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想吃一下古代的瓜,没想到小丑竟是我自己?
“咚!”在楼上的姜怀雪,猛然听到有人说他死了,腰撞到了桌上。
姜怀雪揉揉腰,坐在椅子上吃晚饭。
突然听到自己死了,她还是挺震惊。
那她现在是什么,鬼?
芸娘也满脸惊讶,随后脸上又是愤愤不平,放下筷子,走到栏杆那边看到底谁说她女儿死了。
只见楼下的人已经聚在一起,中间是个年轻的货郎,他坐在他的担子上,手脚并用地比划着。
“姜怀雪年少凄苦,父母双亡,唯有一青梅陪伴在身侧,他苦读多年,在闲暇之时也有下厨的爱好,十年过去,终有一日续写《瀚海行》,之后又写自己的话本《我在京城开酒楼》,其情节精彩,人物饱满,京城人不知道《我在京城开酒楼》那就是跟不上时代,书中的一些菜谱更是让人闻所未闻,他偶尔也做一做冰人,给大家牵线,他筹了些钱,与他青梅也即将准备完婚,但是——”
货郎一个停顿,喝了口水,等到众人脸上显出不耐的时候,这才继续道。
“天妒英才!他已经死了!据说是写稿之时殚精竭虑吐血而亡,《我在京城开酒楼》下一卷,再也看不到了,从此以后她的话本都是孤本!”
货郎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唏嘘,毕竟一个勤勤恳恳的人且爱好颇多的人,他的生活逐渐变好,但是却在人生的事业上升阶段死去,这无疑让人感到遗憾。
货郎跳下担子,打开盒子,露出里面满满的话本,他招呼客人。
“这样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人暴毙,无不令人扼腕叹息,这些都是我以前买来的,不忍姜怀雪如同昙花般一现而过,现在特意拿出来卖给大家。各位客人赶紧买一本吧,收藏一本令人扼腕叹息的天才的话本子,还是挺有纪念意义的,我算便宜点三十文一张小报。现在京城里可是卖五十文一张啊。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客人犹豫,毕竟三十文还是挺多,都能在次一点的酒楼点一盘肉菜了。
不过也还是有人上前买了,他们大多都是听过姜怀雪的名声,也听别人讲过一些剧情,但却一直买不到话本,现在这货郎的话本子虽然贵了些,但他们觉得姜怀雪值得。
货郎见买的人少,脸上也没什么失落,反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脸色,他把书本放回箱子,然后收拾担子也准备走了“幸好诸位不买,我本来就是不打算卖,只是不忍姜怀雪从此在人们的心中销声匿迹,这才拿出我珍藏了许久的话本,既然诸位不买,我也不卖了。我也不舍得用金钱去玷污这人的话本子。听说公主在赏花宴上也曾看过这话本子呢。这话本子中的一些甜点,在上层官员之中颇为流行……话本子一般都只是在我们这些市民中流行,上层的那些人是看不起这些的,这从寒门而出的姜怀雪,终究还是会被人遗忘……”
货郎摇摇头,挑起担子准备离开。
但有人叫住他。
“我来一本!这样令人扼腕叹息的人,实在是叫我伤心。”
“我之前就听说了这话本,现在买来看看也不错……”
“买一本吧,这姜怀雪也怪可怜的。”
楼上,姜怀雪吃完了一碗饭,又喝了一口汤,擦干净嘴之后,站在栏杆那边,看向那正忙着买话本的货郎,那货郎也是年轻,看着不超过二十岁。
这嘴皮子挺厉害的啊,推销的方法也挺清奇。
以退为进,实则攻城掠地。
“敢问——你知道姜怀雪死在哪天?”姜怀雪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卖话本卖的热火朝天的货郎。
货郎显然是早有准备,他头也不抬就道“三天前,他的尸体,被发现在他的家中。他的青梅在哪之后就眼见地憔悴了下来,见了就让人心疼。”
姜怀雪继续道“你见过他的尸体?就说他死了?“
“这位客人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货郎终于抬头看向姜怀雪,他这也是道听途说的,自己也摸不准,只是想到卖一个死去的人的话本子赚钱也就这样说了,“您买话本子吗?”
“……我记得富贵书局的话本子也才二十文一张吧?”姜怀雪也看出这货郎就是捞钱的,也不怎么客气了,“而且他就算死了,富贵书局也不会放弃抄写她的话本子,怎么说是孤本?”
货郎反驳“我从京城把这话本拿来,收点劳力费怎么了?”
姜怀雪“原来卖二十文?你买三十文?你要收辛苦费也最多卖个二十五文。”
货郎嗫嚅,说不出话来,他也就是趁着京城周围的镇子没人卖姜怀雪的小报,且去一次京城劳神费力,也就先抬高价钱多赚点。
定价二十五文才是正确的。
经姜怀雪这么一说,周围的人也都反应了过来。
是啊,就算是作者死了,那书局也可以继续抄写作者的话本啊!
前朝大儒死了那么多年,他的著作也依旧是每个书局都要卖的东西。
货郎也看到自己被揭穿,干笑两声,立马就想跑,但是被人给拽住了。
“退钱!”
“退钱退钱!你个黑心烂肺的,居然用别人去世的说法来卖东西!”
“退个五文给我!”
那货郎被众人抓住,无奈,只得把钱给退了,好在姜怀雪的话本子质量过关,也没人退货,也就每人退了五文钱。
他卖出去的话本子也多,算是薄利多销,还是赚了。
姜怀雪趁着货郎给众人退钱的时候,瞥了一眼货郎卖的小报。
字迹端正,且有富贵书局的署名。
看来不是盗版的问题,这货郎不过是个批发商罢了。
不过……好像这货郎还有点用处?
如果收编的话,那就是一大助力。
现在她的话本也就在京城传得开,周围的镇子也就听说听说,有的人想买,但是为了一本话本子跑一趟京城那就是吃饱了撑的,她以前在现代的时候,也不会专门为了一个小说跑到另一个城市啊,何况还是交通不便的现代。
或许等她回了京城可以和李老板说一声,开展一下批发商。
“来份小报,”姜怀雪扔给那货郎二十五文。
“给你给你,”货郎看到姜怀雪,虽然不情愿,但有钱不赚王八蛋,也就臭着脸把小报卖给了姜怀雪。
姜怀雪捏着小报“小兄弟,你知道我为什么砸你场子吗?”
“不知道,”货郎收了姜怀雪的钱,脸色好了点,不过也没打算和姜怀雪交流,他收拾好担子准备走。
姜怀雪也不急,就坐在桌边。
“那是因为你干的是不正当的生意!”
货郎走路的速度不减。心想,卖个话本子就算不正当的生意了,这人唬他。
姜怀雪继续道“你恐怕没有和富贵书局的老板说过你倒手转卖他们的话本子吧?不经他人同意就倒卖别人的话本,这就是不正当。根据大晋的律法,要是书局老板发现后去官府告你,那就恭喜你,大牢免费三日游。不过里面包吃包住,里面的人说话又好听,进去不亏。”
货郎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前进速度也慢了。
姜怀雪见状,也就没再说话,转而上楼继续吃晚饭。
货郎背着姜怀雪等了又等,都不见姜怀雪有下文,疑惑转头,却发现身后已经没人了。
货郎???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再三劝说他,然后说出他的真实意图,最后他勉勉强强答应吗?
这人怎么话说一半就走了。
货郎在大堂里巡视一圈也没发现姜怀雪的身影,再抬头,却发现姜怀雪已经在楼上吃菜了。
那一桌菜可不便宜,货郎咽了咽口水,目不斜视。
货郎被姜怀雪给勾地心痒痒,顿了半刻,不是他不想和富贵书局合作,而是他就一走街串巷的货郎,富贵书局怎么看得起他。
而且若不是母亲生病没钱卖药吃,他也不会利用别人的名气卖话本子。
而且这人奇奇怪怪的,莫不是个骗子吧。
不过最后还是忍不住询问。
“你有办法让我和富贵书局合作?”
“当然,”姜怀雪把口中的食物咽下才回答,“我和富贵书局的老板人认识,三天之后我回京城,你也和我一起回去,我给你们牵线。”
货郎还是有些疑惑。
你说,这人之前还在砸他场子,坏他生意,现在就突然要帮他给富贵书局牵线。
这谁能信。
货郎“我不信。”
姜怀雪“再见。”
货郎“……”
最后,货郎还是抱着将信将疑的心情留了下来。毕竟若真的骗他,也不会对他爱搭不理的。
不过他没什么钱,正打算睡睡柴房,就被姜怀雪给请了三天的客栈。
若是之前信了六分,这倒是让货郎信了八分。三天的客栈可不便宜,是他卖东西半个月的钱呢。
这人骗他图啥?
图他睡觉不洗脚,图他身无分文一贫如洗?
货郎也就跟着姜怀雪在镇子上住了三天。
这三天内,货郎也没放弃继续卖话本子,不过价钱还是调整到了合适的二十五文。
姜怀雪也会帮货郎卖话本子,那娴熟的手法,让货郎一度以为姜怀雪是个退役同行。
不过姜怀雪也只会帮货郎卖个半天的话本子,其余时间都在房里写稿子。
她临走之前已经嘱咐过李老板,她外出办事几天,不要担心。也早就奋笔疾书把这几日的话本子给写好,拜托阿水的朋友交给李老板。
这么就传出了她死了的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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