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正在高声做最后一搏的齐玉良望向远处。
一支打着乞活军的三千人骑兵,快速冲来。
“援军,援军来了1
“援军来了1
战场上,鏖战了一个多时辰的大瀚东征军发出齐天的欢呼声。
尽管只有三千人,但这三千人却成了压垮另一方的最后一块石头。
这支军队没有直接援助右卫军。
姜云龙一眼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却带着长途奔驰而来的骑兵,对准了战场中间最薄弱的地方。
这里的士兵们挤在最外面,明显是浑水摸鱼。
看到乞活军的冲锋,这些人吓得四处而逃。
要是以前,虎豹军怎么可能把乞活军看在眼里。
可乞活军先前大败一万“虎豹军”,又有姜云龙这个杀鞑子如麻的高手在。
这些人哪敢与之正面对抗。
这一千多人的溃败,立即引发了更大的溃败。
三千骑兵如无人之地,首先解除了顾天歌部前方的敌人。
随后顾天歌部大步向前,接应姜鸿飞部。
姜云龙继续冲刺,将其他虎豹军驱逐。
雅达痛哭流涕。
“主子,该撤退了1
雅达也知道情况紧急,要是此刻瀚王那支王军从大营出来,虎豹军就彻底完蛋了。
毕竟那支军队,已经休息了半个时辰。
而他们战斗了半个时辰。
“撤退1
“撤退!”
虎豹军后营吹响了撤军的号角。
被三千骑兵追逐的虎豹军纷纷掉头撤离。
他们死伤不低,更是精疲力竭。
面对士气高昂的乞活军,不敢交战。
姜云龙也不敢追杀,实际上乞活军真正擅长马术的不多。
至于太湖义军,让他们操舟没问题,可骑马哪里会?
纵横百里,此刻众人也不过是剩下最后一口气。
当姜云龙感到右卫军前时,这里的人已经一个个扒坐在地面上。
“救人1
姜云龙大喊一声,率先下马给受伤的士兵敷药。
乞活军在安庆城搜刮很有效,积累了不少药材。
用来治疗刀剑伤口的止血药,士兵们永远不嫌多。
索幸几次战斗,伤亡不大,所以乞活军各自携带了不少。
“你怎么会赶过来?”
齐温一拐一拐走过来。
“你脚怎么了?”
“先前打得太激烈,被一只马蹄踢到了。”
姜云龙问道:“怎么战场乱成这样?”
“我还以为赶来,正好可以看到你们大获全胜。”
“帖木儿一个九十岁的老头,难道还能打伤瀚王?”
齐温忍不住讥笑道:“你还别说,瀚王出了一刀,斩杀了对方,但自己莫名中邪了。”
“他直接丢了我们三部,逃入大营内,顺带下令撤军。”
“所以你来时,就发现我们被围,中军支援,后军撤退。”
姜云龙把自己剩下的止血药粉很快用完。
来到姜鸿飞处时,发现在家父亲正在闭目养神。
等了一炷香后,陈雲赶到现场,送来了大量的食物、药材。
姜鸿飞才张目,一股杀意悄然闪现后消失。
“这些疗伤药不用给我,分给弟兄们一起喝了。”
除了齐玉良、陈锋等人外,右卫军官们基本集合起来了。
“大家先吃,然后撤回大营休息。”
姜云龙这边都有不需要吩咐,万小宝就已经带着下属赶制担架。
布匹直接采用虎豹军营地的帐篷。
大营内的东西,第一时间被他们清缴完毕。
谁叫乞活军自费盈亏,没有户部支持。
顾天歌等各部保持了冷静,任由乞活军清点战利品。
不过他们想多了,吃独食不是乞活军的风格。
就算是太湖义军,都拿到了池州城的一半战利品呢。
“幸亏你来了,不然这一次我们亏大了。”
姜云龙笑道:“殿下怕是已经亏得要卖身了。”
陈雲阴沉道:“我是彻底完蛋了,顾大叔已经完全不搭理我。”
“其他几位叔伯要不是知道内情,现在就已经破口大骂。”
“谁叫我是小儿子,天生的背锅命。”
齐玉良笑了起来,只是眼睛里的冷漠无法撇清。
这一次顾家、索家、齐家伤亡太惨了。
三部里面有大量的主干,都是他们族人,这一次算是折了大半。
姜云龙说道:“我之所以赶到这里,是因为肥城没了。”
“什么?”
姜鸿飞当即起身道:“怎么回事?”
姜云龙苦笑道:“我昨夜夺去了池州城,北面武卫军则夜袭了肥城。”
“没了城头和床子弩阵,张家守不祝”
“一夜下来,也不知道张家有多少人活着,反正肥城没了。”
“太湖义军被逼赶回庐州府,进行加强防御。”
“没了太湖义军,三千乞活军和三千甘州义军守不住池州城。”
“所以我们兵分两路,一路进入陵州,修筑城池围墙。”
“一部分由我带领,组成骑兵之前问道。”
陈锋问道:“问道?”
姜云龙说道:“太湖义军可以守住庐州府,但乞活军被鞑子三面合围,难以坚守。”
“要是此战胜利,我们可以配合重新夺取池州城,然后一路直冲南京城。”
“要是此战败了,我们就只能退守陵州府,”
“但我们缺少高手坐镇各个城池,需要大瀚调动部分高手。”
“要是跟现在一样,不败不胜,那就更麻烦。”
“虎豹军主力尚在,大瀚损失严重,乞活军是无法守住陵州府的。”
“是守,还是撤,需要朝堂给出答案。”
齐玉良问道:“你的想法呢?”
姜云龙轻声道:“瀚王负了众将,但不能负了陵州府,否则大瀚就真的人心尽失了。”
“政治方面是如此,而军事上,只要陵州府在我们这里,就不用担心池州城拿不下来。”
“借助陵州府,迫使鞑子想要进军团山前,就必须先打陵州府。”
“我们可以把陵州府当做一把磨刀石,看是我们硬,还是虎豹军那把刀坚。”
“一旦丢了陵州府,让北面知道大瀚现在的虚弱,说不得他们就会挥戈南下,先把我们给吞了,汲取江南的粮食、人口,然后再与脱脱木花一决胜负。”
姜鸿飞看向陈雲,问道:“殿下,北面如何了?”
陈雲神情很抑郁,甚至是很苦闷。
“北面胜了,脱脱木花中了刘复同的弱兵计,一支三万武卫军冒进,在信州追杀败兵,结果中伏。”
“脱脱木花带兵支援,反而遭到了刘复同等魔宗高手围杀。”
“脱脱木花依靠武卫军高手誓死守卫,逃得一命。”
“红巾军大胜,十万武卫军丢了四万多人,剩余五万多人退守黄河以北。”
“李家也放弃了商丘以外其他城池,全力防守商丘这个黄河落脚点。”
“他们主动放开那些县城,让红巾军可以直接进入徽州。”
齐玉良黑着脸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陈雲回答道:“发生在三天前,昨天我们收到消息。”
姜鸿飞说道:“难怪陛下如此急切,如此谨慎。”
“但过度谨慎,就把大好局面葬送了埃”
陈雲不敢说话了。
这件事说白了,还有他父亲不信任他们的意思在内。
如果进行公开讨论,众将为了尽快获胜,就不会让姜鸿飞部充当中军,而是会用左卫军。
毕竟左卫军实力更强,更容易撕开鞑子大营防御。
只不过这样牺牲太大,姜鸿飞部说不定可以再次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