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陈黎的后背上向后看,那密密麻麻的黑点有些已经落地了,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靠!是那些藤条!
这些毛蝎子倒也会利用地形优势。让我头皮发麻的还是那些嗡嗡声,要是被那些邪蚊过一转,恐怕就真的只剩骨头了,更何况这里没有电蚊拍。
“不是我说,你们来的时候为啥没买风花露水?蚊香也成埃”我回过头来问陈黎。
“花露水不起作用。”
陈黎的声音很平稳。
“放你的屁,用都没用过,就知道瞎说。”我又回头看那边的情况。
我看到那些巨大的肉蝎依旧像是一堵肉墙一样的站在那,果真是经验老道的围猎者,刚才我居然还嘲笑它们,不过现在道歉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我转过头盯着陈黎的后脑勺,而后我发现青铜巨牛不见了,正在我诧异时陈黎突然停住后背一弓,我直接被他摔在地上,砸得我屁股生疼。可是运动并没有结束,我被他揪着背后的衣服使劲一甩甩到了空中,等我再次接触到实物时屁股又疼了一回。
这次不仅是屁股,背板也着了。
我撑着站起来,一只毛蝎子刚好迎面而上贴在了我的脸上,我甚至能感觉到它的脚在我的脸上滑动。
我管不上中不中毒,直接用手一巴掌扇了下去,动作之快比起风扇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将脸上的毛蝎子扇下后一阵后怕,手在脸上胡乱摩擦,还好没有感觉到痛。
我稍微冷静下来往我脚下看,自己正在巨牛背上那个缺口处,也就是之前我们躲的地方,裤腿上正骚动着,我再定睛,妈的,自己的裤腿上已经爬了好几只毛蝎子上来了。
我疯晃身子,直至我能看到的毛蝎子全部被甩了出去,于是我一边清理巨牛身上的毛蝎子一边警惕着空中的飞过来的东西。
陈黎从我的后方翻了上来。
“用背包挡1他朝我喊到。
不时还有毛蝎子落在我的背上,后来我直接把外衣脱下来甩。
陈黎用刀防御,一刀一个,而且他的刀速很快,所以他脚下的毛蝎子基本上都是一半一半的。我甩着自己的外套到了陈黎的旁边,路上还踩死了好几个。就这样我们和天上飞来的毛蝎子僵持着,他算用刀砍,我算用外套扫,扫下来一个踩死一个。
毛蝎子的抓地力似乎不怎么好,有些落到巨牛的边缘就滑下去了。在我快要甩不动的时候天上的毛蝎子似乎终于落完了,我抬头一看已经有些白色的藤条蔓延到我们这边的上方。我放下自己的外套,坐在地上大口喘气,陈黎依旧站着。
“靠,开始还说它们笨,现在竟然被摆了一道。”
“我们运气不错,这些蝎子还没有完全活动开,不然你早就死了。”
“这还它祖宗的叫没活动开?都能飞了还要怎样?我们才这么些人,怎么欢迎仪式这么隆重。”我说完将自己的外套放在了地上,想站起来看一下下方是什么情况。就在起来的瞬间左脚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我条件反射的将脚往后一缩,一只毛蝎子正从边缘那里跳了下去。
脚踝那里一阵钻心的疼,陈黎过来一刀将我的裤脚划开,我以为他要给我排毒,但我等了好一会都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只是一直在观察我的腿踝。
他的眉毛有些微皱,看着我说:“没有任何伤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疼啊!还能有什么?是不是你年纪大了没看见,还有这里光线并不是很好,那毛蝎子的尾针很小也说不定。”
疼痛感逐渐蔓延,已经从脚踝的位置蔓延到小腿下方了,疼痛感不是从一个点散发出来,而是从整个脚踝往上一截一截的疼,疼痛如生长期骨头里透出来的痛。
“不可能,既然我看过了,那么肯定没有。”
“草,可是真的很疼,是不是我还可以长高?”
“你心态不错,但这蝎子的毒性不会小,毕竟要弄倒那肉蝎是有一定难度的,现在只有等楼外楼来了才有办法把你的毒解了。”
“难不成我要半身不遂了?不会要截肢吧。”
想到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的东西就要离自己而去,心里十分郁闷。就怪陈黎这卵人把人家的老窝都给端了,现在好了吧,人家找上门来了,还是一族一族的来。
“估计你这个得从眉毛下截肢才能活了。”
“啊?!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我也不知道,一个小时快到了,他们应该快来了。”
“你说屁话啊!老子这都快没命了,而且你觉得现在这状况他们能进得来?!1
我心中的怒火和火海交相辉映。
疼痛感已经蔓延到小腿的位置,我也不敢动,生怕毒素扩散了。而且疼痛感愈发强烈,左腿已经开始发抖。
要是这时候还有什么东西过来我肯定废在这。就在我有这种想法的下一秒,头上传来一阵嗡嗡声。
我嘞个草!这不仅是屋漏,甚至连天花板都没了。我抱着自己颤抖的左腿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突然灵机一动,不管了,只有赌一把了。
我把自己的背包拿过来打开将里面的蒿芝全部到了出来,然后我叫陈黎过来,我很惊讶的是他过来直接把蒿芝以我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圈,然后自己也站了进去。
不对劲啊,难道这小子有读心术?为什么我还没说他就了然于心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么做?”
陈黎并没有回答我。
我的左腿弯不起来,所以这个应该不能算圈,只能算把我们包围的闭合曲线,还剩下的一些蒿芝我拿了一些在手里,陈黎也是拿了一些在手里。我们刚弄好就看见一团黑雾携着嗡嗡声就像我们这个方向过来。我的整只左脚都陷入了剧痛之中,可就在黑雾到达我们的头顶时,那种疼痛感突然间消失了,然后我就完全感受不到左脚的存在了。
黑雾向我们嘈杂的压进,我们被黑雾完全笼罩了进去,但那些邪蚊并没有近我们的身,只是徘徊在我们的周围,我和陈黎像是被一个无形的穹顶罩住一样。我知道自己赌对了,这些邪蚊果然畏惧蒿芝,我很庆幸自己的无意之举竟会对自己带来如此大的帮助。
陈黎也坐了下来。
“我的左脚已经完全没知觉了,还好其他的地方并没什么异常。”我苦笑着对他的那个方向说。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笼罩我们的这团黑雾,我们只能透过这些邪蚊的空隙接收到一些光。
我感觉自己的手上有点痛,用手一摸,自己指尖湿润,脑子顿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