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那小瓶子拿起又放下,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关灯躺下闭眼。
突然,十分突然,果然生活毫无逻辑性可言。
我时常在想,人类所发现的所有东西都是人类自己去命名的,一切自然科学的理论以及实验验证都是人为的,而自然形成的东西是不可被还原的,即使人类与它无限接近,差了还是差了,所以人类所发现的东西或许只能欺骗人类自己,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没有人知道。
而且人是一种很主观的动物,因为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人界定的,无论是主观客观的概念,逻辑思维等等,人类界定了什么,它就是人类所认知的什么,没有谁能说清真正的客观,真实的真实,连真实的概念都是人界定的,这也是人类所存在的理由,人类活在一个自己创造的世界,就像那些所谓精神病人所创造的世界一样。
如今的真实,仅仅是人类自己的选择而已。
果然,人一到了晚上没事做就开始思考宇宙人生。
林式给我的那个问题一直存在我的脑海之中,我所知晓的我的记忆方式是圆心记忆。
我记忆的东西在我脑海里并没有时间尺度,我就站在圆心,只要是我记住的和我都是等距的,不存在什么这是哪一天哪一年的事。
我并不能准确衡量那个尺度有多远,昨天还是去年,或是久远。
什么时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记住了那便是记住了。
这一点,我也不记得自己是多久意识到的。
我的思维方式也和这个一样,想着想着,我就想不下去了。
一个风雪肆虐的地方,有个身影在用力的跑着,光线很暗。
海拔的高度不太足以提供氧气,跑得这样的快似乎是一种自杀的行为,不仅头晕目眩,并且暴风携着巨大的压迫使肺部在颤抖,每次呼吸伴随的都是两个世界的轮换,双肋生疼。
我甚至于感受到了那种痛苦,还有一种思维的撕扯,就像你每天闹钟响起时,闹钟的声音将你拉出梦境。
那一瞬间,你会感觉思维似乎从某个地方回到了身体,你会感到无比烦躁与不爽,特别是你睡眠时间不足,醒来要面对无数麻烦事情的时候。
这种思维的撕扯要比睡不好严重的多,它是把你的思维不顾一切的灌倒在另外一个容器内,不管容器的大小与形状,破损还是完好。
周身逐渐变得漆黑,那身影还在移动,而后我好像听到一些刺耳的摩擦音,随即又陷入了黑暗。
咚咚咚……
我听到了敲门声,眼睛也感觉到了光线,睁开了眼。
下一秒外面传来林式的声音,他在叫我起床,然后下去。
我快速的洗脸刷牙,背上了钱,把衣服穿好就下去了。
下去我看到了昨晚的的那辆车,车窗是打开的,林式从里面伸出头来,叫我上车。我打开车门进去,林式坐在主驾驶位上,陈黎坐在副驾驶位上,后面是昨晚那个女的,我去挨着窗边坐了下来,她换了一身穿着。
紧接着林式将车窗关上,他转过头来问我:“考虑得怎么样了?”
大清早就听见这么烦的问题让我连食欲都没有,我想着昨天的梦以及现在的处境,然后对着他说:“我能怎么样?你放我走?”
他转过头去,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他冷着个脸,尽管很难看,可和平时看到的完全不同。然后他启动车子,往着某个方向走去。
车没开多久,林式便在一家餐馆旁边停下了,于是我们下车去吃了一顿很昂贵的饭,林式这家伙不贵的他还不点。
我看他点的菜看得抓心挠肝,只能对他说:“我觉得早餐应该吃得清淡点。”
林式没回应我,又点了一锅粥。
这时陈黎过来对我一下嘿嘿对我笑:“您甄大富豪这不是有钱么,这点小钱不在乎,对不?”
我听着就来气,对陈黎说:“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践1
可惜没一个人听我的,我也心说这帮煞神过了就过了。
人微言轻埃
不久菜就上来,还是贵的大菜,只是没那么多样了。
我仇恨的把林式看着,这时候林式把那锅粥挪到我面前,淡淡的说道:“不行你就吃这个,我们吃这个。”
他指了指我面前的粥,又指了指他们面前的菜。
我又咬着牙,心说:算你狠!老子出的钱!凭什么不吃!
由于这些天的消耗,也由于中奖前的困苦,我确实很饿,吃得稀里哗啦的,身心舒爽。
借着吃饭的机会,我倒是认认真真把这几个人都看了一遍,他们三人都不太爱说话,只顾自己吃自己的,陈黎吃饭很有特点,他把所有的菜都取了一部分,然后用汤泡着饭,拌了一下后直接倒进嘴里,喉结在不断抖动,像是喝稀饭一样,不一会吃了五六碗。
林式还比较正常,倒是楼外楼这姑娘让我刮目相看,我感觉她吃得不快也不慢,但是吃得忒多,就连配料都吃,也不害羞,接连叫服务员打了好几回饭,据我统计,她至少吃了半盆粥与一盆饭,那盆最起码能打七八碗。
看他几个吃饭看得我心惊肉跳,后来我看不下去,埋着头自己吃了起来,等我吃好往桌上一看,就剩点油花与辣椒筒,服务员小心翼翼的过来问我们还需不需要点菜,我一个劲地指着这几人,让服务员去问他们。
他们收敛了,没再点菜。
吃完后我们一起出了饭店,服务员们都很热情,不住的说谢谢惠顾。
我用余光看了看这几人,没有一个像是吃撑了的样子。
林式在车上说道:“等会留点钱在车上,下车把钱全部存了。”
他把车停在了银行门口,陈黎还有那女的和我一起下来。
然后,我又蛋疼的进银行存钱去了。
我真的很想打林式一顿,但又……唉。
我只得满脸仇恨的进去,那保安以为我是来抢银行的,一直盯着我,直至我把钱倒出来他才一脸气不过的转过头去。
其实在出银行门口的那一瞬间我有跑的想法,只是出去就看到了陈黎和那女的拿着包在等我。
虽然他们那包看起来不轻,但我还是觉得自己会被他们远距离毙掉。
他们将东西放在后备箱,然后我们一起上车,向着郊外驶去。
就在开离郊区半小时之后,林式停下了车,他开门下来,把我这边的门也打开,我被一股力量直接拉到了车外,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从后备箱里拿出一辆小孩骑的那种自行车,然后自己就上车了。
牛逼的是他把车门和窗子全部关上了。
我当时气就上来了,跑到他车窗那了里使劲的敲:“给老子开门!你什么意思!就把老子扔在这里了?!!去你娘的!!什么意思?啊?你是傻逼你了不起?……”
我一顿乱骂,在我骂得正起劲的时候车窗缓缓地降了下来,林式冷冷的看着我,我顿时脊背一阵发寒,大热天的出了一身冷汗,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我问了句:“你们的钱够吗?不够我还可以再龋”
林式的视线又回到了前面,开始说:“骑车前进,保持我能从车内看见你。今天先从一个小时开始,我车速有多快你就有多快,然后上车休息半小时再下去骑,之后每天三个小时,休息时间不变。晚上八点以后不用,先是七天,然后每天骑六个小时,休息时间不变,直至我们到达目的地为止。现在需要迫切提高你的体质。”
我当时就惊呆了,接着他就开着车走了。
他妈的!觉得老子好欺负是吧,转头我就骑着单车拐头回去了。
正当我享受清凉微风的时候,身后传来轮胎摩擦路面的声响,一个黑影突兀截在我身前,我急忙捏刹车,差点撞了上去。
林式那张脸又出现了,还给了我口头警告。
我很蛋疼,只能往其他方面想,我就想着这货现在咋又不嫌麻烦了,不是赶时间吗?
无奈的我只能跟着车走,然后并驾齐驱,刚开始我骑得四肢无力,肺都快要炸了,喉咙和口腔内口水不住的往里面流。
骑一段时间后发现林式并不是一直保持一个速度,有时候快,有时候慢,但快的时候一般时间都很短,而且快的时候对于车来说也并不怎么快。
可是这样很耗油的好不好!
所以我们每天晚上必须开得飞快为了补给,起底都是120码,而且那路完全没有黄线这些东西,我感觉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还好的是一路上没有什么车。
有一次补给的地方有点远,车大半夜的没油了,那两个狂人拿着钱就飞奔而去,连自行车都没用,一两个小时之后拿着两桶汽油回来了,让我十分钦佩。
后来我慢慢适应,坐在后面的那妹子还会经常拿水和湿毛巾来给我,所以我感觉并不是那么难过。
每天就是吃、我骑车、他们坐在车里、停下补给还有我洗澡。
除了车子半夜抛锚那晚。
就这样在我忍受折磨不知多少天后,林式终于把我叫上了车,然后我们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车也多了起来。
我问他们到底去哪,林式只是说到了就知道了,我问他:“去哪里你不给我说,那去干嘛你总要给我说吧。”
他嗯了一声,缓缓说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说个鸡毛,这个没说有什么区别。
我依然很难受,但是我依然没有办法。
这天早晨我们到了一个地方,他拿出手电绳子等等,甚至我还看到了一些长条状的东西,他像是在清点。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继续上路。
路的起伏变大,还多了很多山。
这里的山峻险危峭,满体青绿,一座连着一座,一排连着一排,落差极大,公路弯转有时能达到270度,旁边就是高崖深涧,路下面嶙峋怪石遍布,令人生畏。
我从未见过这样连绵浩大的山体,人烟稀少,一连几个小时都看不了人户,有些巨山上只在半山腰会有一户人家。
第二天林式说是给我介绍一下成员。我说除了那个女的,其它的我都知道。
但是他没听我的,只顾自己说:“坐在你旁边的那位叫楼外楼,她很熟悉各地语言和各民族语言及其文字。”
我回头看了看那个妹子,然后亲切的问候了一句好,她回过头来对我笑了笑,她笑得还有些好看。
听完我就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贵,但是我老觉着如果看轻了这个人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而后我看向林式,问陈黎叫什么,林式还没说话,陈黎已经开始了自我介绍:“我叫山外山。”
陈黎的气势我已经讨教过了,只是不知道这外号感觉很奇怪。
“怎么都这么怪,你难道叫钙中钙?”
我转头问到林式,陈黎脸上有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林式什么话也没说,果然是逼王。
“问你,你叫什么?”
林式还是没说话,陈黎喝着水。
这时候陈黎悠悠的说了一句:“他叫人外人。”
“你怀孕了?”
我说完自我感觉有些幽默,但我发现林式和那个楼外楼还有陈黎的神情没什么变化,也没有什么反应,这让我很是尴尬。
车继续往前走,路开始变得崎岖和颠簸,进了市区,他把车停在了一个停车场里,然后换乘中巴车,中巴车跑了大概三个小时,我们下车换线。
我看了看楼外楼,发现她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却是并没有什么异样。
林式告诉我,到地方了,我问他到哪了,他说道:“贵州六盘水———海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