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依然从头到尾,只是安静地看着,就算当她看到她手心上那些难看的伤口,她的神情也不曾有什么变化。
直到护士重新给凌依然的右手缠上纱布的时候,因为有些痛意,她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不过却并未吭声喊疼。
“我来吧,你出去。”易瑾离对着护士道。
护士于是恭敬地退出了房间,易瑾离拿着纱布,熟练地在凌依然的右手处缠着。他的动作轻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几乎让她的右手感觉不到痛感。
在包扎好了之后,他放下了纱布,“这几天,尽量不要用右手,也别再像刚才那样紧握着拳头了,你还想要流多少血才够。”
她看着他缠着的纱布,结打得也漂亮,“你好像绑这个,绑得很熟练。”
他的眸中一闪而过地掠过着一抹暗沉,“小时候学过点包扎。”那时候,父亲为了找母亲,四处奔波,有时候在路上看到个相似背影的人,就会冲过去拉住,为此,没少被人打。
而他,总是为父亲包扎着伤口,久了,就连这手艺都熟练起来了。
只是在父亲死后,他便没有再为谁这样包扎过,唯有她,是个例外。
“以后,别再拿镜子碎片拽手里,这次是你走运,没有伤到手筋,不然你这只手都有可能废了。”易瑾离道。
凌依然贝齿咬了咬嘴唇,“可是如果昨晚,我不那样的话,我根本就没办法保持一些意识,也许会昏过去,然后……就会任对方为所欲为了。”
“痛吗?”他问道。昨晚他闯进去,她手握着碎片,不断地淌着血的那一幕,还深深地镌刻在他的脑海中。
他从未见过一个女人,用那样的意志力在硬撑着。即使神智已经处于一种混乱的半昏状态,但是她的意志却依然在撑着。
“还好。”她轻轻地垂下了眼帘,“其实这点痛,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阿瑾,你知道吗?就算你骗了我,但是……我还是很感激你昨天救了我。以前在牢里,就算我再怎么哀求、讨饶,也没人放过我,因为我得罪的是这个深沉最不能得罪的人,所以那些痛苦,就变成了我该受的。”
顿了一顿,她深吸一口气道,“可是昨晚不一样,当我痛苦的时候,你来了,让我觉得,我不是那么的孤立无援。”
她低低地说着,却不曾注意到,他的脸色在她说话的时候,变得隐隐的难看了起来。
如果说,有什么是让易瑾离所后悔的事情,那么便是当年……放任了那些在牢里对她动手的人。
原本,一个女人在牢里受了什么样的苦,他根本不在意,就算人死在了牢里,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淡淡一晒的事儿。
但是现在,他却不希望她受一丝一毫的伤。
“对不起。”她喃喃地道。
她不解地抬眼看着他,“你说什么对不起啊,如果你昨天没来的话,我现在根本就不会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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