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符照陆顷的吩咐安排好一切,还是决定回去劝劝他们大人,毕竟为了月清动用潜伏在京城的线人实在是不划算。
他想好措辞后找到陆顷那里,打算禀报完就说说此事,却不想还未到书房就被一小厮叫祝
“洪符管事,爷方才在谷兴院发了好大的火,还命小的等您回来了叫您去那里。”
洪符惊讶,“发了火?你可知道是因为什么?”
灰衣小厮摇摇头,“爷叫人去拿了酒,现在人就在谷兴院呢1
洪符拧着眉,他们爷一向镇静自若,便是山崩于前也当面不改色,何时会动了怒气后借酒撒气?
怕又是有关月清的事才会如此吧?
这个念头令洪符心悸,往日里他们爷对月清也是优待有加,但是若说真动了什么情,他自是不信的。
可是现在这种种架势,洪符看在眼里,体会在身,心里原本的念头也隐隐动遥
不多时洪符人已经来到谷兴院,乍见了陆顷的样子,一时间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连忙垂下了头,唯恐陆顷看到他脸上的异常。
陆顷斜坐在桌案后,桌子上铺满了书籍画卷,压在那些书画上的是一座座酒坛子。
陆顷整个人微醺着,黑沉着脸斜靠在椅子背上。
洪符不敢将视线移向陆顷那里半分,低声道:“爷,今儿您命奴才做的事都已经吩咐下去了。”
“好,好…都已经吩咐下去了就好…爷定要抓住那个女人,要她付出代价1
洪符心头一跳,他不懂,明明前些天他们爷还那般心急月清姑娘的事情,现在为何又对她如此痛恨?
难不成他们爷是因爱生恨?这样想想倒也解释得通了,他们爷平生第一次对一介女子如此上心,却遭了这般冷待,那个男子能受得了?何况是他们爷这样备受追捧瞩目的男人!
“你去,去吩咐下去,若是京城的人找不到线索便罢了,她不配1
“她哪里配得上我如此……”
洪符见了陆顷的状态,心安下来的同时也莫名的郁闷,原本想要劝说陆顷的话也不必说出口,一时间令他觉得无所适从。
“听说今儿个陆府的管事来了,怕是老夫人想您了,爷要不要找个时间回陆府一趟?”
陆顷虽然醉着酒,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听了洪符的话,扯了扯嘴角。
“是该回去和母亲有个交待了,还有……”脑海中再次浮现那日白马寺后山的场景。
陆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他不是容易被女人迷惑的男人,除了这次栽在了月清身上外,他一直都很清明。
那日他十分清楚是万烟推的月清,也知道万烟对月清敌对的态度,即便那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若不是万烟,月清现在应该还在他身边,万烟他自是不会如此轻易饶过的,自然他处罚万烟不是为了月清那个女人,只是因为万烟动了他的东西!
“洪符1
“爷,奴才在1
“你派人,不,你亲自去陆府一趟,告诉母亲,就说万家小姐不适合做我们陆家的媳妇,与万家的亲事就此作罢1
“另外派人备上一些珍贵的药材送去万府,听说那万小姐受惊吓病了,你再私下里找个大夫去。”
洪符了然,刚想应下,陆顷的声音再次传来。
“记住,是私下里找个大夫,要记得让那个大夫嘴严些,然后在安神汤里……”
洪符神色一震,瞬间明白他们爷的意思,但是令他惊讶的不是他们爷的做法,而是他们爷竟然在针对一个小小女子!
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陆顷怒喝:“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1
洪符一震,连忙应下匆匆退下去做。
洪符离去后,房间里再次剩下陆顷一个人,他单手撑住发胀的头,眼神阴鸷地盯着面前桌案上的物件。
宿醉的感觉总归是难受的,第二日陆顷昏昏沉沉地从床踏上醒来。
“嘶……”
陆顷抬手按按太阳穴,环顾了下周围,前一天的记忆涌上脑海,渐渐地他感到痛得已经不止是头了,心口的地方更是闷胀得难受。
该死的女人!
月清……你最好躲得远远的!
“爷?”
守在外面的洪符听到里间的动静,试探性地轻唤了声。
“进来1
洪符本以为不会听到答复,乍然听到他们爷的声音,他心跳突突两两下才慢慢缓下来。
“爷。”
陆顷已经恢复往常镇静的样子,命令道:“去打水了,更衣沐浴1
“是,爷。”
等陆顷沐浴更衣后已接近中午,洪符仰头看了看日后,收回视线后陆顷已经离他很远,他连忙快步跟上。
“爷,您早上没用膳食,快要晌午了,您要不要先用些?”
陆顷稳健的步子有一瞬间的停滞,随即恢复如初。
“不……”他刚想拒绝却想到了什么,赌气似地改口:“去膳房取点清粥来垫垫,等下你陪爷出府。”
“是,爷。”
陆顷回书房的时候,膳房的清粥已经送来了,他坐在桌后盯着面前的荷叶粥却毫无胃口,明明他已经饿了,却一点没有想要用点的欲念。
他从未有过这种情况,是因为月清吗?那个女人就长长给他送粥,他吃不下是因为……
碰!
他一掌拍在桌子上,仿佛是在打散自己的想法般,下一秒他已经端过了荷叶粥,几口将其送下腹。
温粥下肚,戒了饥饿的困扰,他心里却愈发难受。
“呵呵……”
陆顷讥笑两声,他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食不知味,这都是那个女人给他的。
他该怎么回报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