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管家一听他这个字就头疼,说道“您念念不忘了四十多年,他要是回来早该回来了,您可别瞎琢磨了行吗?早说让您结婚成家,偏不听,非说事来才是你的真爱。这下好了吧?看到别人成双成对就傻眼了吧?”
每次金管家和批评他他就头疼,说道“你是管家还是我是管家?”
金管家说道“我是,但咱做人得讲道理。您看,当初是不是我劝您成家的?您老非是不听呢!我说到时候您可千万别后悔,您看,后悔了吧?”
风露重气道“谁后悔了?我懒得和你说话!”
金管家却拦住他,小声道“先生,您是不是觉得小江少爷和那个人有关系?”
风露重见他终于ge到了重点,立即拉住他道“你也觉得吗?这世间哪儿有那么多的巧合?偏偏有一个人和我父亲生的一模一样,就连身上的胎记都……和那人身上的如出一辙。”
金管家听后虽然觉得这有些匪夷所思,却还是如实道“那确实过于巧合了些,先生有怎样的怀疑?”
风露重道“这件事你知道,世界上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和他……那一夜,在老房子里,一整晚在干什么你是清楚的。我还让你帮忙找过医生,去瞧那人的伤口。怎知他一觉醒来人就不见了,任凭我怎么找都没找到。没留下只言片语,更没留下任何影像资料。唯独留下一张简历,后来我查过,那简历也是假的。到现在为止,我甚至对他的容貌模糊了,只记得他左肩处的锁骨痣。我知道这世界上的巧合多了,但这件事绝非巧合。”
就在金管家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江岑昳和纪霆匀拎着一篮子的蔬菜过来了。
江岑昳走个路都是蹦蹦跳跳的,被纪霆匀扯住“别跳了,祖宗,你能不能注意点儿自己的身体?”
坐在那儿的风露重却不愿意了“年轻人跳两下怎么了?你呀,别老拘着他,他才二十一,你还想让他跟你三十岁似的一样稳重?”
纪霆匀按了按太阳穴,终于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风露重“不是的风老,等他把孩子生下来,想怎么跳怎么跳。这种情况下不注意,只怕是会伤到他们父子。”
风露重一听,立即站起身来,惊喜道“哟,小江有老二啦?”
江岑昳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说道“不要大惊小怪好吗?我没觉得哪里不一样啊!是啊风爷爷,忘了跟您说了。不过才一个多月,还看不出来。”
风露重的表情里又透出了一丝埋怨“你也真是猴急,小奶昔才九个月,就不能别这么急吗?”
纪霆匀道“我也没想到,意外怀上的,但这也是好事不是吗?”
风露重倒是也这样认为,自古添丁加人都是顶顶的喜事。
尤其是像风露重年纪大了,更是希望小孩子多一些,这样才是一派欣欣向荣。
如果老二也像小奶昔这么乖,那就再好不过了。
唯独江岑昳知道,我们奶昔可不是什么乖宝宝,那可是朵霸王花,一言不合上手就打的那种。
江岑昳把篮子里的蔬菜交给了金管家,金管家拎着菜篮子去厨房了。
江岑昳跃跃欲试“今天吃我亲手摘的蔬菜,我想亲手去拍黄瓜。”
金管家却热情的招呼着他“好的,走吧小少爷,我带你去拍黄瓜。”
江岑昳跟着金管家去了,唯独留下风露重和纪霆匀。
这会儿风露重的心里还怪不是滋味的,因为他一旦觉得小江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他左右就看纪霆匀不顺眼。
仿佛是自己家的宝贝被狗咬了,横桃鼻子竖挑眼。
但他又觉得自己莫名奇妙,据说小江长的很像他的母亲,别人是有正经家世的。
纪霆匀倒是并不在意他莫名奇妙想刀自己的眼神,还是对他像从前一样恭恭敬敬。
其实风露重是一个非常值得敬佩的老者,从前他受四大家族围堵,其他家族全都在冷眼旁观,唯有风露重出手提点。
也只有风露重,是唯一一个见过他哭的人。
那时只有十九岁的少年家主,一个人面对着四面楚歌,在外人面前运筹帷幄,唯独在风露重的面前卸下了防备。
风露重也的确是一个极其德高望重的长辈,私下里给予了纪霆匀许多帮助。
所以后来的纪霆匀,才对风露重的养老之事十分上心。
以至于后来定居市,也不仅仅是出于江岑昳要在这边上学,也因为风露重要在这边养老。纪霆匀上前坐到了风露重的对面,问道“您在这边呆的还习惯吧?”
玻璃落地窗外,又开始纷纷扬扬的下雪,今年的雪仿佛格外的多。
风露重指着窗外的雪道“看看,这就是我喜欢来北方的原因。雪一下啊,人间的百态之美就尽显。能感受冷暖,还能体验疾苦。所以习惯不习惯的,倒也没有多重要。人活着,是适应环境,而不是让环境适应你。”
可能是年纪大了,风露重忍不住的就想说教,虽然自己也觉得这样不好,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好在纪霆匀每次都是虚心的听着,直到他说教完才接一句“风老说的是。”
风露重也才在心里开解自己,纪霆匀是这世界上少有的优秀人才了,怕是任何一个人也挑剔不出毛病来。
风露重问他“纪家最近怎么样?”
纪霆匀想了想,答“有点小麻烦,但是能解决。”
上次开车撞他的人,他已经查出来了,是个绝症患者,想留笔钱给妻儿。
但他找到人的时候,人已经死在医院里了,大概钱也没到手。
人死了,线索就断了,但他猜也能猜到是谁在下黑手。
纪家的内斗,不死不休,这是顶级豪门的悲哀。
只是到现在纪霆匀仍然不是很懂,二叔这么做不是杀鸡取卵吗?风露重知道,纪家这些年内斗的有些厉害,拿这次航天服订单为例,伤的都是纪家自己的根基。
风露重一直很欣赏纪霆匀,想到这里便道“有事就开口。”
纪霆匀却摆了摆手“这点事我还是能搞定的。”
风露重点头,便见江岑昳端着一盘拍好的黄瓜冲他们招手“吃饭啦!”
两人听到他召唤后立即起身走了过去,去了早已布置好饭菜的餐厅。
餐厅比江岑昳想象的大好多,而且布置的很有田园气息。据说是这边的负责人亲自下乡收的老旧物件儿,一看就是老木匠手工打造的。
江岑昳把自己亲手拍的黄瓜放到了桌子上,说道“听说这道菜还有一个名字叫凉拌前男友。”
风露重被江岑昳给逗乐了“那看来小江也不是个受气的,前男友都碎成这样啦?”
纪霆匀瑟瑟发抖“谁敢给他气受?他不给别人气受就算客气的。”
江岑昳一直都是只小老虎,欺负过他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但无疑他也是顶顶善良的孩子,他施予的善意总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江岑昳夹了一口脆爽的凉拌前男友,笑眯眯道“我这个人呢,从来不欺负人的。除非被欺负了,我才会还手。”
俗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
这一餐吃的真的非常舒服,砸开冰捞上来的鱼,挖开冻土刨的莲藕,结了霜的柿饼子还有秋收时冻进冰箱的嫩玉米。
还有冻梨,小核桃,春日里老人自己捉的金蝉。
风露重道“冬天可吃的少,都是早先囤的了。除了大棚里这些,没啥新鲜的玩意儿。来年开春儿,爷爷带你去抓金蝉。”
江岑昳瞬间来兴趣了,说道“好呀好呀!我最喜欢这种活动了。”
隐约的记忆里,江岑昳也跟爷爷手拉手一起抓过金蝉。
但上一世的记忆不知道是时间越来越久远,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竟然有些记忆模糊了。
反而这一世的记忆越来越清晰,比如午夜梦回,他经常想起母亲。
甚至,还会出现一些与江柏年相处的和睦时光。
这是原主记忆深处的温暖,这温暖里有江燕,也有江柏年。
他们在风露重这里玩到天黑,临走前风老又给他们塞了一车吃的。
纪霆匀说“够了够了,太多了也吃不完。”
江岑昳说“不够不够,给大家都分一下啊!”
这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处事风格,一般大家会觉得前者更好相处,更客气。
但实际上并不是,一般后者才是大家乐意相处的性格。
临走前风露重还问了一句“是不是你那官司快开庭了?需不需要我帮忙?”
江岑昳道“不用不用,都不用纪霆匀帮忙,我自己能搞定!”
见他这么自信,风露重也就没再多问。
坐上车后纪霆匀把江岑昳搂过来,迫不及待的便给了他深深一吻。
江岑昳被吻的喘不过气来,说道“你疯啦?”
纪霆匀挑了挑眉,问道“凉拌前男友?”
江岑昳被他给逗笑了,说道“那肯定不是你。”
纪霆匀却不悦道“不是我难道是那个死了的许君安?不行,前男友必须是我,现男友也要是我。”
江岑昳道“你好霸道哇!怎么还要占一个前男友的名额?”
纪霆匀的呼吸渐渐凌乱,说道“因为你只能吃我一个人的……”
与此同时,农庄里,金管家冲风露重使了个眼色,从怀里掏出一根仔细包裹好的带发根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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