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大人那?”尚兀继续开口寻求着秦九劭的指示。
只见秦九劭双眸抬起,指着石砚旁边那张上好的松花纸道“上面的,一个都别放过,这些都是往日朝堂上太子一脉,盯着他们私底下的往来,张德州状元郎出身,最喜字画!”
尚兀受到了秦九劭的指点,顿时了然于胸,沉沉的点了点头。
“王爷,您说您要娶花姑娘为正妃,太子,让他如此没面子,太子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他乖恨在心,会不会再次对您出手?”
“若是有时机,自然是会的。”秦九劭毫不在意。
太子的小心思,他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尚兀领命离开,诺大的书房只留下了秦九劭一人,纵使他心思通透,脑子够用,可是最近的事情,让他也觉得略乏了些,便起身去了偏院。
摄政王府府是正儿八经的大院,秦九劭素喜荷花,便在自己后花园修了一大片的荷花池,正逢花期,站在池塘上的木桥上去,顺着微风一吹,清香怡人,实在是一处忙里偷闲的“圣地。”
而过了这桥不远,有一三十多岁的妇人正飞针走线的绣着手上的大片芙蓉,并没有发觉到秦九劭的到来。
直到耳边传来秦九劭犹如寒泉的嗓音,这才慌忙起身道“王爷。”
秦九劭负手而立,微微颔首,目光落在那绣娘还未绣成的芙蓉上。
绣娘立马低头道“王爷,前些日子您吩咐的那两件衣裳已经做好了,就是不知道那件罗裙尺寸可否合适。”
话毕也并未抬头,只因眼角处的那道疤。
“按我说的就不会出错。”秦九劭盯着远处随风晃动的白莲,眼底有些一抹暖色,目不转睛的继续发问“首饰呢?”
“已经都放到匣子里了。”,绣娘微微一笑,她自然明白这些东西都是给自家王爷那未过门的王妃备下的,马虎不得。
“王爷,您可要去看一眼?”
“不必了,你办事本王放心。”秦九劭头也不回的回应着。
身后的绣娘,本叫云娘,和临川王府月娘的本师出同门,自幼习得一手的好绣工,当年为了一本缠丝绣本,月娘想要拔得头筹,便想毁了云娘的眼,而云娘终是命不该此,仓皇逃命,被秦九劭带回府上,此生只听秦九劭的吩咐做事。
“王爷,云娘有些话,想同王爷说。”云娘走上前去,站在秦九劭身后不远处。
十一年的相处,云娘早已经把方面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当成了自己家人,哪怕自己身份低微。
“说吧。”
“云娘虽说十多年没有出过王府,可是女孩子的心思多少也知晓,天底下哪有女子不喜心爱之人的一份偏爱呢,王爷应多去陪陪她,这世间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听听就算了,到府上为她撑腰说话,给足她面子,让她觉得夫家重视,也安心。”云娘一番话说的真心实意。
秦九劭笑着应下,他同云娘在一起时,终归要轻松些,像极了多年的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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