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听到几声女子的惊呼,他循声过去,看到两个丫鬟打扮的姑娘被困在一间烧着的屋子里,当中一个似乎受了伤。
陆珩想也不想,戴上披风后的兜帽,掩住口鼻直接冲进火里把人救出来,放到安全范围的空地上。
受伤的那个姑娘不稳地倒进另一个小丫鬟的怀里,陆珩虚扶了一把,问道:“姑娘,没事吧?”
那姑娘粗喘着气儿道:“多谢公子,不碍事。奴家只是手腕被打了一下,还能走。”
陆珩道:“从这儿出去,一直往后院走,路上会有人接应你们。”
小丫鬟问道:“公子不走?”
“我还有事。啊,对了,你们能告诉我杨藩住的地方怎么走吗?”
“你找他......”受伤的姑娘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往东走。”
陆珩微笑道:“多谢杨少夫人。”
黎雪好看的柳叶细眉微拧:“你知道我?”
陆珩道:“猜的,没想到猜对了。张晏张公子和少夫人的二老现下都在慈济医馆里调养,少夫人出去后可自去找他们。是真是假,少夫人去看看就知道了。”
黎雪轻轻推开自己的婢女,弱柳扶风地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陆珩道:“公子要去救杨藩?”
陆珩道:“不是,我要去找另一个人。”
“秦月。”黎雪目露讥诮,“原来公子是来救自己老相好的。”
陆珩觉得杨少夫人误会了什么,不过也来不及跟她解释了,因为他看到十几条犬状的身影正往黎雪所说的东方赶去。
小丫鬟惊呼道:“那是什么东西?”
陆珩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你们赶紧离开这里,离得越远越好,这东西杀人可不眨眼。”
小丫鬟是个机灵的,赶紧扶着花容失色的黎雪走了。
陆珩也不耽搁,施展轻功紧随那些“灵犬”之后,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问:是谁?是谁身上被种了“香”?
杨藩醒来时,只觉头疼的厉害,撑着额坐起来,想要喊人倒水,意外发现喉咙又干又疼,摸着嗓子烦躁地骂了声:“狗娘的人呢?”接着四下看了看,鸳鸯枕,龙凤被,是在自己的婚床上,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红绡帐外喜烛高燃,一个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正坐在妆台前对镜梳发。
杨藩看到了那女子,试探地喊了一声:“月儿?”
女子没有搭理他,兀自有条不紊地梳理自己一头乌发,尖着嗓子,用一种怪异的戏腔唱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子孙满堂,哈哈哈,子孙满堂,哈哈哈哈哈哈......”
唱到最后女子的声音竟变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癫狂地大笑起来。
杨藩浑身汗毛倒立,原本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清醒过来,令他更加绝望的是他居然软绵无力,根本没办法自主逃跑,满脸惊恐地大叫起来:“来人啊!来人!来人1
“杨公子,奴家劝你少用点力气。你喊破嗓子啊,也不会有人听到的。你看外面,都烧成什么样了?你的那些个没用的下人,都被我杀了,一个不留。”
那顶着女子皮相的男人又换回了女子的声音,娇滴滴,软糯糯的,像极了以前在杨藩耳边诉说着那些勾人的情话的时候。
“你你你是何人?我的月儿呢,你把我的月儿弄哪儿去了?”
“杨公子,你都自顾不暇了,还想着你的那个小美人呢?”那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子”站了起来,赤着足,一步一步向着杨藩走来,弯腰拖起两具尸体往床上一扔。
“啊啊啊啊啊啊1
杨藩失声尖叫,拼命地后退。
两张毫无生气的死人脸挂在床边上,翻着白眼瞪着他,正是杨藩的爹娘。
“怕什么,好好看看你的老子老母埃”一只涂着猩红豆蔻的手揭开红帐,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随之探了进来。
杨藩以前看这张脸是千般眷恋,万般柔情,散尽千金也要博美人一笑,现在看这张脸除了怕还是怕,抖着嗓子道:“你要什么?金银珠宝?还是美人?都给你,统统给你,只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唔1
那只手毫不留情地掐住杨藩的脖子,“女子”歪着头,嘴角勾着笑:“我要什么?我要什么,你都给我?”
杨藩想也不想连连点头:“只要不杀我,都给,什么都给你。”
“女子”漂亮的杏子眼微微眯起:“好埃”
杨藩还未扬起的笑在一瞬间诡异地定格在脸上,全身都在抽搐。
“女子”伸手扣住他同样僵硬的脑袋,贴着他的额头,用月儿的声音一字一顿地道:“我要你们杨家断、子、绝、孙1
杨藩极慢地低下头,只见他的两条大腿根部之间插进了一把匕首。
“蔼—!啊啊啊......”杨藩疼红了双眼,脸上的每一处肌肉都在用劲,低吼着问道,“为什么!?你到底是谁!?”
“女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回了本音:“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偏偏当了廉庸那条老阉狗的义子。”
“你...你是千面狐狸冷玉白1
“哟,看来你知道的事情还不少埃”
“下作1
“那也比你这匹精虫上脑的种马强。本来还想留你一命,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你杀了我,我义父一定不会放过你,他一定会杀了你替我报仇的1
“老子等着他来。”
“你......”
冷玉白没给杨藩再说下去的机会,拔出插着他子孙根的刀,一刀捅进他脖子里,滚烫的鲜血溅了“她”满脸:“老子就怕他不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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