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州城南的二进院子厢房里,李安言悠悠转醒。
连着两天不吃不喝的睡,让她此刻浑身无力,甚至隐约间还有些疲惫。
她睁开眼,就瞧见一旁的顾兮兮,还有满脸紧张神色的表哥傅楼。
“兮兮...”她有气无力地喊了声。
“我...我这是怎么了?”李安言迷茫问道。
“没什么,你中了阵法,昏迷两日,现在已经解开,好好休息就是。”顾兮兮安抚李安言道。
她瞧着李安言的模样,似乎对睡梦中发生的不可描述之事,一点印象也没有。
顾兮兮索性也不打算告知她。
她想着,在大明国这个礼教严厉的时代,那种事姑娘家很难启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担心会给李安言留下阴影。
在破阵的时候,她特意用最温和的方式。
倒不是她想手下留情,而是以李安言当时气若游丝的状态,如果强行破阵,怕真的会让李安言折命。
即便如此,想来那幕后捣鬼的金丰,也会受伤不清。
“待会我再给安言开个方子,喝两天药,就能恢复。”顾兮兮道。
傅楼当即吩咐书童,拿来纸笔。
顾兮兮念出药方子,书童抄录下来后,跑着去抓药了。
她跟李安言聊两句有关清风书院‘游息’之事。
李安言瘪着小嘴,闷闷不乐道:
“谁要去啊?一点都不见到施文轩。”
“总而言之,我是不会去的。”
“兮兮你到时候若是瞧见他,记得帮我狠狠地多锤上两下。”
顾兮兮瞧着她,好奇问道:“怎么?吵架啦?”
“哪有?”李安言立即反驳。
她脑海中却是不自觉浮现出,上次去施文轩家,见到的那位柳月言柳小姐。
李安言抱胸冷哼,“就他,也配让我跟他吵架?”
“不说这个了兮兮,我昏睡的这两日,严州城内可有继续出命案?”李安言满脸好奇道。
顾兮兮第一次出城帮着秦大将军给亡妻迁坟之际,李安言路遇王双花,买下的那捧小白野花。
算时间,她的确是昏睡足足两日之久。
自然不知道,就在她买花的那日晚上,案子就被破掉。
顾兮兮笑着,将破案的全过程告知给李安言。
“哈哈哈,兮兮可真厉害,没想到这案子最后还是叫你给破掉了。”
“那明月阁的苏老板娘,怕是得押送往京都,交由三法司会审。”
“兮兮,这可是大功劳一件,陆太守没说怎么奖赏你呢?”
李安言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问道。
顾兮兮摇头,“陆太守倒是还没说什么。”
李安言拍拍她肩膀,道:“唉,也是,这可是桩惊天大案子,想来就是陆太守也不好定夺功劳。”
“至于奖赏什么的,估摸着等到三法司会审出结果后,自然会发放下来。”
“到时候,肯定少不了你的份呢。”
李安言打心底替顾兮兮高兴,同时也后悔哀叹,她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要买下那束花呢?
要是没有那捧破花,她肯定能在现场,跟着顾兮兮一起破案啦。
而不是在家倒头呼呼大睡两天,甚至差点把命给丢掉。
顾兮兮又同李安言聊上两句后告别,动身回了牙行。
下午的时候,有客人上门。
顾兮兮帮着带去看宅院,又亲自设计风水。
回牙行的路上,路过一品轩古玩街,顾兮兮停下脚步。
正好有些空闲时间,她想着进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淘到什么好东西。
刚走进一品轩古玩街不久,就瞧见上次卖给她北斗七星罗盘的王胖子。
王胖子还是在老地方临街摆摊。
他的摊位上都是些符箓、桃木剑之类的道家用品。
除此之外,都是些不常见的杂货玩意。
“哟,小娘子,又是你埃”王胖子是记得顾兮兮的。
毕竟她样貌出众,人生的水灵,基本看过一眼,就很难忘。
王胖子打完招呼,紧张地朝着顾兮兮四周扫几眼。
瞧见这次没有李安言跟着,他才长舒口气。
“小娘子,咱们店里新上不少好东西,瞧瞧?”他热情招呼道。
顾兮兮走过去,打算瞧上两眼。
上次那个北斗七星罗盘就是在他这捡漏的。
直觉告诉她,搞不好王胖子这里还有其他的好东西。
“在哪呢?我瞧瞧。”顾兮兮直言道。
“呐,就这些,您自己挑吧,看上什么开个价,合适的话就带走。”王胖子大大咧咧说道。
顾兮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瞧见那堆杂货破烂。
她倒是也不嫌弃,走上前蹲下身挑眩
顾兮兮蹲在摊位前面,假装为难挑眩
在她还没走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眼尖地瞄到个物件。
顾兮兮假装一番好奇挑选后,将一个灰扑扑发黑的陶埙从杂货里面拎出来。
她满脸都是嫌弃的神色。
“这个陶埙若是洗洗,说不定还能用。”
“十文钱卖不卖?”
顾兮兮问道。
“我的姑奶奶,十文钱连进价都不够呢,一百文,你看成不成?”王胖子连连叫苦道。
“五十文。”顾兮兮对半砍。
“七十文您拿走。”王胖子道。
“五十文,不卖算了,我再到别处瞧瞧。”
“一个旧陶埙,这条一品轩古玩街,应当多的是。”顾兮兮淡然道。
她站起来,转身就要离开。
“成!五十文。”王胖子极为心痛说道。
顾兮兮回过头一乐,从荷包里面数出来五十文铜钱递给王胖子。
美滋滋地将陶埙拿在手中。
“小娘子,你还会吹埙呢?”王胖子见顾兮兮乐开花,他凑上前忍不住问道。
“倒是学过一点。”顾兮兮谦虚道。
“哎,这陶埙可不好吹,比萧、笛子什么的难多了。”王胖子感慨道。
“现在好多乐坊里面,都没得吹埙师傅呢。”
“我买埙回去,纯粹自娱自乐。”顾兮兮随口道,不再多说,又去其他摊位上逛了逛后,带着今日唯一收获回牙行。
回到牙行,她让伙计端来热水,将买来的陶埙浸泡在热水中。
说来奇怪,那陶埙泡在热水里之后,逐渐变成绛红色。
原本干净的热水反倒开始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