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尚卿文的脸了下来,在舒然用力避开脸的时候,他的下颚正落在了她的额头上,紧接着响起了他低低的带着错愕的叹息声,“这么烫1
舒然躲避不及,被他温热的下颚贴上了额头,他的脸一移开,尚卿文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脸上,目光深邃似海,“在家好好休息,我去医院守奶奶1
“不”舒然想也没想就出声,是她奶奶,又不是他的!
伏在她身上的尚卿文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两人目光对视时,舒然是当仁不让的姿态,尚卿文眯了眯眼睛,嘶哑的声音缓缓出声,“舒然,别逞能1
他很少会连名带姓地叫她,回想起来似乎没有出现过几次,但每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时,似乎都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明明是很温柔的话,但听在舒然耳朵里却带着一丝不容她反对的决定。
他这是在知会,不是在跟她商量!
尚卿文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连眼神都没变分毫,直到用这样的眼神看得舒然服了软,才松开了她,起身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包药,放在她床边的柜子上,“记得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1
尚卿文看了看躺在没动的舒然,便朝门口走去,床上的舒然没有听见动静了便翻身而起,结果身后传来那让足以逼得她奔溃的声音,“然然,别胡闹1
她昨晚上在医院里应该是没睡好,加上又感冒了,再不好好休息,身体都要垮了!
直到卧室的门被离开的尚卿文轻轻带上,坐在床上的舒然一只腿无力地耷拉在了床边,朝床头看了一眼,目光停在了床头柜上从他裤袋里掏出来的那包药上!
尚卿文从别墅楼出来,朝亮着灯的二楼上看了一眼,发现紧闭着的窗户后面的窗帘动了一下,他低头笑了笑,沿着回来的路朝医院的方向走。
关阳的电话来得很突然,尚卿文接起电话时,关阳的语气有些着急,但还是有条不紊地讲诉了自己想要表达的事情经过。
“大少,尚董事长在询问舒小姐的具体事情,而且已经派人在调查她了1关阳下午的时候已经跟尚卿文通了一次电话,只是当时尚老爷在问他舒小姐的情况时,他以不太清楚的借口搪塞了过去,本以为尚老爷应该不会这么快,结果他已经从莫妈那边听到了一些消息,所以赶紧通知尚卿文。
尚卿文在挂了电话之后眉头皱得很深,行走在积雪铺面的路上的他在夜色下显得有些萧索无力,就在他打算抽支烟的时候手机再次响起,他拿起来一看,是家里的电话,电话响了好几遍,他才接了起来,一接通便听到了尚佐铭严厉的声音。
“卿文,那个女人跟贺谦寻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尚佐铭的声音不小,严厉而急促,他派人查了舒然的底细,家庭就不用说了,他也不在乎什么是不是名门闺秀,也没有什么门第观念,但他发现她居然有过婚姻史,最重要的,她曾经的结婚对象还是尚家的死对头贺家,现在让他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这么大的一件事贺普华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居然也完全不知情,要不是动用了私家侦探社,他怎么会知道那日躺在病床上那个有着娇美柔弱样子的女人居然还有这种本事,能从贺谦寻的手里骗得那么大的一笔财产,以离婚为目的分割掉贺谦寻的大笔私有财产,她的目的就是钱。
这个女人这么危险,卿文怎么会认识她的?
尚卿文听着电话里爷爷近似咆哮的声音,滑开了打火机将嘴角衔着的香烟点燃了,在听到电话那边总算是安静了,才淡淡出声,“你的人生没有出现过任何偏差,所以你也要求我的人生必须苛刻臻直到完美,但是你知道吗?早在五年前就已经不完美了1
电话那头只听见沉沉的呼吸声,尚卿文吸了一口香烟,静静地说道:“我有自己的人生,我比谁知道我自己最需要什么,这是我需要的,不是你1
电话这边的尚佐铭已经气得抓电话的手都在颤抖了,在听到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占线声时,他胸口剧烈起伏着,手把电话一放,满是皱纹的脸上双眼已经红得不成样子了。
你需要的?你五年前犯下的错还不够多?你让尚家这么多人为了你一意追求拼命捍卫的东西付出了那么沉重的代价,这些还不够吗?还不够吗?
d市,尽管外面很冷,但临近元旦,整个城市在各色彩灯的照射之下还是有了一丝暖度,从车里下来的佟媛媛拢着身上的大衣,把戴在头上的帽子拉了拉,见到那辆奥迪车停下来时,她伸出手挥了挥,快步走了过去。
“你晚了五分钟哦1她捧着双手放在嘴边呵出了一口气。
聂展云从车里下来,一身笔直的西装使得他格外的英气逼人,他把车锁好走了过来,佟媛媛伸手自然地挽过他的手臂,“展云,我爸爸和妈妈都在,待会他们要是说些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你别往心里去,好吗?”
佟媛媛满脸期待地看着聂展云,感觉到挽着的手臂有些僵硬,她小心翼翼地朝他看了一眼,并没有觉察到聂展云的脸色有什么变化才松了一口气。
今晚上的这个会餐是某政府机构举办的,聂展云代表的是普华,他以普华新晋总经理的头衔来参加这场晚宴,来的还有一些企业的代表,但更加的是政府机构的人,算算,年底这样的活动不少,聂展云已经从助理那里得知,这样大大小小的活动一直排到了春节前。
聂展云默不作声,佟媛媛挽着他的手一直走到了大门口,感觉到聂展云听下了脚步,她愣了一下,聂展云慢慢地收回了手,低声说道:“别让你父亲不高兴1
佟媛媛本来还想说什么,但聂展云已经迈开了修长的步伐往里面走了,她站在原地急得心里一阵慌乱,怎么总感觉,聂展云好像变了!
但到底哪里变了,她说不出来,但凭感觉,从他归国回来,在他踏上了d市这座城市,有些东西就有了一些变化了!
佟媛媛加快了脚步跟在了聂展云的身后,只不过聂展云始终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看着他步伐优雅地步入会场,跟里面的人优雅谈笑,却把自己扔在了一边,她原本想趁此机会让他见见自己的父母,起初聂展云回国在没有找到工作之前,佟媛媛只能以那样的方式昭示自己非他不嫁的决心,本以为父母会经不住舆论的压力让她顺理成章地嫁给聂展云,结果这段时间,无论她软磨硬泡还是用上了其他手段,父亲就是不同意。
父亲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聂展云的家世
“聂总经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年纪轻轻地就位居高位,前途无量啊1有人走了过来,举起杯子轻轻砰了一下聂展云手里的酒杯。
“幸会1聂展云举了举杯子,淡淡一笑,“也要多谢贺董事长的栽培和提拔1
对方笑了笑,见到了不少围过来的人们,家族式企业的普华从不让外人担任要职,这一次倒是个例外了,不少人都格外的好奇,这个聂展云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做到的。
很多人都觉得贺谦寻之所以会下台应该是因为前段时间爆出来的私情有关,贺普华在这个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要面子,贺谦寻这么一来无疑是给煽了他爷爷重重的一耳光,贺普华一怒之下将他从总经理的宝座上赶下来也是说得过去的。
谁叫自己孙子不争气!
豪门里最不缺的是绯闻,对于习以为常淡然处之的家庭到无所谓,现实生活里,捕风捉影胡说八道的人太多了,到底有几分真实谁都说不上,但对于重视体面的家族来讲,是容不下一丁点儿的沙,看看,贺家老爷子不就是这么个人么?
“很遗憾就是今天晚上没见到尚钢新上任的董事长!听说他是临时有事来不了1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这样的话,正跟人低声交谈的聂展云捏着杯子的手轻轻动了动,低头抿着酒杯边沿的时候,他那倒影在殷红酒液中的眼睛有着异样的深沉。
不远处的佟太太伸手拂了一把女儿佟媛媛的面门,见女儿望着那边有些失神,不免心里有些焦虑,低声说道:“媛媛,聂展云是如何到了普华的?”
佟媛媛被母亲提问,目光动了动,他会去普华也是她临时想到的,贺谦寻跟她算得上是朋友,是她请贺谦寻帮忙把聂展云介绍进普华的,只是让她想不到的是,他会一跃成了普华集大权于一身的总经理,这让她都没想到。
佟媛媛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笔直的身影,她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对,但心里却抑制不住地涌出一抹担心来,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佟太太见女儿蹙眉又松开,欲言又止但又不忍伤了女儿的心,轻声说道:“你跟他是从高中就认识的,也算是知根知底,但妈妈还是要提醒你,小心点这个男人1一个能这么快爬上去的人心思一定不一般,这种心思不纯的男人,很危险!
佟媛媛听着母亲在耳边的提醒,心里跳了跳,不是的,聂展云不是这样的人
“哼”宴会厅的一个角落里,打扮地庄重素雅的舒童娅朝那边看了一眼,发出一声冷哼来,身侧站着的秦侯远顺着太太的目光往那边看了看,低声询问,“童娅,怎么了?”
舒童娅从餐盘里捡了一颗小西红柿放进了嘴里,听见秦侯远的询问,用牙齿咬破了西红柿的皮儿,慢慢地嚼着吃完了才轻声说道:“没事,看到不想看到的人,心里有些不太舒服1
秦侯远愣了一下,不想看到的人?谁?他朝人群里看了一眼,并没有见到舒童娅势同水火的冉启东,恍然想起今天是政府和各大企业之间的会餐,作为高校领导人的冉启东是不会来参加的,他看见妻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恨意,秦侯远很奇怪这到底是谁惹了秦太太,让她这么的不开心。
聂展云感受到背后射来的目光带着一丝浓浓的排斥和恨意,他转过了身。
秦侯远因为身体缘故也没有多站,便陪着舒童娅坐在了一边休息着,见到了聂展云走了过来,他先是一愣,想想,他们好像并无交际,但是这种场合,所有人都会笑脸相迎,他端起了杯子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