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也听说过‘三尺春冰’?”听到了先师名讳,田水月激动得站了起来。
赵淑节虽觉意外,但还是拉着她的手坐下了:“岂止是听说。我幼时还有幸听过她的琵琶,这‘三尺春冰’,当真是名不虚传。不只是我,就连家父家母,现在提起还是念念不忘呢。不知水月你与那位‘三尺春冰’是……?”
“正是先师,”田水月听了赵淑节的一番话,是又惊又喜,“实不相瞒,我的那面琵琶,便是先师生前最爱的那面。”
“怪不得呢,”赵淑节拍着她的手,笑着对赵昭节道,“我说为何水月的琵琶如此高妙,原来是名师出高徒。”
赵昭节听了,便也附和地笑笑。
她从前也听说过关于这位田姑娘的风言风语,不过话头也就止在了那与敌国牵扯不清的嘉兴楼上。
帝都与旁的地方不同,是公侯将相云集之地,又是天子脚下,哪个敢光明正大地狎妓?可江南富庶,江城居首,那儿的花样可就多了。照这样说,这位田姑娘可谓是大有来头,不仅在嘉兴楼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待了这么多年,还是江南名伎之徒。
江城那个所谓的“三绝”,其实也不是什么好话,不过是风雅包着的下流,伪君子的藻饰之辞罢了。
她也知道田水月这样的姑娘是可怜的,之前也从来没有看不起他们这些人。但如果田水月身边站着的是扶渊的话,她的确会觉得是田水月不配。
她从前不理解扶渊为何痴迷于田水月,也不能明白太子为何会容得下她——这在她看来,是何其荒唐的一件事!但是现在,她似乎也能想明白一些了:太子与扶渊哪见过这些脏东西,怕是连平康坊都仅仅只是听说,哪能想象得出来什么叫做‘一点朱唇万人尝’呢?
想到这里,她坐得更直了些,对田水月道:“田姑娘,我年纪小些,小时候的事也不大记得了,但我听母亲说过,令师不如她年长,怎么年纪轻轻地就……”
“昭节1赵淑节轻声喝住她,又对田水月道,“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都怪怪的,你别往心里去。”
田水月看向赵昭节,她还在看着自己,神色也没有什么异常,好似只是单纯的好奇。
“没事的。”田水月摇摇头,“说起来,师父也是遇人不淑,这才赔上了性命。我那时真想不明白,师父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那能算什么错呢?”
“是啊,”赵昭节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那算什么错呢?”
其实赵淑节心中也是好奇的,她见田水月面上并无几分悲伤,便也跟着问:“那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那时年幼,有些事也记不清了。”田水月对她笑笑,道,“只记得师父与那江城秦氏的公子相恋——那时秦家还不是皇商呢,后来秦家摊上了事,师父也卷了进去,牵连了整个班子,班主护着我们几个小的逃出了江城……师父走了的事,还是我到了帝都才听说的。”
【作者题外话】:(也许明天会多更,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