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摆摆手,挑起了一边的眉,道:“先看看。”
这边沈沉澜不急不缓的放下书,然后才说:“不知道这位兄台是如何判定我买不起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张开袖子坦坦荡荡道:“莫非就凭我穿着的衣裳?”
那人本来就等着眼前这人会像其他穷书生一样,被他说两句就羞愧得逃走了。
不曾想这人还大大方方与他讨论起衣裳来了。
便说:“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沈沉澜低笑一声,这招数他小学就已经玩腻了。
没想到古人也乐于此道。
他反问道:“所以兄台的意思是,寒门子弟就不该读书?是不是连书铺都不该踏进一步,这读书,就该把寒门子弟排除在外?”
这话一出,可把周围不少寒门读书人,说得目光炽烈,满脸愤恨。
可不就是么,他们每次进书铺,都畏手畏脚,生怕别人说自己寒酸,也不敢多看。
可天下并没有一条规定,写明寒门不可科举。
这般瞻前顾后,倒显得多余了。
男子本来只是打算把这碍眼的人赶出去,没想搞起对立,被这人一问,只能否认道:“我可没什么说。”
沈沉澜微笑:“那你是什么意思?在下虽然读的书不多,但也知道圣上为了鼓励寒门子弟参加科举,特令降税,莫不是,你觉得圣上的旨意很可笑?”
说着,他还朝着不知名的方向,拱手一拜,还有模有样。
男子听到这人搬出“圣上”腿就软了,他不过像寻常一样,说两句罢了,怎么还牵扯出这些了。
当即面色惨白,马不停蹄地从书铺溜走了。
这人一走,书铺四周的角落,不知道谁发出了一声“好”!
随即带起一阵喝彩声。
沈沉澜拱手谢过,然后才重新低下头来。
他要找的书,还没找到呢。
这时,掌柜的从一旁走了过来,拢着袖子,低声问:“这位小兄弟,不知道在找哪一本书?我让人帮你找罢,我这书铺挺大,各种各样的书多了去了,你自己找,怕是要费些时间。”
沈沉澜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人的穿着,便说:“多谢老板,不必了,在下要找的书都在这里了。”
说着,他语气一顿,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纸上写着的话。
问道:“不知道这抄书的招募,现在还作不作数?”
上面写着“抄书:百字五十文。”
掌柜一愣,便说:“作数,小兄弟可要抄书?”
沈沉澜点点头:“当然,如此就多谢老板了。”
掌柜的点点头,说:“跟我来吧。”
接着就把他领到柜台边,让伙计告诉他,抄书的规矩。
“这位书生,您照着这行字,照抄一句下来,我们看过你的字之后,才能确定您适不适合,这抄书不仅不能出错,还要讲究字体好看,抄得多了还费眼睛,这钱可不是那么容易赚的。”小伙计道。
沈沉澜点点头,道:“这是自然。”
说罢,便提起笔,看了一眼旁边的字,动作流畅地写了下来。
他以前跟着爷爷不仅经常练国画,这毛笔字自然也不在话下。
他是写得一手精瘦的小楷,字里行间满是风骨,颇自成一派。
他写好之后,掌柜便迫不及待的拿起来看,随即捋着胡子忍不住赞赏道:“小兄弟,好字啊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