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青有时候也在想,自己倒还不如像云子沐他们那般直接被卖得远远的,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遇到个好妻主,安安稳稳得过一辈子。
可他实在是受不了张大富那一身走两步路就晃一晃的肥肉,还有她那满身的腥臭味儿。
云子青不敢想象,日后自己要夜夜与这样一个女人躺在一处,这漫长的后半生可要如何度过。
那云子沐凭什么就有这样的好运气?找了个疼爱他的妻主不说,那人的容貌也是一顶一的好。
他一个嫡子如今竟还比不过一个庶子活得风光自在。
凭什么?
这世上谁都靠不住,能靠的只有自己。
“云子沐,那就抱歉了,我找不到比你妻主更好的女人,便只好从你手里把她抢过来了。”
在云子青看来,云子沐的妻主之所以那么疼爱他不过就是因为他长得漂亮。
可他云子青长得也不比云子沐差,再加上保养甚好的肌肤与十指,哪一样都比自小做尽粗活的云子沐要强啊!
若是云子沐乖乖听话愿意服侍于他,他倒是不介意让他做个侍夫,如若不然,那就莫要怪他云子青不择手段了。
自小什么都不懂的云子沐如何能与从小跟在王氏身边见惯了勾心斗角的云子青比,在云子青眼里,弄死云子沐不过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但云子沐到底自小便还算懂事,云子青还是想等着他来伺候自己的。
若是苏柒若知道了云子青的这种奇特想法,一定会啐他两口,还要揪着他的头发骂他一句“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
而还什么都不知情的云子沐此时正趴在炕头裁剪布料,准备着手给苏柒若做件棉衣。
“妻主你好像又长高了。”
边给苏柒若量着尺寸,云子沐边小声嘀咕道。
“老人不是常说二十三还要窜一窜吗?我如今还不到二十,后面定还是要长一些的。”
看着比自己初见时长了些肉的云子沐,苏柒若心疼道,
“倒是你,怎么还是那么瘦?”
云子沐轻轻捏了捏自己脸上的肉,鼓着小嘴儿道:“已经长胖很多了。”
他平日里比妻主吃的饭都还要多,再加上家里从来没断过的零嘴儿也都进了他的肚子,怎么可能还会瘦?
“还是要再长些肉才是。”
苏柒若忽然凑到云子沐耳边,低声道,
“胖些好生养……”
云子沐小脸儿一红,气恼地叫了一声:“妻主……”
见云子沐羞涩地背过身去不敢再看她,苏柒若便上前扳过他的身子。
“子沐,你还怕我吗?”
云子沐低垂着眸子不敢看苏柒若,咬着唇摇了摇头。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嫁给我做我的夫郎,为我生儿育女,与我共度余生。”
云子沐身子一僵,抬起头来呆呆地看向苏柒若,有些没懂她的意思。
“可我现在就是妻主的夫郎啊1
云子沐没经历过这些,也不动何为嫁娶,但他却听明白了那句做她的夫郎。
他明明一直都是她的夫郎啊!
亦或者,云子沐心里其实是明白的,只是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妻主会真的说要娶他这个买回来的“夫郎”做夫郎。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种,而是像大生姐和姐夫那般,有三媒六聘,有婚书婚礼,亦能同床共枕的那种……”
苏柒若一把握住了云子沐的手,逼着他直视着她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子沐,你若不愿意,我绝不逼你,以后只当你是亲弟弟般,好生养着你。或者你日后遇到了自己真正想嫁的人,我也可以为你置办齐嫁妆,绝对不会委屈了你。可你若愿意的话,我希望听你亲口说出来,余生不长,我不想再继续浪费下去了。”
苏柒若已经睡够了西屋,她也想赶在冬天前能睡上自家小夫郎的热炕头。
“你……你好坏,你明明知道人家的心意,还要说……说人家……”
云子沐羞得红了双眼,亦或者是气的。
毕竟苏柒若那句他若是想嫁给别人的话还是伤到了小夫郎的心,他自唤她妻主那日起,就从未想过再跟旁人,她怎么可以这么想他?
见云子沐红着眼就想往外跑,苏柒若急忙将人拉了回来,紧紧抱在了怀里。
“子沐,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想好好护着你了,又怎么舍得把你让给别人。我故作大度地说了那些话,不过就是怕你拒绝我之后让我没了面子。如今就算你不愿意,我绑也要把你绑到我身边的。”
苏柒若不知道云子沐能不能懂她所谓的见他第一眼是什么时候,但她知道,云子沐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孩子,他一定能分得清两个“苏柒若”的不同。
云子沐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最终攀上了苏柒若的腰。
“子沐愿意嫁给不喝酒的妻主……”
云子沐的声音虽小,可苏柒若却听得十分清楚。
二人心意想通,这便足够了。
“那就等忙过这一阵子我们就成婚,到时去官府备了案,领了婚书,办了婚礼,你便是我苏家的人了。”
苏柒若终于解开了云子沐的最后一道心结,她给他的是正夫之位,生在苏家的族谱之上,死已能与她苏柒若同穴共眠,再也不是一个没有名分的侍夫了。
“有婚书便够了,婚礼就不要办了。”
云子沐揪着苏柒若后腰的衣服小声说道,他只需要一纸婚书,就愿意将自己交给妻主了。
“那怎么能行?我们一辈子就结一次婚,怎么可以不办婚礼?大红婚服总得穿一次的吧?要不然该有多遗憾啊1
或许他不要这些外在的形势,可她就是想让人见证他们的爱情。
对,就是爱情!
在这温饱都难以解决的年代,她苏柒若有幸找到了自己的爱情。
自此以后,她便也有自己要用生命守护的人了。
“那……那便买匹红布回来,我自己来做婚服吧1
云子沐不愿破费,可听苏柒若如此说,他心里也有些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