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跟着吴飞天到了城中,在飞天城北面有一所宅子,由巨大楠木打造成,上书“飞天府”,是吴飞天的住所。
吴飞天带着众人踏进宅子,一个青衣侍女立马迎上来。
“绾绾,带客人们去后院,还有,这位女客的院子要单独准备1
吴飞天在太师椅上坐下,周围已围满了下人,一个长须老者抚着胡须叹道:“这位便是长公主吧,果真百闻不如一见1
云流很是意外,什么时候她的名声传到幽洲来了?
飞天府十分宽敞,那长须老者在地上摆出阵法,随着他的咒语,凭空出现了大片空间,因此众人全都歇下了。
娄朔看着那老者暗自猜测,只怕他也是异赋者吧?
那老者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抚着胡须笑着说:“非也,老朽这只是普通的术法,并非异赋。”
术法这么厉害?娄朔明显不信。
木桌上的另一个黑衣男子见状不由笑着说:“小兄弟不信也情有可原,毕竟这是海外术法,幽洲之外只怕少有听闻。”
原来幽洲森林虽与世隔绝,然而与海外仙山联系却十分紧密,海外仙者通常都会些千奇百怪的术法,这些术法传进幽洲也不奇怪。
夏决说起了被逼入幽洲的经过,吴飞天微笑着听他说完,他端起琉璃酒杯呡了口酒说:“看来你们真是被诱进了中部,你们遇上睡怪了1
“睡怪?他是谁?”
“看来你们对幽洲一无所知啊1绾绾替夏决倒了杯酒,接着说:“幽洲历史悠久,一直以来由十二大人守卫幽洲,这其中就有我们城主,盗怪1
长须老者接着说:“不错,就是幽洲十二怪,而这睡怪呢,最喜误人子弟误人前途,你们多半是被他骗进了幽洲中部。”
长须老者摇着头,夏决不解地问:“前辈,我们并未见过任何人啊1
老者笑呵呵地说:“叫我老周即可,这睡怪莫潇潇,生平最爱睡大头觉,为人豪爽,不过此人极难对付。”
吴飞天点头说:“莫潇潇是十二怪中少数的异赋者,他的异赋便是转换梦境,能将他自己的梦转为现实,也能将别人的梦转为现实,也就是说他能操纵梦境。”
这么说他们看到的毒河是幻境了?娄朔一阵放松,他还以为是地图有问题呢。
“不可小看此人!那是真的!除非你和他有同源的异赋。”老周纠正说,“况且他本身能力就极强,实战能力排在前五。”
吴飞天点头说:“不错,论实战我绝不是他的对手,何况还有那种异赋。”
连吴飞天也打不过他?夏决很是吃惊。
绾绾偷笑说:“虽然如此,城主您又何必妄自菲薄,莫城主的异赋必须在熟睡时才能使用,论偷袭谁又比得过您呢?”
吴飞天有些赧然,他和莫潇潇不是同类,他是属于技能派的,盗艺出神入化,而莫潇潇属于实战派,异赋只是附属能力罢了,正式打斗中谁能睡得着?幽洲十二怪的功夫千奇百怪,彼此制衡。
“城主,云流有一事不明,何谓同源?”云流敬了吴飞天一杯酒。
吴飞天温和地说:“同源即是类型相同,比如莫潇潇,他的异赋属于虚实类的,如果有人也能操纵虚实,便能一眼看穿他的把戏,直接找出真身,比如那些使用海市蜃楼者。同样,他也能看穿对方,幻境对他也没用,所以比较而言他的异赋有很大的风险,若有同源者发现了他在使用异赋,此时他正在熟睡,那他必输无疑。”
原来还有这个弱点,云流暗自点头,那么他看得见幽灵蝶就解释得通了,幽灵蝶也是虚幻的,乃是由大地精气以及死亡生灵的灵魂幻化而成的。
吴飞天与夏决碰了碰酒杯,继续说:“只可惜这里没人有同源异赋,不然何至于被他逼进中部,要知道中部是不许外人进入的。不过他为何会逼你们呢?”
“不错,莫潇潇这小子虽然顽劣,但也不至于恶毒,可是你们做了什么?”
老周放下酒碗询问娄朔,娄朔疑惑地摇了摇头。
苏玉替云流倒了杯果酒说:“不论如何,到了先生这里总算安全了。”
“我看未必,既然莫潇潇都出手了,其他几怪也早盯上你们了,何况贪吃怪一直都跟在你们后面1
吴飞天此言一出,众人皆惊,什么贪吃怪?
吴飞天仰天大笑说:“那小怪物一直跟在你们身后呢,我在峡谷时才把她甩掉了。”
绾绾一脸嫌弃地说:“那个小胖子也来了?长公主可要小心,食怪许山溪最喜人肉,每日吃掉的人肉有小山那么多1
说完张牙舞爪地比划着,云流见她满脸的作弄神色,不由好笑,莫非她以为自己很弱?想要轻易伤她可没那么容易。
苏玉不屑地冷哼说:“她要敢来,我便活剥了她1她说的出做得到,多少杀手都被她剥了喂了毒虫,敢靠近长公主,死!
“那许山溪也是十二怪中的一人吗?”白鹭开口问道。
木桌上的黑衣男子名叫柳晓,他点点头说:“这许山溪是食人谷的谷主,食人谷位于幽洲森林的西北部,那里山谷众多,路况复杂,食人族世代安居此地,他们擅长伏击,胆子很小,只不过手段十分残暴,如遇上食人族最好直接逃走1
“也就是说食人族属于偷袭派。”军师夏綦总结,“不知食人族除了食人外还有什么本事?”
若能知道对方的情况那么即便日后遇上,也能对付他们,大将军威风凛凛,岂能一直逃跑?
吴飞天摩擦着酒杯说:“本事说不清,我飞天城与食人谷交情不深,不过曾听夜行怪说食人谷谷主有种代代相传的能力,便是吞噬死者的能力,却不知是真是假。”
他是听过传闻,不过似乎这一代谷主许山溪天生痴呆,未能继承这种能力,这一点他没有告诉夏决等人。
众人皆醉,这些日子一直在森林转悠,难得酣畅淋漓一回。
吴飞天看了看天色,天色已暗,萤火虫飞舞在大厅中,远处一片青烟袅袅升起,他朝着夏家亲卫随意晃着酒杯,不紧不慢地说:“天色已晚,不知贵客今日可留宿?”
云流纳闷,是在问她们吗?不是已安排好了吗?
老周手一挥一张符纸夹在了指间,皱着眉说:“听闻升天城主行事乖僻,却没想还是个喜欢藏头缩尾的人1
夏家亲卫愣住了,一个小参将站了起来。
夏决脸色不虞地说:“退下,不得放肆1
谁知那小参将却没理他,只是掸了掸衣袖,双手在胸前一划,众人眼前一亮,一个身穿红衣的魅惑男子立在了厅中,肌肤似雪,红唇烈烈,红衣微敞,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胸膛,他妖魅一笑说:“不知飞天城主何时发现在下的?”
“呼1厅中男女齐齐地抽气,这男子好生妖娆,如果说长公主的美不染纤尘,清冷绝世,那么这男子便如暗夜妖精,惑人心神。
云流身边的婢女已有几人看呆了,苏玉一声咳嗽,她们方才回神,纷纷羞红了脸,不由低头。
“升天城主也为长公主而来。”吴飞天肯定地说。
红衣男子朝云流妖魅一笑说:“听闻长公主绝世天下,楚孟特来见过长公主,长公主天人之姿,楚孟倾慕。”
话虽如此,他却并无半分尊重,眼神都不曾停留在云流身上。
“只怕是奉命行事吧,付三娘最喜美人,不论男女。想来也想见识见识长公主的美貌吧1柳晓嗤笑,这升天城主楚孟是付三娘座上宾一事谁人不知?
楚孟笑容不变,眼中却寒芒一闪,正在这时一阵爽朗的笑声破空而来:“不错,我付烟飞就是看中了长公主的美貌1
声音一落,人已到了厅中,来人是个中年女子,一身绿纱裙,像烟波般飘逸,她直直走到云流面前,上下打量。
白鹤横剑立在云流身前喝道:“长公主面前不得无礼1
“滚开1绿色衣袖一甩,白鹤一惊,拿起长剑挡去,谁知触感软绵绵的,像抵住了棉花,然而这棉花却在瞬间移动起来,像有千斤之力,卷住她的身子往门外一扔。
“噗1白鹤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白鹤1云流忍不住惊呼。
白鹤痛苦地按着胸口,刚才是什么感觉?明明轻得像棉花,却席卷千钧之力。
夏决青虹剑已出鞘,却被楚孟挡住了,眼看付烟飞的手就要抚上云流的脸,“嘭1
付烟飞手一抽,人在空中翻了个身,苏玉已挡在云流面前冷冷地说:“想碰长公主,先从我苏玉身上踏过1
仔细看,一个蓝色的屏障已把她和云流围在了中间,屏障在不断外扩,把碰到的木桌石凳炸的粉碎,众人一一后退,留出了一丈距离。
付烟飞扯下烧焦的衣袖,开口说:“的确是有趣的异赋,难怪长公主能平安长大,你可真是个忠心的奴才埃”
连三娘也对付不了?楚孟眼神闪了闪,防御型的异赋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付三娘,这些人都是我吴飞天的客人,你这是何意?”吴飞天警告道,“莫非付三娘视我飞天城为无物?”
绾绾已双手提剑,一声清脆钟声传来,城主府外飞天城民众全都拿起了武器,进入备战状态。
付三娘盯着吴飞天半晌,才开口说:“飞天城主这是什么意思?三娘不过是听说你府上来了贵客,过来凑个热闹罢了。长公主,我云中城景色甚美,可有兴趣到我云中一游?”
她提了提白鹤的衣领,白鹤脸憋得青紫,还努力地朝云流的方向摇头。
云流握紧了拳,竟然拿白鹤威胁她!
楚孟妖娆地走到付烟飞身前,提过白鹤的衣领笑着说:“长公主宁可抛弃这个女婢也不肯到云中城一游,莫非嫌弃云中城的景色?”
他一使劲,白鹤已没了动静,头无力地向后仰着。
“住手,城主热情相邀,云流岂能扫兴?到云中城便是1
云流走出了屏障,苏玉护着她朝付烟飞走去。
楚孟放开了白鹤,白鹭急忙接过白鹤把她放平,苏玉塞了颗九玉回丸在白鹤嘴里,白鹤才慢慢有了呼吸。
云流朝夏决鞠了个躬说:“劳烦将军了……”
夏决摆摆手,深邃的眼里闪过寒芒,堂堂征国大将军,奉命迎亲,却不能保护长公主,今日的屈辱他记下了。
他看了眼一身红衣的楚孟,对方轻易就拦下了他的青虹天来,那可是他的绝招,在这些人面前他太弱了!
楚孟感受到他的视线,不在意地理着衣袖,夏决握紧拳头。
吴飞天取出一卷经书递给苏玉说:“拿着吧,对你也许有用。”
苏玉面色沉沉,对着他鞠躬以示感谢。
吴飞天朝付烟飞拱手说:“付三娘一向光明磊落,想必不会亏待在下的朋友吧?”
付烟飞哈哈大笑说:“我付烟飞向来怜香惜玉,何时苛刻过?你放心,只要我玩够了,便他们送出幽洲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