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章润见陆顷突然变了脸色,紧张问道:“怎,怎么了?这粥有问题?”
谁知台章润刚刚问完,就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陆顷再次端起汤碗喝了几口。
没错!
就是这个口味!
这是那个女人做的!
“恒阳,恒阳1
那一瞬陆顷听到月清在他身旁轻唤,陆顷闻声刷地抬头看去,却发现是一脸好奇的台章润。
“怎么了?这粥到底有没有问题?”
陆顷一下子清醒了,扯唇道:“没什么,只是许久都没有喝过粥了,没想到还不错。”
台章润与陆顷相识多年,自然看得出陆顷心中有事,但是他并没有多问,按陆顷的性子,若是他想说自会主动告诉他。
陆顷转移话题道:“坐下再吃些东西吧,今天赶了这么久的路,又一直吃些糠咽菜,难得用些精细些的吃食。”
台章润也很赞同,坐回去一口气吃了两碗白米饭。
等他们差不多用完的时候,那个高大的小厮再次出现,无声地收拾了桌案上的残羹冷饮。
陆顷突然间抓住他的手腕:“今晚实在感谢。”他另一手掏出一块银子递给他,“这算是一点点小心意。”
高个子小厮盯着手腕上的手道:“我们主子说了,请两位大人用膳留宿都是应该的,不必如此多礼。”
陆顷被拒绝了也不恼,松开手笑道:“今晚的饭菜很合我胃口,尤其是那道蔬菜粥,不知可是你们家的厨娘做的?”
或许月清在这里当厨娘?
不,不太可能,以她那副面貌怕是做不了什么平凡厨娘,只怕是……外室?
那一瞬间陆顷感觉自己差点炸了,所幸多年来他早就习惯喜怒不行于色,是以没有露出丝毫端详。
高大小厮却没有直接回答,只道:“我只是送菜的,其余一概不知,那粥或许就是厨子做的吧。”
“不过,我们小厨房里只有一个男厨子,没有厨娘。”
高大小厮恭敬一弯腰,麻利地提着饭盒离开。
“大人?”台章润皱眉,“他似乎知道我们是官员。”
陆顷淡淡道:“或许是他口中的主子。”
“若是知道我们的身份,会不会为我们造成一些影响?”
陆顷摇头:“不会,我们骑来的那两匹马本就不是普通马,只有有一点见识就能猜出我们的官吏身份。”
咚咚!
不消片刻,高大小厮又回来敲门道:“两位大人,热水备好了,你们可以沐浴下。”
陆顷与台章润对视一眼。
看上去一切寻常,但是又有些违和,那个背后的主子究竟是何人?为何对他们如此体贴?
陆顷开门让那个小厮进来,在小厮提水的时候,他随口问道:“不知你们主子现在可方便?”
高大小厮警惕看了他一眼。
陆顷笑道:“你看,你主子不仅让我们留宿,还给我们吃食,让我们沐浴,如此善待,在下实在想去亲自道一声谢1
“我们主子这时候已经睡下了。”
陆顷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为难他,反而说道:“我记得你放才叫我们大人,难不成你知道我们是朝廷的官员?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小厮直白道:“前不久西北告捷,近日出征西北的人就要返京了。你们骑的马一看就知道是西北那里养出来的好马。”
“何况,之前也有许多官员来回赶路,来此间借宿过。”
解答了陆顷的问题后,小厮便放下水桶离开。
陆顷看着他离开,直到他的背影被木门挡住才收回视线。
“恒阳,你察觉到什么了?”
陆顷摇头:“没什么可疑的,这里的主子应该也是京城的人,很有可能是我们的熟人1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谁。
陆顷没和台章润说多少话,转身到里间擦洗,台章润打开窗户抬头看看天感慨:“真快啊,这就已经黑下了。”
不过半炷香左右,陆顷穿着里衣走出屏风,“我去马厩看看黑云黑羽。”
台章润道:“记得给它们多加点饲料,这两匹野马胃口可不小呢。”
别院的另一头,小安正陪着顾珍在后院里散步。
小安问道:“小姐,您不好奇今晚借宿的人究竟是何人吗?”
顾珍淡笑着摇头。
秋叶笑道:“刚才去开门的小朱可说了,那两位大人长得十分英俊挺拔,而且他们骑的马也是上等的好马1
顾珍猜测:“大抵是京官,或许是奉命回京的地方官员。”
秋叶随口道:“听暗一说,那两匹马是北方的好马,而且寻常人是得不到的1
顾珍对马不甚了解,但是也知道这个冷兵器的时代拥有好的战马可以加大胜算,遂提议去马厩看看那两匹骏马。
马厩虽远,但她们也是饭后出来消食的,多走几步路也不碍事。
几人便说笑着往马厩的方向走去。
顾珍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平淡,也很满足,本来她还担心自己会放不下恒阳,但是经过陆顷的事后,她竟有一种自己真正重生了的感觉。
此后余生……大概也会如今日这样平静恬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