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味飘荡在屋子里,麻痹了人心,醉了世间的一切魑魅魍魉。
人心贪婪,老鸨子与金大财主两人嗅着屋中醉人的酒味,反倒更加清醒了。
“金大财主,就你会玩,老生佩服1
计策已定,老鸨子便双手猛拍,使劲地叫好。
“李妈妈,什么叫我会玩?只要李妈妈高兴,一切都好说,一切都是小事。”
“人活一世,不痛快痛快,不经历点不一样的人世,这死了也有点对不起自己埃”金大财主露出一口黄牙,笑道,“李妈妈,这男人啊还是得女人陪着才行。”
“金大财主,我这样的老婆子陪着你,可就扫了你的大兴了。”李妈妈的心思全在馨香知道,她也知道金大财主眼里的女人,可不是一般的胭脂俗粉,“这世上要是都是水灵灵的美人,那才是金大财主喜欢的。”
忽闻老鸨子如此一说,金大财主的得意之色充斥在他的脸上,直接让他的脸变成了一块红通通的火炭。
“李妈妈,此言极是1
“金大财主,见笑了1老鸨子随声附和地说道。
金大财主与老鸨子商榷了半天,方才定下了一条两人皆喜的玩策。
但是对于屋子里的玄天与馨香而言,老鸨子与金大财主的计策断然不是什么好伎俩。
至于他们二人是生是死,这恐怕都要凭金大财主的脸色行事。
虽然老鸨子早已保全了馨香的性命,但要是玄天死了的话,馨香的命途恐怕又变得多舛了起来。
但无论如何,玄天依旧不悔当初:“只要老板娘肯放了馨香,在下的命,就权当送给你们二人了。”
“吆,听你这么说我们怎么好像成了十恶不赦的恶人呢?”老鸨子面带怒色,用手捏住馨香的脸蛋,大声地吼道,“就算你死了,这丫头片子也不能死。她欠老娘的债,必须给老娘还清了。”
“什么债不债的,只要你能哄李妈妈高兴了。她欠的债,自然就当还清了,”玩心已起,金大财主迫不及待地说道。
“既然金大财都主说了,那老娘还能怎样!只要你顺了金大财主的意思,这丫头的债自此就一笔勾销了。”老鸨子瞅着金大财主的面说道。
是生是死,玄天已经看透了人心,他不仅要为眼前的女子还清了人债,还要为眼前的女子博得一个自由身。
至此,玄天摸了摸身上的天玄剑,冷冷地说道:“君无戏言。”
玄天阴沉的面色,已然道明了他心中的无奈。
救人救到底,玄天也不想将面前的女子扔给老鸨子这种恶人。
既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玄天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执意要为面前的女子打抱不平。
恶人挡道,玄天又能有几分胜算。一个是腰缠万贯的财主,一个是仗势欺人的恶霸,如此这般,就算让玄天十死九生,恐怕他的命终究还是换不回来馨香的一个自由之身。
“玄天,你为何要就她?”
“这事与你无关。”
“什么叫与我无关?这里虽然是李妈妈的地方,但是馨香这人,今天就是我的。”
“金大财主,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玄天,别以为你是万剑山庄的人,我就不敢动你。”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1
“莫不是你喜欢上了这丫头?”
“狗眼看人低。”
“好,你既豪言壮语,那就休要怪我无情。”
说话间,金大财主随手掏出一把匕首,扔在地上说道。
短刀扔在地上,仿佛已经扎穿了玄天的世俗之心。
馨香满脸惊容,她本以为玄天就她,也只不过是老鸨子的一个拖延之计。
但是没想到老鸨子居然动了杀心,当真要让玄天以死明志,以死换人。
馨香虽不是自由之身,但是她不想让一个陌生的男子为了她而死在老鸨子的手上。
也许是陌生,也许只是玄天,馨香沉浸在美如画卷的遐想中,她早已被玄天所触动,所感动。
馨香不是一个无情的人,她也不是一个冷漠的人。
“你们要杀他,那就先杀了我。”
“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1老鸨子用手指着馨香的脸说道,“一个癞蛤蟆,一个死鸭子,你们俩真是臭味相投的两个贱人。”
老鸨子咄咄逼人,但馨香只得忍辱偷生,默默地忍受着老鸨子怨气。
不顾,转念一想,馨香也觉得自己的身份或许也让玄天蒙上了羞辱。
“你走吧,我不得你这么做。我欠的债,我来还。”
“想走,没门1老鸨子转身对玄天说道,“既然踏进了老娘的门,你就别想安然地回去。”
老鸨子面色凶狠,俨然一副恶人的模样,但是玄天却不以为意地回道:“刀在地上,你有什么招就尽管使出来,免得你在别人的身上出这口恶气。”
玄天面不改色,弄得一旁的馨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实在是让她左右为难。
“冤有头债有主,李妈妈,我做的事情,你就冲我来吧。”
老鸨子大声呵斥道:“贱人,这里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形势愈演愈烈,金大财主坐在地上,仔细地听着他们三人的恩恩怨怨,但是忽然之间,金大财主如同一只惊弓之鸟突然从地上坐了起来。
继而,金大财主捡起地上的短刀,冷笑道:“李妈妈,刀在这里,你跟他们俩贫什么嘴。好刀子远比活人省事。”
说罢,金大财主随手拉住身边的一个婢女,使劲地嗅了嗅女子乌黑的长发说道:“真香!就是不知道这刀快不快?”
话音未落,金大财主却将女子黑发猛然一揪,顺势用自己手中的短刀割下了女子的一缕长发。
看着手中的青丝,金大财主仿佛变了一个人,他脸上似动非动的肉竟然莫名地扭转了金大财主的本相。
老鸨子站在金大财主的一旁,忽见金大财主的脸面变得如此的诡异,她也是琢磨透了金大财主的心思。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老娘的店可容不得你乱闯。”
听闻老鸨子这么一说,金大财主便恶狠狠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你不怕死,老子就叫你知道什么痛苦。”
话音一落,金大财主借着老鸨子的胆力,慢慢地凑到玄天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但是突然间,金大财主如同一个被魔鬼奴役的人,恍惚中,金大财主看着老鸨子得意的面容,直接将他手中的短刀扎进了玄天的左侧肋骨。
青丝滑落在地上,无声无息,金大财主的面上阴晴不定的脸色已然道明了杀人的滋味确乎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迫于无奈,金大财主强行压住心中的忐忑,愣是将自己手中的短刀捅进了玄天的身体。
短刀锋利无比,但是刀的尺寸似乎有些不尽人如意。
不过,正因如此,金大财主方才能压住他心中的忌惮,从而将他手中的短匕果断地扎进了玄天的身体。
而在暗中,金大财主也是使出了杀人的模样,但是待刀刃即将刺入玄天体内的片刻,金大财主却是故意刺偏了几分,好让老鸨子觉得他杀人的手段的确是杀人的手段。
不过,即便如此,这剧烈的疼痛感依旧让玄天面色惨白,难耐白刃入体的痛苦。
虽然死亡与玄天渐行渐远,但是不明细事的馨香看到玄天体内渗出的鲜血之时,馨香便如同孤苦伶仃,流落街头的孤儿一般,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到平日里所见的娇容,取而代之的便是无穷无尽的孤苦之色。
眼泪是女子的哀愁,但是馨香脸上的两行泪水却如冰冷的死水一般,直接将馨香的脸弄成一张绝望而又凄苦的脸。
馨香悲痛欲绝,但是哭又能如何呢?
也许,馨香真挚的泪水真会让玄天的痛苦随之流走,不论多少,馨香这个娇美的女子的确为玄天留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