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漠南左王庭三大王庭的大军陈列在北岸渡口,渡口此时已经汇集了大小近百艘战船随时都可以乘风而下直取南岸。
而在另一边另一支漠北大军也已经准备就绪。这里是胤武帝时期专为对漠北用兵建立的直道,用无尽的人力物力在蜿蜒的北江上硬是造出了一座宽十米长达十里的大桥,它能从君临发兵一路向北直达北境,同时也是胤国重兵守卫之地。
这支万人军队由漠北三朝大将卓戈亲自统率,乌达力交代他的任务是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并牵制这方面的胤军,但他面对是人数是他三倍之多的胤国中央军。
西门朔将接近五成的军队都派来至此,他在做一道双重保险,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阻拦漠北渡江而下,所以他想赌,用远超敌军的力量去打通直道绕到漠北大军的背面。
天色渐暗,随着一阵马蹄声从远方传来,统军大将乌达力从军营中走出,看着北面数十道白色影子在夜色下急速而来他面露喜悦。
“快!给可汗接风1乌达力甚至不需要细看,能从雁北北方赶来坐下还是清一色雪白,那除了他的可汗穆勒沁再无他人。
原本肃穆的军营突然开始转动,营外巡逻的军人们尽皆下马半跪于地双手交叉在胸前,营内的所有人也都放下手中的活齐齐望向军营入口。
可原本归来的喜悦在穆勒沁出现在他们视线里的那一霎消失了,乌达力心中所想的英姿焕发如同天神降世战无不胜的穆勒沁如今却是混身褴褛,他的肩甲破碎那飘逸的卷发错综复杂交错在一起,原本骄傲的脸庞也显得无比沧桑。
乌达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变成如今这个模样,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但他也立即开始遣散众人,君主这样一副面容是绝不能出现在战前的士兵眼中。
“做得好,马上回帅帐,扶着我别让人看出来。”穆勒沁强撑着身体从巨狼背上下来,但也掩饰不住他的虚弱,他踏地的瞬间双腿就忍不住软了下去,要不是乌达力强行拖着恐怕将会传遍天下。
一路上穆勒沁强颜欢笑露出自信的笑容,这无疑是给军队注入一剂强心剂,来证明他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并且大胜归来,虽然没人知道为何会在自己的后方发生交战,但没人询问他们坚信自己的可汗绝不会输。
“我已经通知下去,狼骑正在雁北修整,会在开战时赶回大营。所以穆勒,发生了什么?”
乌达力将帐内众将搪塞请离,穆勒沁见四下无人终于忍不住瘫坐在大座上拿起桌上的水就往嘴里塞去。
“狼骑几乎全灭了。”
穆勒沁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即使声音在小也能感受到他从内心深处燃起的怒火。
乌达力呆呆地站着,双手不自然的放在两侧,他被这则消息彻底震惊了。
狼骑全灭这意味着什么他一清二楚,这股草原乃至天下最精锐的骑兵一旦覆灭,那整个漠北就再也不是天下忌惮的漠北。不说南方的胤国,就连草原各个部落都会对他们虎视眈眈,更别说现在的战事能否在顺利的进行下去。
“在消息传出之前,必须渡江,而且必须要快1穆勒沁死死看着乌达力,即使现在准备并不完美,但比起无功而返那也必须放手一搏。
“明晚,就出兵1穆勒沁直接下达命令。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乌达力也点了点头,即使这可能付出的代价更加昂贵。
“雁北究竟发生了什么?”
乌达力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不说雁北势力基本肃清,即使还有残余部队,即使还有上万乃至凭空出现十万胤军也绝不可能对接近万人的骑兵军团造成如此沉重的打击。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穆勒沁看着桌前的烛火,火光在他的瞳孔中不停跳动。
“我遇到了。。”
“吕布。”
短短两个字,短短两分钟,乌达力的内心再次被震惊,他无法控制的瞪大了双眼嘴巴微张,一股惊悚由内而深。
第二日北江南岸,整个胤军都已经忙作一团,沿江布防的军队尽数朝着西门朔大营靠拢,密密麻麻的行军部队行走在道路上。
“漠北怎么突然来动静了?”
帅帐内所有将军谋士都在繁忙的研究着战略和部署,对于午后漠北军的行动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看来他们要提前动手了,按时间来看穆勒沁已经回到了漠北大营,昨晚漠北军队没有什么动静那穆勒沁兵败的消息肯定还没有传出,他想要在消息扩散之前开战。”
西门朔看着地图,他仔细看着北岸的渡口,早些时候漠北南渡借助风势水势他们会像飞一般十分钟内跨越北江,但好在现在离他预想的日子已经到了,西北风已经减弱,而东风就要吹来。
“看来必须要打一场硬仗了!让安定大桥的三万驻军立马发起进攻,就算短时间啃不下桌戈那副老骨头,也要在漠北全部上岸前把他们吃掉1西门朔说的很坚决没有半分争论的余地,手下的士兵也立马领命跑出帅帐。
“江边的防线全部严阵以待,尤其是今晚,让后勤立马备好军械随时支援,火龙炮阵地现在就检查炮膛确保万无一失!再修书一份加急送往君临,让陛下也做好决战的准备。”
一切安排妥当后,西门朔还是看着地图一动不动,只不过他眼神呆滞,他出神地想着什么,他不知为何他的心脏扑腾扑腾的狂跳。
即使身经百战戎马半生,他对这一次大战也心怀不安。
“终究要迎来这一场决战了吗?”
西门朔喃喃自语,这次决战不仅很可能意味这次胤漠之战的走势,也意味着对他这半辈子镇守北方的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