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世人还在感慨那去洛太傅府迎亲的九殿下倾城绝色,羡慕洛家三公子一朝嫁入九皇女府,从此成了天家人,却没想到今日就听到了九皇女要领兵出征的消息。
苏柒若与京中将领并不熟悉,但好在她嫡亲的表姐姚芹是正三品的参将,有她在再加上苏柒若的身份,事情办起来便没那么难了。
姚国公府是君后的母家,妥妥的太女党。
姚芹乃是姚国公府的世女,年近三十,这正三品的参将之位是她一剑一剑打出来的。
两年前的那张战役姚芹就曾参加过,身先士卒,勇猛无双,亦是皇上看重的一员虎将。
苏柒若领兵出征虽令姚家意外,却也觉得再为合适不过。
太女不适合离京,别的皇女他们又放心不下,唯有九皇女,是最能让姚家无条件支持的。
只是别的王府得了消息的时候却不如姚国公府这般淡定,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却又碍于这人是苏柒若而没人敢去动手。
但凡换个人去,她们都能使些绊子找些麻烦痛快痛快。
可这位她们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九皇妹着实是个没什么野心的,倒是让人不好对她出手了。
虽说她是太女嫡亲的妹妹,与太女却也不甚亲近,从未替太女谋划过什么,与对别的姐妹并无不同。
这也使得其她皇女没有理由去朝她出手,尤其是这位闲云野鹤的九皇妹还是皇上最宠着的一个。
若不幸失手,只怕得不偿失。
正是因为众人不将苏柒若看在眼里,苏柒若办起事情来才十分顺利。
定的是次日寅时出征,所以也给了众人回家收拾行囊的时间。
苏柒若从军营离开后便直接回了九皇女府,一踏进玉满院就被眼前的一大堆东西吓退了两步。
“这……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堆满了半个院子的包裹箱子都是什么东西?
白雪上前指着那一堆堆的东西解释道:“这边的东西是宫里送出来的,那边的是东宫送的,这一堆是王君准备的。”
“本殿是去上战场,不是搬家,带着这些金黄之物有何用?难不成还要用金子砸死北疆王吗?”
看着那一箱箱日光下泛着亮光的黄金疙瘩,苏柒若一头的黑线。
这一看就是她爹的杰作,每年她随师傅离京,君后都要给她准备许多金子,生怕她会委屈了自己。
只是云山之上什么都有,她拿着金子也花不出去。
所以那些金子都还堆在她的库房里,几辈子都花不完。
世人都以为她常年不在京中,定是最穷的一个皇女,却不知这些年皇上和君后给她送了多少东西,她那库房都堆满了。
“那属下命人收去库房。”
白雪强忍着笑,命人将那些箱子都搬去了库房。
苏柒若又看着那些绫罗绸缎珠宝首饰摇了摇头:“这些也全搬去库房吧!将点心和肉干留下就好。”
“是,殿下。”
“诶,等等。”
苏柒若忽然叫住了搬布匹和收拾的人,然后道,
“这些东西都送去王君那里。”
她不在京城用不上这些东西,若是洛瑾辰留下说不定还能有用,毕竟那些绫罗绸缎的颜色有很多也适合男子用。
或者他拿回府给洛府的人分分,给自己的手帕交送些,总好过存到库房里生灰。
“再给王君送一箱金子过去,吩咐下去,日后库房里的东西王君喜欢什么都随他拿用,谁若敢为难王君,本殿绝不轻饶。”
她要是走了,也不能不将洛瑾辰安排好。
毕竟人家才嫁过来,都还没熟悉府里的人呢!
这事儿还得交代给管家,有管家帮衬着,洛瑾辰在府里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
“白霜,你留几个暗卫给王君,让他们暗中护好王君安危。至于旁的……只要没有危险,不得插手王君之事。”
苏柒若手下的暗卫没有皇上送的,都是她在外面这些年自己培养的,除了她师傅没有人知道。
这些暗卫的功夫也都是她和师傅亲自教授的,一般人绝非是他们的对手。
凭着暗卫的功夫,在京城保护洛瑾辰绰绰有余。
苏柒若不怕别的,只怕她在边疆的事情会影响朝局,到时京里那些人不老实,对洛瑾辰下手。
“属下即刻去办。”
苏柒若看了一眼洛瑾辰给她准备的东西,竟是连冬日的棉衣棉靴都备下了,他是算到了这场仗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了吗?
苏柒若抬步去了书房,提笔犹豫了几次,最终还是落了下去。
“和离书”三个字略显犹豫,但剩下的内容却是一气呵成。
若她回不来了,这封和离书便是洛瑾辰的保障。
左右他们之间还没怎么相处,也不算有多深厚的感情。
他还是清白之身,不影响再嫁。
若她归来,只怕到时也会落入朝局再难离开,很多事情便由不得她了。
到那时若他还愿意留在她身边,她定会好好与他相处,慢慢培养感情,今生绝不负他。
这样总不至于还要令他丧命了吧!
将写好的信封好,苏柒若交给了暗卫。
若边疆传来噩耗,这封和离书便会落到洛瑾辰手中。
若什么事儿都没有,那这和离书便当她从未写过,也不会伤了二人之间仅有的那点妻夫情分。
从书房出来,苏柒若便看见了洛瑾辰的贴身小侍正等在门口。
“何事?”
“回殿下的话,王君请您过去用膳。”
在宫里没等上摆膳就匆匆回来了,苏柒若都快忘了自己没吃饭的事情了。
苏柒若点点头:“前面带路。”
洛瑾辰依旧如早上那般等在门口,恭恭敬敬的样子看得苏柒若心里有些不得劲儿。
她倒宁可他哭一场闹一闹,也不愿看见他这般安静。
在宫里时不是还敢与她置气的吗?
他虽不说,苏柒若也能感觉的到,他不高兴。
“不是说了不必等在这里吗?”
苏柒若紧走几步上前,看着那个微微退后半步恭恭敬敬向自己行礼的男子,那动作仿佛练了千百遍般,没有一丝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