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个物件,足以证明弥勒佛人品底下。
这要是公布出去,哪家酒楼餐馆能容得下这种人。
郑礼信什么都没说,弥勒佛脸色开始变得越来越难看,过了一会,他自负地说“不是,不是啊,当时我在后厨干活,就觉得眼前出现了人影,那人好像还是个长头发的鬼,这是鬼使神差啊。”
他这种耍无赖的办法,要是普通人很容易心一软就拉倒了。
小九子看了眼厨子们,淡淡地追问“是吗?你们说这事怎么办?”
“东家,既然弥勒佛说是闹鬼闹的,那就把这菜刀挂在后厨里,看看以后还闹鬼不。”别人没吱声,那个戴棉帽的厨子说话了。
郑礼信等人早就注意他了,他做的松树桂鱼,连年大先生都说是一流的,说明人家厨艺厉害着呢。
只不过一直安于现状,待在弥勒佛的手下,从来不抢风头。
这还不是关键的,关键是弥勒佛叫人在八桂飘香飞龙在天靓汤里投入死苍蝇,准备加害郑礼信他们时,他偷梁换柱,换成了松仁,关键时候帮了郑礼信。
这么做还有个好处,就是福泰楼没在老饕们面前丢人。
郑礼信冲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说“你这个办法不错,就这么办了,灶头,不知道您贵姓?”
“本人姓马,在哈尔滨就是个野路子厨子,开过小饭馆,开饭馆的时候也出过事,后来坚持人以为本,诚信待客……”这人淡淡地说着。
趁着别人都在看着这个姓马的厨子说话,老夫子偷着捅了捅郑礼信,悄声说“九子,你岳父要知道你点子这么多,准保早点把慧云给你送到家,你连马大都安排来了啊……”
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人虽然简单改变了模样,比方说胡子拉碴的,始终戴着个薄棉帽,只要认真看,就能看出来这是仁义餐馆的马大。
没错,当郑礼信那天和邓美菱在马大餐馆相聚之后,就知道和美菱断了,自己就得前往福泰楼了,为了把握就安排马大来这里走了一趟了。
马大的梦想是重新在大酒楼里当灶头,找回自己的面子,这不,小九子刚才已经宣布了他就是福泰楼后厨灶头了。
这一点马大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可弥勒佛根本就没什么感觉,还纳闷地问呢“唉,你说什么呢,我是灶头啊,长春府厨子界扛把子啊。”
“老米,回去你好好想想,要是你扛把子,后厨还容易闹鬼,歇着去吧。”小九子依旧言语和sha地说着。
弥勒佛还有点蒙在鼓里的感觉,只不过他扭头看那些厨子、杂工时,这些人都在轮流恭喜马大呢。
他猜了好一会,才明白了怎么回事自己已经被拿下了,就凭他的无良行为,根本就不配当酒楼里的灶头了。
“没人说我不是扛把子的,姓郑的,你说了不算……”一下子,他勃然大怒,开始和郑礼信叫板了。
恰在此时,在门外操练的刘大锤进来了,他尽管一头的冰霜,还是一脸的乐呵“东家啊,他奶奶滴,这回都会说人话了,见了谁都客气,有俩人想拜访你,单独的……”
按照他说的样子,不正是那两个美食专家年先生哥俩吗。
小九子向来好客,何况人家是闻名的美食老饕呢,就看向了大堂,想腾出地方来招待人家。
老夫子也提醒说这种人重视礼节,得个大桌子,给人家摆上几道冷菜,上点低度烧酒,这样才有待客之道。
刘大锤又补充了“他俩说了,就单独找个地方就行,想单独和郑老板说点事。”
“啊?什么地方都行啊,总不能去楼上宿舍吧,条件简陋,都没收拾呢。”邓文峰无意地说。
听说有这么个地方,小九子重新回忆了下年家兄弟的相貌,尤其是神态,似乎想到了什么,面露微笑地说“行,就这个地方了,先叫人送上去茶水,我去门口迎一下。”
在这件事上,邓文峰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人家年先生点名要见郑礼信,看样子不是来刁难的,没准要说什么大事,他哪里敢怠慢,赶紧带着马大等人,去四楼收拾了那个破旧的宿舍。
楼下,郑礼信陪着两位年先生有说有笑地进了门。
他们无非说着这福泰楼的美食风格,还有美食传承什么的。
年先生依旧是憨态可掬,大智若愚的模样,老远的看到了弥勒佛等人,探头看了好几眼,才打了招呼。
等他们和郑礼信、老夫子等人一起上楼时,到了缓台上,就见年先生停住了脚步,静静地看着郑礼信。
张不凡有些愣住了,仔细端详着他俩,看看个高的,又看看个矮的,一下子恍然地说“大鲶鱼嘴,二鲶鱼嘴,是吗……”
“对的,小叫花子,你都成掌柜的了,我们能不变样吗,山海不变,美食美味不变,执着追求人间最好滋味,老滋老味,各种滋味新宠,呵呵,老朋友……”年先生风趣地说着,然后一拳拳打在了郑礼信和张不凡肩膀上,热情无比,倍感亲切。
想当初,郑礼信在中国大街上遇难,无奈之际在露天练摊,险遭坏人欺凌,他俩和张不凡等人慧眼识珠,发现他人不错,厨艺上更是天才,就帮助打广告,招揽食客,关键时刻帮助了小九子。
小九子想起了陈年往事,眼见这俩人有点学者模样了,人也沉稳,就上去抱住了大鲶鱼嘴,恭敬地赞许说“年兄啊,三年多不见,我一直惦记你们,唯恐爱面子不来给我捧场了,走……”
几个人走进宿舍里,纷纷围坐在床上,喝着清茶,回忆起过去的往事,那毕竟是一段饥寒交迫,事事艰难的日子,流浪街头无人问津,这些素不相识的人在一起打交道,甚至一起抗击邪恶势力,如今说来,个个兴奋不已,恨不得再重新去中国大街上闯荡一回。
说起了他俩这些年的经历,年先生依旧满嘴是美食美味,一副痴迷到底的样子。
这一点,小九子向来喜欢,每当他说起北京、天津卫、唐山、奉天城又有了什么新兴菜系时,都要打断他的话,详细了解对方的做法和特点,那副认真的模样,如同学堂里的学生,就差拿笔都记下来了。
只不过,他对于很多地方出现了吃野味的习惯,不屑一顾,时而摇头否定,时而告诉张不凡他们,厨家还是要少杀生,多从现有的食材上寻找人间最好的滋味。
老夫子则不不同,当他听说了前些时候,日&bsp&bsp本和沙&bsp&bsp俄在南面海边打的不可开交时,就引开了话题,叫他俩好好讲讲。
当时,他俩正好被困在了旅&bsp&bsp顺&bsp&bsp口,就赶上了这两个国家发生了军&bsp&bsp事&bsp&bsp冲&bsp&bsp突。
起源是八&bsp&bsp国&bsp&bsp联&bsp&bsp军&bsp&bsp入侵后双方签署了贪占,中&bsp&bspguo领土利益的条约,为了继续争夺各自利益,谈判了几回,在感觉自己目标没能实现,双方各自不让步的情况下,决定不再谈判,而日&bsp&bsp本&bsp&bsp军&bsp&bsp阀趁机偷袭了旅shu口,自此战火不断,拉锯战久久没等停息。
“这是在咱们地界上动武,枪炮一起,遍地兵卒,民不聊生,生灵涂炭,皇庭zhegfu怎么能以ri&bsp&bspe两国‘均系友邦’为由宣布局外中立呢,他奶奶滴,都是一群缩头乌龟,卖国贼啊。”郑礼信听到了清&bsp&bsp朝zhegfu的态度,毫无征兆地骂了起来,目视南方,一副正义凛然地的样子,情急之下,连刘大锤常说的口头禅都说了出来。
老夫子听得仔细,其实很多消息新闻上都曾经登过,他和小九子对着只言片语、满是溢美之词的报章分析过很长时间,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怎么说,ri&bsp&bspe&bsp&bsp两国在东&bsp&bsp北大地上打仗,损害的是国人的利益,就算是名头再对,也不是那么回事。
这回,这老家伙知道了很多细节,先是感叹王朝衰落后的无能,嘴里念叨着“青山遮不住啊,碧水东流去”,然后附和地说“无论他们怎么粉饰,这都是出卖国&bsp&bsp权民&bsp&bsp权的丑闻,现在想想就更清楚了,你们就没发现吗,如今哈尔滨城里山野小雄他们的人在增加,势力越来越大,连霍尔瓦都躲着走了,只怕是没几年的太平日子了。”
从这天晚上开始,郑礼信感觉个人和国&bsp&bsp家&bsp&bsp命&bsp&bsp运,和民族利益贴的更近了,ri&bsp&bspe&bsp&bsp侵犯的事就像一根毒刺,深深地扎在心里,时常想起来,就就难以平息心里的愤怒。
但,当晚和年氏兄弟的久别重逢,还是收获了很多东西,了解到了整个东北的餐饮形势,比如现在高丽国的餐饮,从海参崴返回国内的厨子创造的崴子帮,在长春府发展迅猛,他们把国外的餐饮的好东西带入了当地市场,真就有很多人去捧场。
在东北这个富饶的土地上,很多人衣食无忧,不像关内很多地方的人,连起码的吃饭都解决不了,自然就没有闲心研究美食美味了。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高li餐饮的酸甜和不同寻常的洁净,赢得了不少人的支持。
说完了这些事,小九子问了最担心的情况,那就是在年先生眼里,福泰楼到底存在什么问题,为什么这几年一直入不敷出,眼看着就要撑不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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