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松梧市区街上的霓虹灯开始陆陆续续亮了起来,预示着本地的上班族们疲惫的一天算是结束了。
松梧市的地铁线路发达,是上班族们最普遍的出行方式,每天的早高峰和晚高峰堪称汇聚一城最多人口的时间。
此时徐子余乘坐的地铁刚刚到站,在车门打开的瞬间,乘客们鱼贯而出,在周围人的推挤下,徐子余不用自己找路便被人群带到了地铁口。
一出地铁站,徐子余迎面扑来一阵暖风,这是夏天的感觉。
眼下还是春夏交替的时节,松梧市又到了一年一度乱穿衣的季节。不过,对于那些年轻时髦的姑娘们来说,什么季节都不能阻止她们露出自己的美腿。
冬天如此,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看着街上青春靓丽的女孩儿们,徐子余忍不住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
即便最近天气已经转暖,但对她来说仍旧没到可以露腿的程度。
看着全身上下裹得严实的自己,徐子余深刻地认识到,可能自己真的老了。
今天本是徐子余在家休息的日子,原本可以不用出来接受这惨烈的对比,还惹得自己一通感怀。
可方才在家里突然接到同事的电话,说是要临时与客户开个会,她这才不情愿地爬出了被窝。
此次双方约定的饭店距离地铁站有一段距离,徐子余今晚没有穿太高的鞋子,自己走过去也还不算费劲。
毕竟自己住的地方距离约定地点不算近,打车过去还是有些肉疼的。
此时,徐子余正站在路口上等红绿灯,无意中看到对面街道有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儿从酒吧里出来。
在她们身后,一个男子正在和她们拉扯,看样子是有了醉意。
两个女孩儿显然已经不胜其扰,其中一个留着齐腰长发,长相十分可爱的女孩子干脆朝着身后的人骂了两声,谁知道却被身后的男子一把拉住了胳膊。
就在徐子余以为这两个女孩儿要吃亏时,没想到这个看着娇小柔弱的女孩子对着身后的男子猛地就是一脚,这一下正中对方的要害。
紧接着,男子痛苦的弯下了腰。
徐子余不禁替他捏了把汗,这一下看着就疼。不过,他的酒应该醒了。
见两位女孩儿潇洒的离开了,徐子余不禁感叹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厉害。
不仅打扮的精致,性格也强悍,比自己上大学的那会儿强多了。
或者是受了这些年轻女孩儿的感染,徐子余感觉自己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他们约好的地点。
徐子余于是准备给提前到的同事发消息,谁知道一掏出手机就看到了闺蜜兰明明打来的电话。
“子余,我真是太惨啦1
一拿起电话,徐子余耳边便传来了好友凄惨的叫声。
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对方又喊了一句:“我妈又给我安排相亲啦1
“又相亲,这个月不是已经相过一次了吗?”
徐子余这下真的有些同情自己的好友了。
她们两个虽然都是马上就要三十岁的人了,可毕竟自己的父母天高皇帝远,就是想催婚也不是那么的方便。
可兰明明是松梧市本地人,现在还与父母同住,自然逃脱不了相亲的命运。
“我要搬出去,出去租房住!这家里的日子简直没法过了1
兰明明语气坚定,信誓旦旦,看来真是快被逼疯了。
“租房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要不你再忍忍算了。”
“有你这么泄气的吗,你要不支持我,就再没有人站在我这边了1
“我肯定是支持你的,只是租房子,还是要慎重一些的。”
只听兰明明回道:“我父母都已经同意我搬出去住了,不过前提是,我接受这次相亲。”
“真的?你不是说他们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吗?”
“我跟他们说,我这么大了,和父母住耽误找对象。”
徐子余:……
“看来老人家们也是没辙了。”
“没办法,他们现在恨不得我赶紧嫁出去呢。”
“还有,我打电话就是和你说一声,”兰明明继续说道,“我打算到时候把相亲地点约到你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干啥?”
徐子余被这句话整迷糊了,这个兰明明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你别多想,我打算到时候相亲到一半,叫你出来,你就说找我有急事,我好趁机脱身。”
“这不算什么,到时候我要是有时间叫我就行,”徐子余有些犹豫地说道,“不过,万一那个相亲对象正合你意呢?岂不是被我搅黄了。”
“放心吧,我喜欢的男人只存在于言情小说中。”
“那倒是。”
“对了,”徐子余又突然问,“你记得我们大学里有一个叫钟巡的人吗?”
“钟巡?”
兰明明思索了片刻,随即答道:“我知道啊,以前计算机学院的大神嘛1
“你知道这个人?”
兰明明回道:“你刚一提到这个名字我就觉得耳熟。刚想起来,他还是当时学校里公认的校草呢1
“你怎么了解这么多,我怎么都不知道?”
“人家钟大神长的好看,还是学霸,我听说过也不奇怪吧。”
徐子余一听这话,瞬间觉得自己方才的问题有些多余。
毕竟自己这朋友一直对周围的帅哥颇为敏锐,方圆几米外出现的美男都会被她一眼发现。
这样一想,她听说过当年的一个校草自然是没什么奇怪的。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每天泡在图书馆一心不闻窗外事吗?”
“那可是当年松梧大学的男神耶1
……
兰明明连珠炮似的一顿输出,弄得徐子余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个人好像多奇怪似的。
“其实我也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只不过没注意过罢了。”
徐子余试图挽尊。
“行了,你当年眼里只有那个姓林的,哪里还会留意旁的帅哥。”
姓林的?
徐子余已经很久没有听别人提起过这个人了。
兰明明说完这话,手机那头随即一阵沉默,兰明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于是赶忙打岔道:“话说,你问起这位学长做什么?怎么,你碰到他了?”
“那倒不是,”徐子余回过神来,“他只是我们公司近期的一个客户而已。”
“客户的资料,总是要弄清楚一些才好。”徐子余补充道。
徐子余没有说谎。
因为接下来和她以及她的同事开会的客户就是那个钟巡所在的公司。确切地说,钟巡是这家公司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