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子乐去护士站问过护士,护士站的护士刚换班不久,对于昨晚的发生事也不清楚,只说帮忙打电话问问夜班的人。
可多个电话打出去,得到的答案却都是说不知道,无奈之下只得去找保安调昨晚的监控录像。
队长很好说话,一听人丢了,立马答应下来,带着两人去到医院的监控室去查录像。
医院的录像设备都是好几年前的安装的,在加上走廊的楼道比较长,佳住的房间刚好又在中间,所以楼道两边的摄像头只是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
凌晨两点多,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一个女生走进佳的房间,十五分钟后,女生提着桶,背着一个背包,搀扶着佳慢慢的走向电梯。
电梯里没有摄像头所以看不到情况,不过好在电梯口都安装了,我们期望着能看清那个来接她出去的人的脸,可那女生包的都太严实了,始终看到脸。
我去派出所咨询过,说这事不符合立案的要求,所以也没办法帮忙,可这茫茫人海,我又该去何处找呢!
我几乎每天都坚持给她发微信,可都如石沉大海,而电话,始终是关机,但我依旧没有放弃,抱着一丝丝希望每天如此的重复,然后倔犟的过着,走着。
一切都如佳所说的那样,佳的父母因为佳的失踪而放弃了对我的围攻,尽管他们是那么的不甘心,可面对每天醉如烂泥的我,他们或许良心发现,也默默的消失了!
志峰或许因为之前没帮上忙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后来一直陪我在小院里喝酒,醉了,两人就直接爬在桌子上睡觉,每天都在一种昏沉与朦胧中过日子。
志峰因为喝醉时常滚到地上,得了重感冒住进了医院,临走时嗡声嗡气的对我说,哥,我投降了,我实在不行了。
子乐一早去了趟医院看过志峰,就过来我这给我做饭,打扫院子,看着她有些消瘦的身子,我有些过意不去,就劝她不要管我了,这么大个人了,总不至于饿死吧!
子乐有些生气,拿了张凳子坐到我身边说,我倒不是担心你饿死,而是怕你喝酒喝死,你总不能就这样一直消沉下去吧,我喊你一声哥,是因为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挺坚强,挺优秀的一个人,你现在看看你自己,因为这点事就过不去了?以后还有更长的路要走,你有想过自己吗?有想过你的爸妈吗?
我醉眼朦胧的盯着眼前这个女孩,认识她她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她生这么大的气,突然天与地在不断的晃动着,终于,胃里一阵翻涌,再也抑制不住,哇哇的吐了起来。
子乐起身去厨房给我倒了杯水,看着我眼泪鼻涕都出来了,边轻拍着我的背边抱怨,叫你喝这么多,现在知道难受了吧!今天不给再喝了啊,都已经喝进去一个了,你们想折腾死我埃
我用水漱了口,一脸歉意的对她说,对不起,让你跟着累了。
子乐拿过我手中的水杯说,你们啊,就是作,作自己也就算了,连带着别人一起作。
我无力的笑,说,是当哥的没做好,哥错了!
子乐微微一笑,你躺在椅子上休息会吧,我去给你煮点吃的!
我眯着眼,脑袋一阵阵抽,很疼,全身的疲惫已经让我无力的躺在椅子上,不想动,也不想想任何的事情。
半梦半醒间,子乐把我叫了起来,喝了一些姜茶,又喝了一碗稀饭,困意上来,便摇摇晃晃的回了房间。
或许是子乐的那些话起的作用,或许是自己真的很累很累,也或许是自己心里不再那么执着,这一觉睡的很踏实,没有噩梦,也没有唐佳,脑海一片空白,如出生的婴儿般干净!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后发现房间里一片漆黑,想着应该是晚上了,我揉了揉胀痛而又沉重的脑袋,准备起身去趟厕所。
听厨房里传来一阵刀在在案板上剁着什么的咚咚声,时不时还从窗外飘进一股菜香味,不争气的肚子一阵抽动,咕咕的叫了起来。
我一手揉着头一手扶着墙,一步一落的往外走,一开门就撞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志峰一阵惊呼,哥,你要再不醒我可就要直接送你去医院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我疑惑,多久?
志峰说,整整一天一夜。
我长叹口气,郁闷了,看来这以后酒还是少喝点吧!
肚子咕咕的叫唤着,很饿,但胃却又不怎么舒服,隐隐的痛,可能是被酒水浸泡太久的缘故。
我对志峰说,你帮我去弄点吃的,我先去上个厕所。
我洗漱完回到小院,志峰子乐都已经坐在饭桌前,桌上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
志峰从桌下拿出两瓶啤酒放在桌上,我见了一声惊呼,你还敢喝啊!
志峰跟子乐对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志峰好半天才止住笑,从桌下拿了瓶酸奶给我,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可不得好好庆祝一下。
子乐接过话说,是啊哥,你看你这段时间都成什么样了。
我过意不去的摸了摸下把的胡须,于是把酸奶倒进杯子,举起杯子对他俩说,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总之一句话,是当哥的连累你们了,哥错了,我先敬你们一个。
志峰给子乐倒了杯啤酒,然后举起自己的杯子对我说,哥,千万别这么说,谁还没个艰难的时候,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子乐说,是啊,我们能聚在一起是缘分,我们为缘分干一杯。
三人碰杯,一饮而尽,所有的苦,所有的难,似在这一杯之后为其划上了句号。
吃过饭,子乐去厨房收拾去了,我跟志峰坐在院里聊天,志峰问我今后的打算,我对他说暂时还没想好。
志峰又问,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一起做生意。
我想了想,就我现在这样的三无人士,我怎么加入你们?而且,有些事情我还没理清楚,我想休息一段时间,等把事情理清楚了再说吧。
志峰说,休息下也好,我那随时欢迎你的。
我说,谢啦兄弟,我要是实在没地方去,一定去你那。
志峰哈哈一笑,谢什么谢,你帮我的还少吗,要不是你带我出来,我哪有今天,要不是你,我估计都在家跟我爸种田呢!
我说,这段时间因为我的事耽误了你们,明天开始你们就先忙自己的事吧,我想去外面转转,可能这段时间都不在家里!
志峰说,哥,你的钱被嫂子都拿走了,我转点钱给你吧!
我很感激,但一想到他自己也很困难时便拒绝了。
子乐的私人卡还在我这,我琢磨了一下,从里面取了一万块钱便把卡还给子乐。
子乐有些不高兴,两人推了半天,最后在我一句,不够我在打电话给你,她才肯收卡。
秋天的风带着丝丝凉意,早晚的温差很明显,正处在穿一件衣服有些冷,穿两件衣服又有点热的时候,这个季节的天气,如同小孩一般,有些反复。
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院子,往事如泉水涌上心头,我想起了佳坐在院子等我下班的情景;想起了她在厨房边唱歌边做饭的情景;想起了两人闲时就在院子里聊家常拌嘴时的情景,想起了以前她刚来厂里的时候,也想起了她那时的无忧无虑的开怀大笑,后来的无助且痛苦的泪光,想起了与她有关的所有的一切,而这一切如同一部电影,一部有开心,有忧愁,有欢乐,有苦难,有笑容,有泪光的电影。
我擦去脸上的泪水,起身走向房间,孤独的身影被院里的灯光拉的扭曲,凄凉,悲悯,孤独,无助……
我给志峰跟子乐留言后,当晚收拾了行囊,食物,衣裤,帐篷,日常用品,满满的两大包,骑着摩托车,披着凄凉的月色,离开了小院,离开了这个混迹了十余年的工业园。
心里很复杂,我不知道这次离开还会不会回到这个地方,也许会,也许不会。会的原因是因为这里有着太多割舍不下的东西,或人或事,不会的缘由大概是因为在这里实在有点呆腻了,不过我想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自己那颗受过伤的心,很奇怪,人只要在某个地方受过伤,就不会想着再在这个地方呆下去,至少我心里是这样的!
我想回家,但又怕老人问起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心里一半是难过与伤痛,一半是愧疚与自责,只好作罢,反正还有三个月多月就过年了,到时候在回去吧。
我将车子开进加油站,上了个厕所,加满了油,喝了点水,加了件衣服,带上耳机与头盔,当耳机里响起周董的一路向北,车子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朝着北方嘶吼着,飞驰着……
而地上,一个黑影在移动,孤独而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