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他多希望自己长得和母亲完全不像。
他抬起双手,扣在了自己的脸上,自语地喃喃着,“我不会原谅的,不会……”
曾经抛弃了他的人,又凭什么让他原谅呢?!
当他洗漱完,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但是脑海中,却还是不断地梦到曾经的一切。
梦见他跟在母亲的身边,时常听到母亲不断地诅咒着什么,甚至如果他要是惹母亲心烦了,那么母亲会直接一巴掌甩过来,甚至还会对他拳打脚踢。
而有时候,母亲却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对他和颜悦色,看起来就像是和蔼可亲的好母亲似的。
他弄不清楚母亲为什么一会儿对他好,一会儿又对他那么厌恶。
久而久之,他渐渐地不去打扰母亲,只安静地在一旁,努力地让母亲尽量忽视他的存在。
他不再奢求母亲会疼爱他,只求母亲不要再打他。
他不再对母亲说他想要什么,说他喜欢什么,他只会好好的做好母亲让他做的事情。
可就算这样,母亲到最后,却还是利用了他,把他说成是那个萧子期的孩子,只为了利用萧子期来对付凌姨和易家而已!
他在母亲的眼中,不过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个累赘!就是累赘,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累赘呢?!”母亲的声音,不断地充斥在他的耳边,让他仿佛觉得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像你这种累赘,如果离开了我,谁都不会要你的!”
“你要乖乖听话,如果我死了,你也不可能活下去的!”
这一句句的威胁,怒骂,就像是潮水似的,从四面八方的涌过来,要把他给完全淹没。
不要……不要再说了,他会活下去的!他不是累赘,不是!
“啊!”沈寂非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室的光明。
他刚才是做噩梦了吗?可是他之前睡觉明明是把灯关了的啊,为什么现在却是亮着的呢?
“小非,你怎么了?”易谦锦的声音响起在了他的耳边,紧接着,那张熟悉的脸庞,也随之映入了他的眼帘,
沈寂非愣愣地看着易谦锦,这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我……我没事。”
“你做了什么噩梦?流了好多汗。”易谦锦说着,抬手拭着沈寂非额头的汗珠。
“我……”他拉住了她的手,手中传来着她的温度,缓解着他在梦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感觉,“我只是梦见了小时候的情景,梦见……我母亲不断地在说着,我只是一个累赘。”
那些对旁人难以启齿的不堪,唯有面对着她的时候,他才可以真正说出口。
“她一直觉得生下我是迫不得己,因为一开始她根本就没发现,等到察觉到怀孕了,已经错过了可以流产的时间,正规医院如果她要堕、胎的话,势必需要留下详细的资料,而黑市医院,堕、胎又需要一大笔钱,她根本就拿不出来,所以最后,她只能在一个小诊所里把我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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