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雪要请假去看弟弟考科举,她不是去陪着姜行雨考试的……而是,去看热闹的。
想当年,姜怀雪高考的时候可谓是迷茫又痛苦,现在换她来欣赏别人的迷茫和痛苦了!
姜怀雪找到李老板。
姜怀雪,“李老板,请假三天,我要去看弟弟考试。”去考场外看各路学子痛苦!
李老板,“怀雪,你要请假了什么只请三天你弟弟考科举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只请三天!我直接给你放一周!”
这好像是很少见的,书局老板抢着给作者放假的案例。
因为李老板可真是太难了,他又被书迷用恶狠狠的眼神给盯着了。
以前是姜怀雪写不出稿子,书迷恶狠狠地盯着他。
现在是姜怀雪稿子写了很多,然后稿子印刷太慢,书迷们看不到。
好像更气了呢!
稿子就在那儿,但是印刷太慢!他们看不到。
如果是根本没有稿子,好像心里的焦急会少一些。
李老板这几天的生活可谓是水深火热。
如果让姜怀雪暂时别写了……但是这怎么可能。
现在姜怀雪请假去看弟弟科举,他终于可以解放了!哈哈哈哈!
他终于可以让印刷员和抄书员赶紧抄书,把前几日堆积的稿子给抄给书迷,然后再去找点人手抄书,印刷。
今年凤鸣书院有不少的人要考科举,而且今年的秋闱推迟,还据说要根据教育水平来划分考卷,让不少学子都紧张无比,凤鸣书院的夫子们也不上课了,全都上自习,只要是有疑问的都能去找夫子询问。
不少人都选择回家了,或者人在书院但是已经不想看书了,就天天出去玩。
姜行雨还是在书院安静地看书,偌大的教室,只有他一个人端坐于位置上,慢悠悠地翻书。
已经是傍晚,冬日的暖阳斜斜地从窗户里洒进来,铺在书页上,还有几根纤长白皙的手指上,那手指微动翻开书页,于是淡金色的阳光在指缝见滑动,无人的教室里响起了细微的沙沙声音。
“行雨不出去玩玩”寝室的老大带着其余两个人进来走到姜行雨位置上,也带来了热烈的少年气息,他把姜行雨前桌的椅子拉开,坐在姜行雨对面。
手臂随意横放在椅子靠背上。
老二靠在老大的椅子上点头,“行雨你球技那么好,得帮帮我们啊,今天你不在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嚣张!”
老三又拉来其他人的椅子,端端正正做好,才道,“过了明日就是科举,科举……大家都很紧张,出去走走,放松一下。”
姜行雨放下书,语气有些疑惑,“紧张我不紧张。”
他小时候时常跟着祖父,外公会给考科举的人出题考试,他也会跟着考,他早已考了无数次了。
这次的乡试,不过是外公给他的第九次考试。
三人,“……”
呜呜。
姜行雨见眼前三人并未说话,又道,“按照往日的课表,现在是看书时间,我为何要去操场”
三人,“……是我们太弱。”
三人互相对视几眼,也坐下来开始看书。
是啊,过了明日就是考科举,他们最好就是按照以往的生活方式来生活,若是突然放松下来,天天玩儿,指不定心里就焦躁呢。
蹴鞠
万一摔了一跤把手给摔了怎么办!
往年就有考生考前放松去蹴鞠,然后手摔断了只能等下次呢!
三人又互相对视几眼,只觉得姜行雨虽然年纪小,但是心思比他们都成熟多了,一看起来就是状元的料,他们该学习学习姜行雨的镇定。
于是教室里看书的一个人变成了四个人,气氛和谐且又带着浓重的学习氛围,若是窗外路过一人,可能也会被他们的学习氛围感染,然后拿上书一起学。
也才看了不过一刻钟的书,教室的门突然被敲了两下。
“行雨,走,姐姐带你去清风观玩,要考科举了去祈福,”姜怀雪为了今日不被书迷堵住,她特意换了女装,站在门口笑,也对其他三个人打招呼,“你们三个也一起来。”
寝室的老大,看见那在金融融的夕阳中微笑的女子,喃喃道,“据说姜怀雪是修仙的,那这姐姐也是修仙的,不然为什么像仙女”。
“行雨还有个姐姐”
“……好看”。
“哥……姐姐”姜行雨看见女装样子的姜怀雪,愣了一下,不过也没深究,他放下书,走过去。
姜行雨走到姜怀雪身前,微微仰头叫,“姐姐”。
“嗯嗯,走吧,”姜怀雪摸了摸姜行雨毛茸茸的头,“你们三个也走啊。”
“啊……好的,”寝室的其余三个人这才回过神来,跟着走了出去。
学习
都要考试了还学习什么啊放松玩儿吧。
几个人跟着这漂亮姐姐走出书院,一路受到了不少艳羡的目光,让少年人的心也雀跃。
来到书院外,已经有两辆马车候着了。
“你们去前面那辆,”姜怀雪给姜行雨指了一下,“行雨,就是阿羊在上面的那一辆,前几日刚刚换了个新马车。”
姜行雨立马就带着人去了,而姜怀雪也上了自己马车。
三个室友不禁频频回头看,只见那漂亮姐姐走向后面那马车,从那马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高挑的白衣男子,把那漂亮姐姐给带着上去了。
四个人一到了马车上,其余三个人便滔滔不绝地询问了起来,就连平常和姜行雨一样话少的老三也多说了几句。
老大,“行雨,没想到你还有个姐姐你姐姐可有婚配”
老二,“行雨,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老三,“咋们姐姐喜欢什么”
姜行雨不懂室友为什么突然变得奇怪起来,不过好在姜怀雪都给他交代过,他按着顺序回答了。
“家中有三人,我排第三,姐姐尚未婚配”。
“姐姐名姜雪雪”。
“姐姐喜欢看话本”。
三个少年互相对视一眼,不过这次的对视多了些警惕。
三人心中思绪繁多,同时开口,“……先考了明年的殿试再说。”
他们现在不过一学子,不敢贸然去完成终身大事,等考完试忙完了这一阵再说。
而且若是现在急匆匆地去讨好姜行雨的姐姐,好似过于鲁莽。
没有官位,仅凭借家中荫蔽
他们不屑于这些,不然他们也不会结伴来凤鸣书院上学了。
姜怀雪的女装形象,好像无形之中就鼓励了姜行雨的三个室友呢。
与此同时,姜怀雪与顾宴清的马车上,两人安静坐着。
顾宴清,“我只是觉得四个少年人在一起坐好些,会说会儿话,若是和我们一起恐怕会有拘束。”
“我懂我懂,”姜怀雪点头,心想这不就是和她一样吗和长辈坐一起安静如鸡,和朋友坐一起就会突发恶疾。
顾宴清看了一眼姜怀雪。
她今日外面穿了淡绿色的披风,面颊又如一片淡色的桃花花瓣,晃眼看去倒像是一株在雪地里颤颤巍巍开着的淡色花朵。
他道,“你真的懂”
“懂啊,”姜怀雪,“我们长辈,在我们面前他们会不自在吧说不定连动一下都不敢呢,宴清你想的真周到。”
“就连今天要不要带着行雨来清风观祈福,也是你提的呢。”
“……,”顾宴清,“坐稳吧”。
一路乏善可陈,冬日路面湿滑,马夫驾车也小心谨慎,到了清风观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雪白的大地上,如同一层淡金色的薄纱,本是夕阳下归家之时,清风观的山下却行人如织。
放眼望去,姜怀雪便发现山脚下的大多都是少年人和父母,想必这些都是过明天要参加科举的人。
毕竟今年边东风太多了,乡试推迟,不同地域的人也会划分不同的试卷,大家都来求一个安心。
但是清风观比较小,暂时容不得这么多人,是以许多人都在山下等待,也因此,不少小贩发现了商机,开始在山下摆摊。
四个少年也见到了不少同学,于是挨个去打招呼。
等打完招呼,就有一个中年人面带笑容地迎上来。
“行雨少爷,还有其他几位小少爷,跟我来吧,我带你们上山,”秦管家对着几个小少爷做出邀请的姿态。
姜行雨点头,他也早已和秦王府的人熟悉了,“好的”。
只是余下的三位友人还愣在原地。
姜行雨不禁发文,“怎么了你们怎么不走……脚冻僵了吗”
“我去拿几个汤婆子过来,”秦管家看出其余三个少年眼中的震惊,识趣地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把事情交给同龄的少年们去处理。
三人也是等秦管家走了,立马把姜行雨团团围住,“我没看错吧,刚刚是秦王府的管家在叫我少爷……上次我父亲见了这秦管家,也是笑着的还送礼,毕竟秦王府的管家也比太多人尊贵了。”
姜行雨疑惑道,“是吗……我回家的时候姐姐总是会带着我去秦王府。”
老三倒吸一口凉气,往日的冷静和沉着全都没了,“那你见过秦王吗!秦王三岁能诗,五岁能武。有才的打不过他,会武的没他有才,能文会武的人没他长得好看。过明天考科举,要是和他说句话,我们直接殿试!”
姜行雨的语气依然平静,“刚刚我姐姐旁边那人就是秦王”。
其余三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纷纷拉着姜行雨的衣袖,“行雨哥哥,你能让秦王和我们说两句话吗”
姜行雨,“这个……”
其余三人,“行雨哥哥!”
“别、别叫了,”姜行雨受不了了,他搓了搓手臂,“我只负责传达”。
其余三人又开开心心地叫了一声,“行雨哥哥!”
姜行雨耳朵立马红了,然后扭头就走。
其余三人相视一笑,立马就追了上去,就围着姜行雨叫“行雨哥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几个少年打打闹闹地上了山,想去找顾宴清。
有旁边等候的人见这三人畅通无阻地上了山,他们只能在山下等待,心中还颇有不凭,他们都还不能上山,凭什么这几个少年后来的就上了山
但是看见他们后面跟着秦管家,还有清风观的人下来接这几个少年,也就不敢出声了。
这几个少年和秦王以及清风观有关系,他们还是不要随意评价了。
另一边,一刻之前,姜怀雪和顾宴清刚刚下了马车。
顾宴清就拉着姜怀雪先走了,“我们走一处,他们走一处,少年人在一起也好说话,我已吩咐秦管家带他们上山。”
姜怀雪自然是无比相信顾宴清的,当即就乖乖地跟着顾宴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