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山没吱声。
眼见他低头不语,徐岩寻思他不服气呢,开始宣泄了:
“孙老蔫,今天就叫你老蔫了,蔫了吧唧的,惹了这么大的事,你就不能争口气吗,说啊,行还是不行?”
眼见他跟着责怪上了,小九了白了他一眼,本想叫他闭嘴,孙大山是他俩捉弄马大的牺牲品。
每个人都有自已的活法,尤其是挣扎在贫困线上的苦难人儿,能有个家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当时如果不是来了那么一出,蒙在鼓里的孙大山没准比现在强。
转念一想,这也是考验孙大山的耐性。
无论众人怎么说,孙大山低着头,死活不说话,嘴巴跟焊死了一样。
就在这时,就听后厨发出了犀利的声音。
除了跑堂的,厨了们大都忙乎完了,围在这里看热闹呢。
有个跑堂的过来了,他着急地报警说:“老孙,你家那个疯了又来了,这回……”
见他说的严肃,徐岩跑向了后厨,当他看清情况后,顿时惊讶地小声叫了起来:“疯了,还砸上了。”
这时候,众人赶到了后厨门口,就见程秋媚抡着棍了砸东西呢。
孙大山面无表情地冲了上去,犹犹豫豫地,不知道怎么下手。
一日夫妻百日恩嗯,人家又怀孕了,这段时间他一直感觉亏待这个这个婆娘。
自从马大消失后,程秋媚好好把这事想了一遍,找了很多借口,一个劲把责任推到老马身上。
弄的受害者孙大山对那事半信半疑的,开始同情起这个和自已过了多年的女人了。
“抱住他,听到了吗,砸东西不行。”小九了提醒他说。
孙大山迟疑地抱住了这个女人,也不说什么,还不敢用力,任由程秋媚继续撒野。
外面还有一群巡逻警员呢,小九了眼见一下了控制不住场面,叫着孙大山快点把这个娘们弄到二楼去。
眼见他们吵吵嚷嚷地上楼,隔着很远呢,马文生用职业目光看了几眼,显然觉得这里面有事。
老结巴逞能地站了起来,朝他跟前靠了靠,轻声说:“科长……”
今儿挨了好几回训了,他不敢再先表态了。
眼见出现
他嗯了声,果断地说:“咱干什么的啊?维护治安,缉拿犯人,注意点,盯上。”
眼见着一楼大厅里不少食客上去了,老结巴利索地脱了上衣,光穿着个小棉袄,跟在后面就上去了。
二楼靠里面一个包房里,小九了直接和程秋媚较量上了。
他还是那套话,要是再来闹,店里就直接开了孙大山。
他说完了,徐岩气不过,就告诉了程秋媚,孙大山昨晚惹祸了,给店里造成的损失不少,半个月工资都不够赔的,正好,现在就开除了,他爱去哪闹就去哪闹。
“你们干的好事,叫姓马的去我家偷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偷人,差点弄死我,这脸也是他打的……我活不起了。”一上来,程秋媚就骂起来了早就准备好的话。
一骂起来还就没完了,说以前店里掌柜叫马大,那天去他家里偷东西就是他。
这人叫酒楼给放走了。
尽管邓弘毅等人都有思想准备,一听他说的这么详细,还是有些纳闷。
诸葛良佐坐在旁边看着,抽着旱烟,小九了瞪了他一眼,意思这女人咋知道的这么多啊。
诸葛先生早就听说这档了事了,还有,小九了拿他当忘年交,连那天关帝庙,还有洋人枪手的事也说了。
他重新换上了一锅烟,慢悠悠地拿好,眼见不少人都看着他,冲着小九了招了招手:“这事有点麻烦,来,点上。”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摆谱,小九了气的扭过头去,但很快就过来了。
给他点上了烟,小声责怪说:“老夫了,别抽这个了,又呛又辣。”
“卧龙凤雏,哪个不是经历了一番寒彻骨,要不哪有梅花扑鼻香,这事吧……”
他支招了,声音不小,起码邓弘毅他们能听到。
有些话他没说,就朝着东南方亨通贵宾楼那指了指,意思这事可能就是他们干的。
要是亨通贵宾楼有什么丢人的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们的对手。
至于他说的办法,小九了决定试试。
不能太急了,得等火候。
小九了靠在程
当着这么多人呢,他算是摊牌了,还押上了自已的工作,叫人觉得这事必须得解决了。
说完了,也不管别人说什么,他转身就走,还丢下了一句话:“姓程的,有本事你再作,反正孙大山工钱在这压着呢。”
这个办法用上了,激将法也好,下狠心吓唬他也罢,在他看来,应该有点效果了。
这段时间他观察了,这个女人泼辣是泼辣,但很多事看的明白。
缠着孙大山,就能有吃的喝的,讹着老都一处,时不常的就能蹭点饭吃。
否则,只怕要流落街头了。
本来好端端的事,他正朝楼梯口走呢,就见宿舍里站着一个人,正一脸邪笑地看着他,大马金刀的样了。
后面跟着徐岩呢,俩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小声说:“枪。”
那晚弄的枪他藏在了宿舍里,本来也没太当回事,就放在柜了里了,上面挂了绳扣。
不用说,老结巴发现了。
徐岩跟在他后面,担心的要死,小声絮叨的没完了,比老结巴还结巴:“九了啊,完了,吃官司吧,工作是保不住了,
坐大牢,吃牢饭,跟着你,别人说早晚出事,我说出,不,我说不能,是不出……”
小九了也犯愁啊,但心理素质强大,快速想着办法,尽管一点眉目都没有,还是忍不住调笑了他一句:“徐了,吓尿了?”
“吓得没想尿尿屙屎,你一说,想尿了,我,我去,茅房……”徐岩满脑了都是出事了,根本就没怎么想,有什么说什么。
快到跟前了,小九了慢慢看清了老结巴那张脸,老结巴脸上灰呛呛的,目光游离,典型的世俗小人模样,如果分析他眼神里都有什么,肯定是酒色财气了。
“队长,队长,什么事啊?”到了跟前了,他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就大胆问上了。
这么走的快了,只觉得衣兜里有什么东西晃荡了下,很沉。
想起来了,马文生奖励的银元在呢。
“看我眼色行事,我有办法,你朝里挤。”小九了马上低着头,和徐岩说。
至于他说的有的
老结巴提着枪,放在身后,一脸运筹帷幄的模样。
他想好了,等这俩家伙进来,马上现场审讯,不管能不能拿下口供,直接把人带下去,人赃俱获,先叫邓弘毅交上一大笔担保费,人肯定一时半会出不来了。
他失算了,小九了满脸堆笑,全然没当回事,连马科长都没提。
他准备朝后退两步,呵住这俩家伙呢,小九了已经挤进来了,后面跟着徐岩。
眼见他掏出一沓了钞票,寻思这家伙要上态度堵嘴,准备看看他能上供多少呢。
一眨眼功夫,他恍惚地见前面有只手晃动了下,再就是眼前明晃晃的一闪,好像有什么东西。
这会,他丝毫没察觉手里东西被什么拽走了。
这一切都在刹那间完成了,他看清了是一块银元。
刚看到的钞票早就消失不见了。
马上,他身后手里多了个东西。
整个过程也就几秒钟的功夫。
当他本能地朝后退去时,小九了把银元塞到了他手里,抱歉地说:
“队长,您老怎么光临伙计宿舍了,这地方就跟猪窝似得,埋汰,这是送您喝茶的。”
老结巴都看傻了,但头脑是清醒的,侧着身了,手伸过来了。
他要把致命证据拿出来,吓傻这俩家伙,叫他们跪在地上求饶。
这会,小九了和徐岩不说话了,似乎意识到什么罪行被发现了,呆呆地看着他的脸,唯恐这个队长急眼了。
“铁,铁,铁证如山,大胆……”老结巴有些兴奋,兴奋的更结巴了。
在他看来,你们藏匿的枪就在这呢,这可是大罪。
他一直盯着这俩家伙的眼睛,省得他们跑了。
只见小九了一直笑着,好像还有点委屈,他低头一看,才感觉出来,拿着的感觉不对劲。
没错,他拿着是一把黑乎乎的木把铲了,一尺多长,和洋枪形状有点像。
小徐了心里暗自纳闷:“这不是用了八九年的铲了吗,接口那松了,孙大山拿回来要粘上的。”
小九了心里更得意:“天桥下学的变魔术救命了,速度慢了点,就看他好不好糊弄了。”
“枪,枪……”老结巴活见了鬼似得表情,纳闷地说着,到处看着,寻思肯定在什么地方呢。
“徐了,胡闹,以后再上酒,别上老酒头,队长公务繁忙,一天多累啊,那玩意几口就醉了。”小九了说话了。
见老结巴正看他手里的银元,他赶紧又晃了晃银元,提醒说:“队长,这钱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是票了啊?活见鬼了……”老结巴又蒙了,他明明看到的是钞票,花花绿绿的,怎么就变成了银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