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西沉,远坠在西方天际之上,拉长了江湖人的影子。
阴冷的沙漠里,江湖人三五成群,扎堆在一起,安心地休息着。
“什么声音?”
天奇门,善修天地之法,小鱼儿虽然武功平平,但是他的旁修之术,远在江湖人之上。
“小鱼儿,你是不是又听错了。”黄沙上铺着一张狼皮,冷月如像是一位皇宫里的公主,四平八稳地坐在狼皮上说道。
“师姐,这声音我已经听见好几次了。”小鱼人大大的眼睛,与他瘦小的身子,颇为不符,“这天也要变了。”
沙漠里,阴冷的气息好似从地下阴间飘来的,包裹在江湖人的身上,只觉阴森而又凄冷。
“怎么变天了?”冥时,老烟客浑身一哆嗦,说道,“这月亮也快沉下去了。”
“什么鬼天气?”
“要下雨了1
“这破地方,几百年都下不了一场雨,今晚要是下雨了,我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夜月渐沉,西方天际,黑压压的云层好如同一块黑布,仿佛快将这万里晴空遮蔽了起来。
霎时,昏暗的沙漠里,好似有人摘下了月亮,逐渐变得黑暗了起来。
嗖嗖!
“什么玩意?”冷风渐起,黑袍人站起身,看着东边晴朗的夜空,心中一片宁静,但是当他转身看到西边天际的时候,黑袍人平静如斯的心,再也安静不下来。
“天生异象,必有祸事1洪真老道看着黑无边际的阴云,只觉这是老天暗箱操作的结果吗,“东方发白,西方阴沉,这也太扯淡了。”
“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1吴振子侧躺在黄沙里,右手托着腮帮子,说道,“这是要下雨喽1
漫漫黄沙,穿过石林,这无尽的沙漠又充斥在了江湖人的眼中。
李傪嗣面露无奈之色,此刻,他凝视着西方的黑云,心里也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此地不是别地,这要是在这荒漠里下起了雨,到时候,真够江湖人喝一壶的。
“冷师姐,这声音又出现了。”远处,小鱼儿趴在黄沙上,仔细地听着沙漠里的一切动静。
俶尔,冰冷的沙子里,一阵浑厚的声音直接穿透了小鱼儿的耳朵,旋即,小鱼儿直接被吓得连连后退了两步。
“有人1
“谁?”姜歌睁大了眼睛,下一刻,他也趴在沙子上,听了起来。
天色黯淡无光,沙子里冷嗖嗖的阴风拍打在姜歌的耳朵上,听不见荒漠中的任何声音。
索性,姜歌直接将脸贴在了黄沙里,听了起来。
沙子黏在脸上,姜歌面露狐疑之色,他听了许久,除了这荒漠里的阴风冷吹的声音,他并没有听到任何异样的声音。
“小鱼儿,你究竟听见了什么?”坐起身子,姜歌看着小鱼儿稚嫩的脸色,问道。
“一个浑厚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下传来的。”小鱼儿皱了眉,旋即,他一脸认真地说道,“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这沙漠地下神藏着一个偌大的宫殿,现在,我们就在正殿的上方。”
“小鱼儿,那宫殿里都有什么?”奇闻怪事,冷如月坐直了身子,问道。
千里眼顺风耳,只要是小鱼儿能听到的声音,这声音的源头,小鱼儿必然也能略知一二。
“师姐,怪就怪在我正要仔细听听下面的声音,但是这宫殿里却传来的一个雄厚的声音,这声音好像卷带着千年之久的怨气。”小鱼儿面露惊骇之色,似有忌惮地说道。
看着小鱼儿的脸色,姜歌虽然没有听到沙子下面的任何声音,但是他依旧能从小鱼儿的脸色上看出不详的端倪。
“这声音是不是阴间恶鬼的声音?”
“不是1小鱼儿接过冷月如手中的水壶,喝了一口说道,“这声音包裹在千百年前,四千江湖人的性命。”
“什么?”冷月如惊呼一声,旋即,她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四千人的性命?”
“这么说来,六道宝藏是真的。”姜歌好像看到了六道宝藏的蛛丝马迹,继而,他有所猜忌地说道。
千百年前的江湖传说,天奇门的门徒哪里可曾听着这些隐秘的传说。
但是即便如此,凭借着小鱼儿的天奇修为,此刻,他已然知道了六道宝藏背后的另外一个秘密。
天色突变,阴云裹住了无边的天际,霎时,无尽的荒漠中,虚无的黑暗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直接将沙漠中的江湖人包裹了起来。
暗黑充盈,伸手不见五指,江湖人的眼睛沉浸在黑暗里,隐隐约约间,每个江湖人的身影,似乎还能抵得住黑暗的侵袭,虚实可分。
“小鱼儿,你是否还听到了别的声音?”摸着黑,云天梳越过门徒的身影,继而,站在小鱼儿的面前说道。
“师父,你也听见了?”听声定位,小鱼儿使劲地睁开大眼,说道,“这声音不是人的声音吧?”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1云天梳仿佛开了天眼,他似乎能看尽黑暗中的一切,“小鱼儿,你怕了。”
“怕”字出头,那是天奇门人的修行还不够,既然云天梳能问此话,想必他已经知道小鱼儿心中的忌惮了。
“师父,他不是活人?”
“千年未曾下过一场天雨,此刻,却是阴云密布,”说话间,云天梳伸出手,感知这黑暗中的阴冷,说道,“这天道从西而出,必将从西而落。”
“师父的意思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姜歌狐疑道。
"四千人命送于此,难道历史还要重演?"小鱼儿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
“小鱼儿,你都听见了他的怨气,这江湖人怕是凶多吉少了。”云天梳意味深长地说道,“千年之前的怨恨,也时候该解开了。”
“师父,活命重要,我们赶紧撤吧1世间的繁华,冷月如哪里舍得,更何况江湖上的美男子那么多,此时,若是死了,那还真是死不瞑目。
身处黑暗之中,云天梳淡然一笑,旋即,他挖了一把地上的沙子,撒在虚空里,任其飘下。
但是诡异的是,纵使阴冷西吹,这细沙依旧笔直而下。
“他来了1
“师父,谁来了?”听着云天梳口里的话,冷月如的整个身子为之一颤,心中也是猛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