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禾彻底愣在原处。
离光楚,怎么像是变了个人!
她做事,比自己狠!
顾云禾从嫉妒她,变成了恐惧她。
小厮驶来了船,离光楚从袖口里面摸出一个白玉瓷瓶,将盖子打开,放到宋定慈鼻子下方,让她闻了闻,还有被扔在一角的桑枝和锦儿。
她们三个人都幽幽转醒。
离光楚说:“我表姐累了,不跟咱们一块游湖了,阿慈,前面就是湖中央了,咱们送给种荷养鱼的农民几吊钱,摘些新鲜的莲蓬回去剥鲜莲子吃吧。”
看把她娇气的,宋定慈睨了她一眼,真是让她瞧不上。
她回过头来,说的煞有介事:“表姐,你既然身子不大爽利了,你就先回家去,我跟阿慈去湖中央玩会儿就各自家去了。哦!对了,里面那个人,我晚些时候,派离光家的马车去接,你可要把人给我照顾好了。”
顾云禾说不话来,一股恐惧,从内心不断不断地涌出来,不断地冲击着她的脑海,她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裂开了那样,这股情绪需要找到一个缺口宣泄,于是她捂着脸彻底歇斯底里的崩溃:“碍…”
“呦1宋定慈被她的反应吓了一大跳:“楚楚,你表姐犯什么病了?看着怪吓人的。”
离光楚给她身边的婢子使个眼色:“快捂住你们家女公子的嘴。”
那两个婢子互看了一眼,没有一个敢上前,一看就是平时害怕顾云禾,害怕的跟什么似的。
离光楚说:“你们女公子这般失心疯,被传出去,名声还要不要了,你们只管去捂住她的嘴,我保证,我表姐清醒后不会怪你们,我介时也会表明姑母,重重的赏你们。”
“碍…唔……唔……”
顾云禾一崩不可收拾,号丧似的哭了起来。
她那两个婢子赶紧将她扶起来,另外一个拿帕子将顾云禾的嘴吧堵祝
“你们女公子大约是失心疯发作了,你们都不必害怕,这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回家让她好好睡上三五天,就好了。”
“是,离光女公子1
离光楚吩咐完,便要上船,又想起来什么一般回过头叮嘱:“你们都是顾家签过死契的家仆,今天的事,都知道该怎么做吧1
“知道,知道1家仆们个个人心慌慌!
他们本来是跟着自家女公子来作恶的,却被离光女公子以恶报恶。
看来,还是离光女公子手段高明,技高一筹。
她都把自家女公子给逼疯了,杀伐果断,根本就不是好拿捏的主。
离光女公子离了这船,上了那叶扁舟。
身姿灼灼,耀耀其华。
顾家的这一众人,都不敢再看她。
“阿慈1离光楚指着湖面的鸬鹚:“渔夫用绳子绑了它的脖子,它捉到鱼却吞不下,最后只能将鱼儿吐回渔船。”
宋定慈撅着嘴巴:“渔夫也是为了生计啊,这有什么好看的!楚楚,咱们不是说采莲子吗?让船夫划的快些。”
等他们到湖中央的莲花丛时,给渔夫交了几吊钱,就驶入莲池中。
锦儿和桑枝,边采莲蓬,便剥壳,不一会儿,离光楚与宋定慈就吃到了雪白又圆的莲子。
入口脆嫩,一口清香。
“楚楚!楚楚1
一道爽朗的男音唤她,她扭头去看:“二哥。”
不是乘船的吗?怎么也换扁舟了?
他身后站着一个谪仙一般的男子,就是袁子晟,还有江湖人士曲不凡。
不是拒绝了顾云禾的相见,怎么又追到这里来了。
离光楚道:“二哥,表姐回去了,你要有话通传表哥的话,命咱们府里的小厮过去通传吧,别麻烦表姐的人。”
离光寿说道:“我不是为表哥要送我马球的事,而是远远看你和阿慈过来采莲子,我们也想尝尝,就换了扁舟过来。”
离光寿的扁舟与她们的平行在一起后,他又道:“你平常不爱带家仆,这真是一个坏习惯,来这月牙湖的,可不都是正人君子,有的是浪荡子,你们两个女公子,就这么乘着舟,不是招摇吗?”
离光寿叹气,自己妹妹的样貌……净让人操心!
“寿,给你。”宋定慈将手里剩的几颗莲子给他。
离光寿接过,嘴角上扬。
“我给你引荐一下,这位……”他指着袁子晟:“就是袁子晟公子,那位是石悟堡少堡主曲不凡。”
互相见礼,礼毕候,袁子晟望着离光楚:“你这个妹妹我见过。”
离光寿一时没有想起来:“何时?”
“那日,你姑母的寿宴,就是离光女公子给在下指的路。”袁子晟意有所指,神情古怪。
“可不是吗?”离光楚讪讪道:“怪不得看着袁公子眼熟。”
“哦。”离光寿没在放在心上,不过有关离光家的女子要与袁氏联姻的事情,他也听闻过,只不过,父亲母亲没有在家里明说过,离光寿也不好多问。
但是,他身旁的曲不凡,器宇不凡,神情复杂。
他是江湖人士,游离在朝堂之外,但是,又是一方枭雄的存在,这种身份,是朝廷也惹不起的。
“曲公子。”离光楚随手摘下一朵莲蓬,递给他:“这莲子清甜去火,可以多食。”
她越过袁子晟将手里莲蓬递了过去。
袁子晟瞬间脸色变得难看。
曲不凡眼神微微波动,他伸手接过:“多谢。”
离光楚道:“不必客气,你是我二哥的朋友,就是我们离光家的朋友,朋友之间,何须客气。”
朋友?
这女公子不拘世俗,倒是豪气!
宋定慈和离光寿这对活宝,一时吵的不可开交,一时又情投意合,这会子,两个人正在比赛剥莲子。
离光楚想:我二哥这个人在离光家是个反叛,但是他交友甚广,什么朋友都有。
上一世,满门惨死,他也没有幸免,但是后来司空凜替她查到,离光寿有被人救走的可能,因为都说离光寿被绞死了,但是死的那个与离光寿身形不符。只是绞死之人血肉模糊,分辨不出了。
如果有人有能力将他救走,那么会是这位天下第一堡的少堡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