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二)(1 / 1)

马车哐当哐当地远去,直到在遍地白雪中变为一个模糊的小点。

温岑商左右瞄了两眼,把钱袋藏进怀里,慢慢吞吞的站起来。

戳着竹棍,一拐一晃地朝旮旯里去了。

摘了草帽,再捏个诀儿,眼眶里的白瞳变回了她灵动传神的琥珀色瞳仁。

她掏出钱袋,边数着钱边想着刚才的情景。

原先以为那丫头是黎王府的门生,听她和黎云贞的对话,倒像是云贞的贴身丫鬟。

黎云贞出嫁了?

也不知嫁的是哪位王侯公子。

黎王府的丫鬟如今都有这般行头了,黎王府这些年发展的不错埃

二十多锭银子,出手还真是和当年一样阔绰。

在还生谷里关了一百二十四年,虽然尚有意识,记得清大概过了多少年头。

外面的纷纷扰扰温岑商终归都不知晓。

这些人斗得你死我活,还能见到的人多少有些本事。

还生谷里没有时间的流逝,温岑商看起来还是一副年轻少女的模样。

但黎云贞声音依旧如当年的细腻柔和,是因为温岑商赠与她的驻龄丹生效了吧。

果然我医术高超。

温岑商自得了一句。

半晌,雪住了。

就这么去茶楼还是有风险,虽然过了这么多年,这些无知百姓认得她的极少。

但狗皇帝还在缉拿她,要是碰上老熟人也不好摆脱。

既然骗来的银子远超预算,还是寻些遮掩物做个遮挡。

温岑商一个巧劲儿翻身下墙,进了户人家的后院。

轻手轻脚地从人家井里拉起一桶水,洗净了面上的泥污。

抹把脸,看水中倒映着的自己,又是以前那般风华绝代了。

一转头,正好看见院里清洗了正在晾晒的衣裳,倒是不少,应该是个生意不错的人家。

她抓起一件红袍,利落地换下了身上破烂的像勉强挂在身上的红裳。

撕下一段红绸,把齐腰秀发随意拢了拢,绾了个髻。

虽然骗到的钱不少,温岑商还是不舍得去店铺买衣服。

一来怕被认出来,二来后头说不准还有不少要钱的地方。

“诶,听说琼饮楼的说书先生今儿要说一出重头戏。”伴随着开门声,两位主人议论着。

“娘子你要去看看吗?”男子宠溺的应道。

“不了吧,咱家还有生意要做。那故事听说是真事,实在骇人,我可受不了。”

小女子的声音露出几分胆怯。

“那我们便不去,什么骇人的故事把我家娘子吓成这样。来,夫君抱抱。”

屋里俩人借势调起情来。

温岑商听墙角半点不害臊。

骇人?又是哪般妖魔鬼怪?

正好要去找茶吃,便去听听那说书人能说出哪般骇人的事。

穿戴整齐,顺带顺走了人家一双靴子,温岑商一个翻身离开了。

这衣服带点绒,左右比她原来那身破烂要好太多,渐渐在她身上暖和起来。

绕了一条街,便瞧见街边一个小贩吆喝着卖饰品。

饰品摊贩卖的物什琳琅多样,却没什么实用的,全是些垂髫小儿寻开心的玩意儿。

摊前没什么买客,生意冷清。

温岑商拿起一个笑脸面具摆弄两下,又拿起一个狐脸面具打量着。

“客官,您看这面具咱都是用上好的陶瓷烧成的,拿回去戴上,甭管您家男孩女孩,见着了一准儿欢喜。”

这面具原是用于娘亲阿爹戴着逗自家孩儿玩的,温岑商戴着却没什么违和的。

即使看不见脸,她无双的气质也十分出挑。

她找了个只遮上半脸的哭脸面具,掏出一锭银子放在老板手里。

“诶,客官,好眼光1

小贩乐呵呵的收下银子,找出几块碎银递给温岑商。

“谢谢,你可知道琼饮楼怎么走?”接过碎银,温岑商询问道。

“哟,您今儿也是去那儿听书的吧,那儿今儿可热闹了。先生说的奇异怪象可真是渗人,您姑娘家家的一个人敢去,在下佩服。”小贩是个亲人儿的,不由多嘴两句。

“真有什么怪象?”温岑商问道。

“可渗人的很,据说就发生在咱京城边上的山旮旯上,大家传得沸沸扬扬,应该不能有假吧。”

“哦?那请指个路,我胆子大,就欢喜听听这光怪陆离的事儿。”

“您从这条街走到头,右转,经过个小巷子,再对直走,一个药铺对面就是了。您走好。”

小贩一脸笑颜。

“多谢。”温岑商系上面具,感觉总还是多了份安全感。

离得不远,没一会儿温岑商就看到了“琼饮楼”。

这儿原来没有商铺,狗皇帝在这儿建了赈济救灾的窝棚。

现在倒不惺惺作态了?

温岑商腹诽了几句,随着人流冲进了楼里。

人来的不少,座无虚席,门庭若市。说书先生还未现身便来客满堂,可见这故事真是精彩。

温岑商唤来小二:“给我上碗茶,俏冤家可有?上一碟。”

小二接过一锭银子,应道:“好嘞1

温岑商找个位坐下,开始四处打量。

向上看去,正好瞧见二楼雅阁里站着刚刚与她争吵的丫鬟倾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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