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秋后算账
炎乾帝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狠狠瞪了太子一眼,这个逆子,千万不要真做了打他脸的事情来才好。
“你有什么冤情,细细道来,朕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回父皇,其实君华之死并非儿臣所为,而是太子诬陷于我,其实真正杀害君华的凶手,是太子!”龙垣这一句话掷地有声,引起台下不小浪潮。
“那日,君华无意撞见太子蓄意谋反,还欲将其罪名诬陷到魏王头上,君华喜欢魏王这件事父皇您也是知道的,于是她偷摸溜出皇宫想把这个消息告诉魏王,不料途中遭到太子势力阻拦,惨遭灭口。”
说到这里,龙垣的眼中流露出惋惜之色,好歹是自己的胞妹,他怎能不伤心。
“儿臣察觉此事有蹊跷,便暗中派人去追查君华的死因,无意中得知太子皇兄在皇宫外私结党羽,私自雇佣了一批铁匠锻造兵器,还从邻国私买甲胄,意图谋权篡位。”
龙垣从囚服里掏出了几张叠好的卖契单据,上面赫然留有麒麟印章,还有太子的名讳签署:“父皇您看,在与邻国交易的单据上都盖有太子的麒麟印章。儿臣也是起了恻隐之心,这才暗中偷拿麒麟印交于魏王妃保护,目的就是为了阻断太子与邻国使者继续交易,防止太子暗地里培养的势力壮大。”
炎乾帝拿过那一张张盖有印章的卖契,只一眼,他便认出那是龙伟书的字迹无疑。
“你胡说!你分明就是污蔑!”
“是不是污蔑,父皇大可搜一搜太子府是否藏了单据复件,事情发生突然,想必太子根本来不及处理那些证据。儿臣所言非虚,还请父皇明鉴。”
龙伟书真是气急了,大有一副要将龙垣撕了的既视感:“好你个龙垣,不仅胳膊肘往外拐,还欺负到本太子头上了,待本太子上任,第一个就弄死你!”
吸!
空气有一瞬间冷凝了下来,大家都被太子的话震惊的说出话来。
“看来想谋权篡位的人并非魏王,而是太子。”
“我的天哪,若不是太子不小心说漏了嘴,我们可能还要被他蒙在鼓里呢。”
“三皇子也太可怜了吧,被手足杀了胞妹不说,还差点丢了性命,真是可恶!”
“……”
左丞相闻言更是无奈至极,还道是自己的女儿嫁了个未来君主,没想到龙伟书根本就是扶不起的阿斗!
炎乾帝只觉自己窝了一肚子火气,尤其在看到龙伟书恼羞成怒的模样,更是火冒三丈!
“啪!”
“混账东西,朕还没有死呢,皇位岂是你能肖想的?!”
龙伟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他捂着发麻的脸颊,久久不能回过神。
炎乾帝努力平复怒气,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人,只是这一次,他明显没有了之前的底气。“君华一案事存疑点,待朕回宫审问清楚,水落石出后,择日定给众位爱卿和百姓一个交代。”
他今日这步棋走的很是丢脸,尤其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太监李达见此,低声问道:“皇上,魏王该怎么处理?”
“押回大牢,听候发落。”
“皇上留步,臣有一事不明。”
炎乾帝毫不掩饰眼里的厌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此局明明是针对苏熠宸的,怎么到头来打的是自己的脸。“还有什么事?”
苏熠宸看着炎乾帝,突然轻轻的笑了笑,那笑似乎早就看穿了一切:“本王的王妃不是已经证明本王是清白的了?皇上不让人放了臣,难道又要将臣关回去择日斩首?”
苏熠宸晃了晃手上的锁链,嘴角笑意依旧:“百年玄铁,皇上有心了。”随后只听“哐当”一声,铁链断成了好几节。
见状,在场每一个人吸气声此起彼伏,表情皆是瞠目结舌。
这可是百年玄铁!他,竟然轻轻用手一捏就断了!
炎乾帝突然觉得那副戴在苏熠宸手上的铁链是自己的脖子!
炎乾帝气的额角青筋暴起,可他极力控制表情,努力勾起了一个笑容。
“熠宸啊,这件事朕……”
还未等炎乾帝把话说完,苏熠宸便率先说道:“臣相信皇上组织了文武百官和众百姓于此,定是为了当着世人的面还臣一个清白。如此大义灭亲,臣心服口服!”
“这……”
好你个苏熠宸,好话倒是都被你说尽了!
若是不现在放了他,只会让世人觉得他这个皇帝偏袒儿子,不惜让魏王背锅,做的都是虚情假意之事。
可是炎乾帝又不想就这么放过他,只能怪苏熠宸锋芒太盛,功高过主,若不戳戳他的锐气,今后这天下怕是得跟着他姓!
“这件事确实是委屈你了,朕回去后一定会严查,日后定还你一个清白。”
苏熠宸可不打算这件事就这么被炎乾帝糊弄过去:“皇上可记得判臣死罪当日,说过了什么?”
“朕有说过什么吗?”
“皇上说,判臣死罪是因为铁证如山,如今铁证如山,指向却是太子,皇上现在却说事存疑点,不仅不判处太子,反而要把我这个无辜之人重新关回大牢……所以皇上是不敢,还是不愿?”
“你!那你说说,你想怎么样?”
“臣要的不过是一个清白罢了,皇上龙威齐天,是黑是白不过就是您一句话的事。怎么到了微臣这里,皇上却显得尤其为难?”苏熠宸金铜面具后的那双鹰眸看似平淡,可炎乾帝却觉得那视线热得发烫,似乎下一秒,就能进将他烧穿一个洞来。
炎乾帝怎么会不知道苏熠宸这是在嘲讽自己颠倒黑白,可是他冤枉对方在先,自己又能拿他如何?
“传朕旨意,此事是小人泼墨污蔑,魏王苏熠宸无罪,即刻释放。太子涉嫌谋反叛逆,杀害手足,即日关进大牢,听候发落!”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这回该轮到许如卿不依不饶了:“这就完了?”
炎乾帝只觉额头的青筋跳了跳:“魏王都没有说什么,你还想如何?”
“皇上,这被泼了墨的白纸,可能恢复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