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磕磕绊绊的,就像是一直没有说过一句完整的话,才这样断断续续。
此时的姜宁,也的确没有开口。
但他就像能听到这个人的心声般,知道她想要表达出来的话。
沈沉澜还有点摸不清这是什么状况,就觉得背后一凉,清凉舒缓的药膏覆盖在火辣刺痛的伤口上。
他瞬间绷直了身体——
他,不干净了。
……
姜宁上完药后就帮他穿上了裤子,之后就出去洗漱,回来时身上带着一身水汽,见沈沉澜趴在床上双目无神,她把人往里面推了推,给两人都盖了被子,才吹熄了烛火躺下。
黑暗中,身侧传来平稳的呼吸,沈沉澜才吐出一口郁结的气息,缓缓闭上眼睛。
伤口的疼痛得到了极大的缓解,沈沉澜第二日睡醒的时候发现天光已经大亮了,身侧已不见了身影。
他趴着动了动身子,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说话声。
“这、还没起呢?”
听着是一个年纪稍长的妇女的声音,沈沉澜估摸着对方是姜宁的母亲,林茹。
不知道姜宁是不是在门口比划了什么,林茹又说:“花十七两银子让你好好挑,你倒好,挑个瘦不拉几的臭小子就算了,现在被打成这样,送过来拜堂,咱家还得掏银子给他治伤,以后伤好了也不知道腿脚会不会不灵便……”
这埋怨的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过了一会儿,才说:“算了,现在说这些没用,灶屋里煮了米粥,人要是醒了,你端去给人喝了,要是能下地就过来敬茶,不能下地就再缓几天。”
说完,脚步声才慢慢走远。
沈沉澜趴着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姜宁把他娶了,他是受了变成赘婿的耻辱,但姜宁一家也没讨着好。
他记得书中的花田村,是一个名叫大顺的朝代里的偏远小村落,这个朝代短暂得在历史中都没有明确记载,可见其非常架空。
村里人的观念就是,干不了活的人,都是没用的人。
不说他现在被打成这样,就算是没伤,他这副身子骨也不受村里人的待见。
昨天他被送入洞房后,也听到不少人在窃窃私语,说姜家花十七两做了个冤大头,花了这么多真金白银,招回来这么一个人。
这些人在主人家看不到的地方,都是在幸灾乐祸。
正想着,房间门被推开,姜宁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粥,一叠小菜,看样子是昨天宴席剩下的菜。
姜宁见沈沉澜醒了,就把东西放到桌子上,走了过来。
沈沉澜现在对姜宁充满了同情,撑着手臂坐起来,可他刚有所动作,被子就被翻开了。
下一秒,裤子也被扒了。
沈沉澜:“……”
他绝对,是穿书人中最倒霉的一个吧。
温润指腹轻轻点在尾椎骨附近的皮肤,沈沉澜是一动也不敢动。
紧接着他就听到那把熟悉的女声说。
“血,止住了。”
他微微愣神,回过头去看姜宁。
姜宁就把他的裤子提上了,去一边的水盆里洗了手,也洗了条毛巾,走过来帮他擦了脸,然后才把饭菜拿到床边的小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