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相当于后世的警察,锦衣卫相当于特务机关。
姜怀雪只是被牵连的无辜人员,她被抓入大牢,不过是锦衣卫要调查她的物品,担心她搞小动作而暂时控制住她而已。
所以姜怀雪倒也没进去昭狱,只是进了衙门的大牢。
领姜怀雪进大牢的锦衣卫走之后,接手她的捕快是刘义山,刘义山看到姜怀雪,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来来来您这边请,小心台阶,”刘义山热情地领着姜怀雪朝里面走,活像个领人参观的导游。他因为协助了江南税收贪污案,升迁了,恰好顶替了被打入昭狱的蒋捕头。
姜怀雪“……”
这是哪个著名风景区的导游?
“姜先生,大家都很喜欢你续写的《瀚海行》,还有你的《我在京城开酒楼》,你是被牵连的,就是待几天”,刘义山在前面领路,侧着身子给姜怀雪解释,“若是进了昭狱,那就不好办,但是咋们这大牢呢,您就跟回家似的。”
姜怀雪点头“谢谢刘大哥,我娘亲和弟弟呢?”
刘义山挠了挠头“芸娘和行雨正在接受审问,他们若是无事今日就可以回去,但是因为您写话本子,锦衣卫那边需要慢慢排查……”
姜怀雪表示理解,毕竟文字可以传递许多信息,她现在能做的只有配合调查……不过这几日被关在这里,不能抄书也不能写稿子。
……好耶,可以休息了!
刘义山想到姜怀雪现在急需用钱,他又道“七王爷体恤民众,王爷他会两倍补偿大家的工钱!”
听到这里,姜怀雪眼睛亮了,还有双倍误工费——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带薪休假!
——这趟大牢是不是来的完全不亏啊!
“所以说您完全不需要担心,现在牢房这边分我管了”,刘义山,“您有什么要求就直接跟我说”。
姜怀雪心情瞬间好了,连忙摆手“不担心不担心!免费游玩,导游热情,双倍误工费,难遇。”
刘义山还在担心姜怀雪想不通,现在直接被逗笑了,虽然听不懂姜怀雪说的什么就是了。于是就从怀里掏出一卷纸“若是您嫌无聊,可以续写《瀚海行》,您好久都没续写了呢。《我在京城开酒楼》的后日就是新卷发行,您写完稿子了吗?”
姜怀雪“……哈哈。”
突然想起前世追到家门口催稿的编辑。
刘义山想给姜怀雪找一处僻静地方,于是就朝里面走。
衙门的牢房里犯人不多,姜怀雪走在中间的小道上看见牢房中地面整洁,烦人的囚服脏污没那么多,至少脸上是干净的。
“这牢房算得上四星级了。”姜怀雪小声评价。
“哈哈哈哈!”姜怀雪突然听到一阵刺耳的叫声,转头看去却是邓氏。穿着囚服,头发乱糟糟的,是个标准的囚犯。
“你们也被抓进来了!”邓氏本来灰败的脸上迸发出喜色,这些天心中的阴霾消失的一干二净,“小贱人!你那母亲多半被充入官妓,你娘亲细皮嫩肉的指不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你和你弟弟定会被发配边疆,去边疆的路又远又难走,你们定会死在半路上,若是之前乖乖答应我儿子,也不至于落到这种下场!”
邓氏说完之后就仰天大笑。
姜怀雪“?”
刘义山收敛笑容,眉头皱起,用棍子使劲敲打几下栏杆。
“安静!”
本来还在笑的邓氏立马安静下来,畏惧地看了刘义山一眼,却还是得意地看着姜怀雪笑。
“刘大哥,我看这个牢房就挺好的。”姜怀雪指着邓氏旁边的一个牢房,里面只有一个人,正蹲在墙角写写画画。
“唔……”刘义山脸上有犹豫之色。
“居然还挑选牢房!”邓氏冷哼一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大人!您就该给她松松骨头。”
刘义山眯着眼睛道“安静!今天晚上你们牢房的人没饭吃了。”
邓氏面容一僵,她还想哀求,正要开口。
“啊!”邓氏惨叫一声,被几个女人抓着头发拖到角落里拳打脚踢。
“让你乱说话!害我们没饭吃!”
“你以后干脆别出声了!”
牢房里其他几个女人在刘义山再次举起棒子之前收手了,不过刘义山走了之后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样了。
“姜先生,你确定你要这间?”刘义山眉头微皱,“里面这人是个怪人……你要不换一个,我待会给你腾出来一个空的。”
姜怀雪摸着牢房的栏杆“不好意思麻烦你们兴师动众啦。我就这间吧。”
这间牢房整洁,干净,只有一人,还可以说说话解闷。
姜怀雪心里默默地把这牢房升到了五星级。
“那行。”刘义山见姜怀雪坚持也没再多说,牢里的那人虽然古怪,不过说不定他们文人会有共同语言呢。
刘义山恭恭敬敬把姜怀雪请进去,然后又给姜怀雪搬来了桌椅和文房四宝,准备还给搬来了一张床和棉絮。
不像是来坐牢的,倒像是来旅游的。
刘义山一看,乐了“以后您要是写不出来,我们衙门可以免费提供一个牢房让您安安静静写……这确实是个好去处啊!”
刘义山越看越满意,还点点头赞同自己的说法。
姜怀雪“那该多麻烦你们,我也不好住进来白占着官家的东西。”
出现了!现实版小黑屋!
她绝对不要!
其他牢房中人看到刘义山对姜怀雪这样尊敬,还送了东西,本来还想找新人麻烦的人都偃旗息鼓了。旁边牢房的邓氏更是心惊,开始后悔之前找姜怀雪麻烦了。
这姜怀雪认识捕快,会不会找她麻烦啊,
邓氏自己吓自己,从地上扣了些泥巴糊在脸上,又解开头发遮住脸,这才小心翼翼地缩到角落里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姜怀雪这边看着笔墨纸砚却犯了难。
为什么有一种被读者关进小黑屋写文的错觉?
姜怀雪之前本来就是打算写酒楼的第三卷,但刚刚锦衣卫不由分说地就把她给押到了大牢,纵使这里有刘义山照顾,思路也还是乱的。
姜怀雪刚刚开了个头就不想写了。
“我还真是可狱又可囚,”姜怀雪把毛笔夹在鼻子和上唇之间以此来集中注意力,努力找回刚刚的灵感。
“借张纸,”从头顶传来一道声音,带着许久未喝水的沙哑。
姜怀雪挑眉,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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