公主殿下,你是害羞了吗?”
玉天凌辰的声音极有磁性,在夏暮耳边炸开,钻进夏暮的耳朵,钻进夏暮的肌肤,钻进夏暮的脑中。令的夏暮不禁一阵眩晕。对啊,没错啊,她是害羞了。
她在他的面前,总是害羞的。他是那样主动的一个人,令她无处逃避,无处躲避,只能将他给予的一切全部接下,全部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