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阿姨端着巨大的餐盘,&bsp&bsp从后厨挪了出来。
门缓缓关上,薛砚舟却抖了一下。他刚刚,违规了。
巍嵬县的规则,&bsp&bsp不可以用余光观察任何事物,&bsp&bsp这是为了保护每一位生活在此处的人。大脑的保护机制让人会忽视余光看到的东西,避免发生危险。
危险?可这种危险是什么呢?
薛砚舟又好奇起来。
他想,自己或许是因为一早起来没有吃肉包,整个人都变得不太正常起来。
生活在巍嵬县,&bsp&bsp遵守规则即可,&bsp&bsp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好奇心呢?
可是……
“同学,&bsp&bsp你的饭。”
薛砚舟回过神来,拿着食堂阿姨放在眼前的餐盘,&bsp&bsp走向角落的位置。
那里,谢亦明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食堂很大,&bsp&bsp这个位置又足够偏僻。他们周围几乎看不到什么同学,&bsp&bsp很安静。
“你每天都坐这里吗?”
谢亦明“偶尔。”
其实,聊到这里的时候,&bsp&bsp按照学生守则规定,薛砚舟应该立刻向纪检部举报。迟到,&bsp&bsp经常不在食堂吃饭,&bsp&bsp都是不被学校允许的。
但他没有这个想法,&bsp&bsp甚至连今天的饭菜都不想吃。
红烧肉,盐酥鸡块,酸辣土豆丝,真材实料,&bsp&bsp香气扑鼻,&bsp&bsp再加上早饭没吃,&bsp&bsp薛砚舟的肚子已经开始抗议。
可是刚才看到食材一栏上,写着体育老师的名字,却让薛砚舟始终没有动筷子的勇气。余光观察到的信息,不一定是正确的,大脑会欺骗自己,这是他们从小就知道的消息。
也许那个名字,只是因为对上午体育课被取消的遗憾导致的错觉?
“你不想吃饭。”
谢亦明开口说了一句,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薛砚舟抬头看过去,发现他餐盘里的东西也没有动。鬼使神差地,他问了一句“嗯,那怎么办?”
谢亦明起身“跟我来。”
他没解释,薛砚舟也没有多问,安静地跟的他的身后。也不知道谢亦明是怎么选择的路线,直到两人从后面离开的食堂,也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存在。
食堂后面有几个垃圾桶,里面垃圾不多,一部分厨余而已。
“扔这里。”
浪费食物不好,可薛砚舟无法忘记食材下方体育老师的名字。谢亦明把餐盘里的饭菜,全部倒进了垃圾桶。
就在薛砚舟准备倒的时候,他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一回头,薛砚舟看到顾远洲从转角走出来。他的左臂,带着红色的袖章,正好是今天负责巡查的纪检部干部。
“……”
怎么会这么倒霉,居然被抓了个正着。薛砚舟开始畅想号楼究竟是怎样的世界,据说,走进四号楼的学生,只有百分之一可以顺利毕业。
那其他学生去哪里呢?
顾远洲走过来,却不知为何轻轻撞了一下薛砚舟。他手里的餐盘顿时倾斜,里面的东西都掉进了垃圾桶。
“抱歉抱歉,我没注意到,是我的错。”
他连声道歉,然后有说了一句“午餐时间快结束了,不要迟到。”
说完,顾远洲又转身离开。
转过转角之后,薛砚舟听到那边传来一句。
“那边我已经检查过了,去前面吧。”
“好的。”
脚步声消失,薛砚舟低头看了眼垃圾桶里的东西,皱眉。
谢亦明“走。”
今天一切都不对劲。他不明白顾远洲为什么帮自己。
明明顾远洲是标准的好学生,人缘好,但工作仔细认真。
薛砚舟记得有一次,某位学生偷偷倒掉饭菜,恰好被执勤的顾远洲看到。
无论对方怎么哀求,顾远洲都温柔而坚定地拒绝对方的求情,上报了学校。
“在想什么。”谢亦明忽然问。
薛砚舟没说顾远洲,而是随口问“你为什么知道这个位置?”
“每天的饭菜,我都倒了。”说着,谢亦明从外套拿出个面包塞了过来。
带小零食进入学校,更加是被严厉禁止的事情。
薛砚舟只犹豫了三秒钟,反正今天违规的事情做的不是一件两件了,再加多一件也无所谓。
他愉快地吃完面包,感觉和谢亦明更增添了一份战友情谊。
下午的课程,依旧枯燥而无聊,历史和数学课。直到第三节课上完的时候,班主任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班主任走进了,表情很严肃,说“我刚刚在后门那里,观察你们很久了。无精打采的,像什么样子!你们这种表现,能应付高三额高强度学习吗?能走出巍嵬县一中吗?”
“老师,这不是我们唯一的盼头体育课都被取消了吗?”
班主任皱了皱眉,说“算了。刚才学校通知我,已经临时聘请了一位兼职体育老师,这节课就算了,下周的体育课照常上课。”
同学们呆了呆,然后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薛砚舟却开口问“老师,体育老师不是生病请假吗?为什么直接换体育老师了啊?”
班主任看过来“薛砚舟,你最近怎么回事?总是关心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心思都不在学习上。顾远洲,怎么了?”
不得不说,班主任掌握着一手绝妙的变脸技能。他几秒钟之前还是表情严厉,在看到顾远洲举手后,居然瞬间笑得眼角出现数道褶子。
顾远洲说“老师,我还挺喜欢之前的体育老师的,他是离职了吗?”
“没有,他只是身体不适,不能再担任体育老师的职务,不过他会永远和你们在一起的。”班主任拍了拍掌,“好了,现在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新的体育老师,秦老师。”
秦?
薛砚舟还没来得及联想,就看到秦止走了进来。他身高很高,从门口进来的时候,显得教室的前门都有些矮小起来。
怎么会是秦止?他转业后不是的公交公司开车吗?
薛砚舟愣愣看着讲台上的人。
秦止说“大家好,我是秦止,在接下来的时间会在第一中学兼任体育老师。”
“秦老师,为什么是兼职啊?”有好奇的学生问。
“我的正式工作,是巍嵬县公共运输公司的一名司机,因为学校暂时无法找到合适的体育老师,才暂时兼任这份工作。”
铃铃铃——
学校的放学铃声,恰好在此时响起。
秦止“好了,我待会还有工作,先离开了,同学们再见。”
他转身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停下,回头看了薛砚舟一眼。
是,在看自己吧?
薛砚舟起身,准备追出去,却因为教室里的学生太多,慢了几步。等他追到走廊的时候,已经看不见秦止的身影了。
他走到走廊,四下张望,依旧什么都没有看见。在准备放弃回到教室的时候,他眼角余光瞟到了一道人影。
说实话,那只是一道人影,模模糊糊不太真切,但从身高和体型判断,薛砚舟觉得那就是秦止。
他果断追着向那个方向跑了过去,从那条小路穿过去,薛砚舟到了学校后门,也恰恰是食堂的后门。
常年关闭着的后门,这个时候却洞开着。门外停着一辆车,穿着白色制服的食堂工作人员正在卸货。
车厢上写着李叔肉联厂的字样。看来是过来送晚饭的货车,待会也差不多是吃晚饭的点了。
第一中学的学生,在吃过晚饭之后,还要在学校上两个小时的晚自习,九点半才能放学回家。
除此之外,他没看到别的人,看来眼角余光看东西果然容易出错。那道人影应该只是错觉,大脑在欺骗自己而已。
薛砚舟转身,却又停了下来。
他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要违反规则,早上不吃肉包,在食堂还用余光偷瞄后厨。不做违反规则的事情,他也不会看到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呜,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刚才停在后门外面的是蓝色李叔肉联厂货车,可从刚刚余光看到的,却是一辆公交车。
公交车正是薛砚舟每天乘坐的四路公交,上面还有乘客。而且,靠窗坐着的那几名乘客,分明就是早上的那几位。
第一排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第二排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一张张脸,此时都变得无比清晰。
薛砚舟真是憎恨自己过于优秀的记忆力,不然怎么能把这些乘客的长相和衣服细节记得如此清楚。
呜,他们连表情都没变,甚至连啃包子的频率都是一样的。
他不敢再看,不敢再想,生怕看到更超乎常理的诡异东西。赶紧走,就当今天发生的一切是幻梦一场。
薛砚舟低头转身,大步流星,然后一头撞在了某人的身上。
“小心点。”
熟悉的声音响起,他无需抬头,就先闷声喊了句“秦止哥。”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秦止问。
薛砚舟指了指后面,小声道“后面有好可怕的东西,秦止哥你帮我看一眼,外面停着的是什么?”
尽管已经搬到楼房里,他还是和秦止很亲近,毕竟以前在大院里都是秦止带着他玩。小时候的薛砚舟长得过于漂亮秀气,总是会被欺负。
是秦止替他出头揍人,也是秦止教他怎么保护自己。
果然,秦止什么都没问,张望几眼后,说“是我开过来的货车,怎么了?”
薛砚舟猛地抬头“秦止哥,你开过来的货车?你不是在公交公司工作吗?”
秦止笑了笑“都一样,都是……运输工作,不是吗?”
“你怪怪的。而且,刚刚我看到的是公交车。”薛砚舟停顿一下,“我,用余光看到的。”
许久,没有回应。
薛砚舟有些心虚,毕竟前段时间巍嵬县第一医院,才发布过紧急通告。
近期有不明病症在巍嵬县扩散,症状表现为拒绝食用李叔肉联厂出产的食物,并反复举报李叔肉联厂卫生不合格,晚期症状甚至发展为怀疑自身的存在。
据初步分析,这种病症源于某种病毒感染,初期会感染人的视网膜,看到各种诡异的东西,最终导致大脑受到损害。
此病暂时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第一医院只能呼吁群众不要用眼角余光看东西,避免感染。
“相信你自己的判断。”
没想到,秦止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说了这么一句话。
直到晚饭时间过后,听力课开始,薛砚舟依旧在想这件事情。
当然,晚饭他根本就没有吃,以免重复去倒掉的过程。根据学校的规则,只要每日保证用餐,并不强迫每顿饭都去食堂。
听着听着,薛砚舟忽然觉得耳机里传来强烈的电流噪音,刺耳得令他有些难受。
这种现象并不少见,第一中学的历史太悠久,很多设备都已经老化。听力课上耳机里传来干扰音很正常,此时只需要取下耳机,闭眼默默背诵《巍嵬县县志》即可。
薛砚舟抬手,在耳机上停留片刻,还是没有拿下来。
等了片刻,刺耳的噪音消失,里面播放的英文对话却也没有继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好,你好,谢队?顾队?秦队?小舟?我是小飞,我是小飞。”
什么玩意儿?
薛砚舟脑子里这么一想。
没想到,对面的诡异存在,却像是能听到他脑子里的声音。
“小舟!是你,我终于联系上你们了。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薛砚舟“你是谁?你在说什么。”
诡异的人声,安静下来。
按照巍嵬县的相关规定,外界是危险的,没有经历过严苛训练,且在高考中考到前十名的人,很容易被外界危险信息感染。
巍嵬县人被感染之后,会死。
所以,不应该和外界的危险信息源通话。
这是刻在每个巍嵬县人骨子里的记忆,不遵守的人下场都很惨。巍嵬县交通管理局每年都会组织相关警示讲座,播放各类因为没有遵守规则的人,惨死的画面。
很惨。惨绝人寰。
耳机对面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你是薛砚舟吗?”
“是的。”
明明有规定,不准应答,他还是回答了。
“你们现在的情况很特殊,这个灵异入侵区域仿佛是一个整体,外部防御很强,没有任何突破的可能性,建议从内部突破。不要遵守规则,遵守规则会被同化。”
薛砚舟皱眉,愈发觉得这个诡异的声音很奇怪。果然是想要感染自己的可怕外界人吗?
对方居然想诱导自己违反规则,违反规则的人会被巍嵬县排斥,将会被抛弃被吞噬,无处可去。
这是所有巍嵬县人最恐惧的事情,比死亡还要恐惧。
可是,薛砚舟还是继续在听,而不是拿下耳机。
他很好奇,而且从今早开始,他已经在违反规则了,如果将一切不能做的事情,都做一个遍,会发生什么呢?
想想还挺期待的。这或许是迟来的叛逆期。
于是,他问“我应该做点什么?”
可惜,来自外界的声音似乎被监测到了。
[巍嵬县广播台,巍嵬县广播台,现在发布紧急通知。本县第一医院,监测到外部污染源,请各位市民提高警惕,不要用余光观测,不要对话…滋啦…不要应答——]
诡异人声艰难地在广播中,吐出断断续续几个字“找到谢…找到…相信他…”
然后,耳机里只剩下了巍嵬县广播台的声音。
“啧。”
教室里不少学生都拿下了耳机,毕竟没有人喜欢听这些听过八百遍的广播。
薛砚舟同样拿下耳机,转身。最后那一句模糊的话语中,他听到了“谢”,而与此同时浮现在脑海中的,便是谢亦明。
后座的谢亦明似乎在睡觉,趴在桌上,耳机随手扔在一旁。谢亦明没有同桌,也没人敢靠近他。
甚至连老师也对他种种不遵守校纪校规的行为置之不理,难道是因为谢亦明有外界人的血统,害怕被污染?
“怎么了?”脸埋在手肘里的人,忽然闷声问。
声音迷迷糊糊的,看起来是真睡着了。可睡着了的话,又怎么知道自己在看他?
薛砚舟索性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谢亦明抬头,揉了揉眼睛。他睡眼惺忪的样子,看起来倒是挺无害的“感觉。”
“你感觉,倒是很敏锐,能不能教教我啊?”
谢亦明“全心关注,就能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
薛砚舟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像是什么二十四孝男友对着心爱恋人的表现。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什么的。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薛砚舟把注意力拉回刚刚在耳机中听到的诡异内容,张口,却又觉得不能随便说出来。
万一,不是谢亦明呢?
他犹豫片刻,不知为什么,问了一句“你住哪里?”
“学校,宿舍。”
薛砚舟傻了“宿舍?我们学校哪来的宿舍?不是全部走读吗?”
谢亦明指了指后山的方向“不在学校里,在后山。只有我,因为我没有爸妈。”
“啊。抱歉。”
薛砚舟并不很了解谢亦明,只知道他的妈妈曾经去过外界,又违反规则和外界人结婚生子。
这样的人,一般是不被允许回到巍嵬县的,可他的妈妈却不知怎么回来了,还生下了孩子。
谢亦明摇头“没事,我不在乎。”
薛砚舟能从这张面无表情的脸看出来,对方是真不在乎母亲已经过世这件事情,平淡到仿佛只是一个陌生人离去。
也不知道,谢亦明这样的性格,会不会有什么在意的事。
“想去看看吗?”
“啊?”薛砚舟一愣,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谢亦明“你很好奇,对宿舍。”
我没有……
薛砚舟正想这么反驳的时候,却意识到他真的很好奇。在听到谢亦明住宿舍时,第一个想法就是想看看。
没想到被对方看出来了。
他还是有些犹豫,巍嵬县是有宵禁的,晚上十一点后,不允许任何市民在外活动。
他不知道家长会不会允许。
“晚上,我们可以溜出去,很有意思。”
不得不说,这句话直接戳中了薛砚舟的软肋,他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背叛了自己。
“好。”
“怎么了?”
薛砚舟抬头,转头,看见顾远洲已经回来,正带着笑意看过来。
在耳机里出现广播台紧急通知的时候,顾远洲就被老师叫了出去。他一回来,就看到薛砚舟和谢亦明相谈甚欢。
他不是喜欢打听别人**的性格,却无法控制地问出了口。
薛砚舟倒没觉得唐突,只是眨了眨眼睛“我们的秘密。”
顾远洲“……”
事情意外地顺利。
薛砚舟在门卫室,打了个电话表示要在同学家里借宿。
母亲只说了一句“不要违反规则,照顾好自己。”
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嘈杂,他将电话打到了母亲的工作单位,这个时候似乎还在忙碌。薛砚舟的母亲在巍嵬县环卫所工作,每天工作的时间都是日夜颠倒,很辛苦。
“走吧。”
他放下电话,转身。
谢亦明靠在墙上,手揣在裤兜里,明明是有些懒散的姿势,却如同潜伏在暗夜中的黑豹,充满攻击性。
即使在夜色中,薛砚舟也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目光。
“嗯。”谢亦明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跟我来。”
沿着学校的围墙,绕过大半圈,就到了后山的位置。这处已经没有路灯,只能依靠校园里的灯光照明。
沿着小路往上走过一段,一栋宿舍楼出现在面前。
出乎意料的是,这栋宿舍楼里居然灯火通明,似乎每间宿舍都住满了人。
薛砚舟停了下来,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么大一栋宿舍楼,这么多人,他之前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过?
“怎么?”谢亦明停下来,问。
薛砚舟“你不是说,只有你住宿舍吗?”
“是。”谢亦明抬了抬下巴,“这些,是四号教学楼。”
四号教学楼?传说中接受特殊课程的地方?
怎么会是在这里?
薛砚舟跟着谢亦明,一直爬到了七楼,最高一层。
七楼倒是没有人住,谢亦明掏出钥匙,开锁,然后开门开灯。
宿舍里的陈列很简单,八人间,上下铺,中间是书桌。但只有一张床上铺着有床垫被子,其余床铺都空着。
“啊?这晚上怎么睡呀?”薛砚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问题。
谢亦明“你睡我的床,我睡这里就行。”
“不……”
拒绝还未出口,谢亦明忽然一把关了灯,又捂住薛砚舟的嘴。
“嘘,跟我来。”
他拉着薛砚舟,走向了阳台。
从阳台往下看,可以看到这栋诡异宿舍楼的正门。此时,正有大量学生从宿舍楼往外走。
他们穿着校服,背上写着“巍嵬县一中”几个字,但是,他们的校服却是红色的,根本不是正常的蓝色校服。
“他们,开始上课了。”谢亦明凑在薛砚舟耳朵旁,轻声说了一句。
薛砚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完全没意识到两人此时的姿势亲密得有些过分。
下方,是一望无际的土包,密密麻麻,整整齐齐。
那些穿着红色校服的学生,手里都拿着一把铁锹,他们走到土包前,然后开始……
挖土?
这是什么奇怪的课程?
薛砚舟下意识转脸,想问谢亦明,脸颊却无意间蹭到什么极其柔软的东西。
好像不小心碰到对方了,谢亦明好像是很讨厌和人接触的性格。
“啊,抱歉……”他还没有说完,就只觉得眼前一花。
刚刚还站在身后的人,忽然消失。
偌大的阳台上,只有还在晃动着的纱门告诉薛砚舟,刚才有人落荒而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