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海涛看了何萍一眼，说道：“你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主要责任在区委书记和区长这两个一把手。
至于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你要好好想一想。在工作中要敢于坚持原则，敢于硬碰硬，不要怕得罪人，要对学生和家长负责，对国家和社会负责。”
何萍瞄了姜小川和黄强一眼，惭愧的点了点头。
梁海涛继续说道：“下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要问你鼓平区教育工作的思路、重点、方向等一系列问题。如果你回答不出来，就准备挪个位置吧。”
梁海涛接着看着姜小川和黄强，说道：“同时，两位一把手听好了，你们也别闲着。明年高考，要是鼓平区拿不到全市第一名、全省前三名，我把你们俩撤职处分。
请各位给予理解！我是市委书记，我要对这个市负责，要对几十万学生的未来和他们的家长负责。”
林勋在一旁说道：“我同意梁书记的意见，也支持梁书记的做法。”
梁海涛沉思片刻接着说道：“另外一件事情，是关于两个空出来的副区长职位。这件事情姜小川同志专门找过我和林市长。
我在来的路上想了一下，初步有个思路，说出来和大家商量，就是对这两个副区长的岗位实行公开招聘招考。
凡是年龄在三十五岁到四十五岁之间，有着国家教育大学本科学历都可以参加应聘考试。
可以是一般干部，可以是工程技术人员，可以是教师和医务工作者，有省级奖励的给予加分。
面试和笔试各占一半。
面试分两个环节，一个是回答问题，一个是现场解决实际问题。
至于组织考察就不搞了，直接任命。
在一年的试用期内再进行组织考核，如果有什么问题或考核不过关的，在这一年内解决。
整个过程公开、公平、公正、透明，而且有纪律检查部门监督，你们觉得如何？”
梁海涛突然提出的这个方案，令姜小川大吃一惊，措手不及，甚至无比失望。
他内心的苦楚迅速传递到了脸上。
梁海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林勋也发现了，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淡然一笑。
对梁海涛提出的方案，林勋并没有首先表态，而是让鼓平区的领导先发表各自的看法。
在座的区领导没有心理准备，只能是面面相觑，最后不得不都把目光都放在姜小川的脸上。
姜小川说道：“区里目前有一大批后备干部，这些人当中有非常出色的人才。”
其他人听姜小川这么一说，立即一哄而上，表示拥护姜小川的提议，从区里的这些后备干部中挑选。
梁海涛接着说道：“这是好事，与我的想法并不矛盾，这些人都可以参加招考啊，如果他们确实是出色的人才，就应该敢于参加竞聘考试上岗。”
姜小川说考试要花费时间，大家手头工作都比较忙，没时间复习。
梁海涛说：“所有竞聘这两个副区长岗位的人，都必须参加考试。
每一个人手头都有工作，都很忙，在公平的条件下公正的竞争，目的就是要促使干部不断的学习，不拘一格，择优录取。
现在有的干部不喜欢学习，对政策一知半解，工作中的问题不断，影响非常不好。”
梁海涛说完之后，林勋最后发言说道：“梁书记这个想法非常好，我完全赞同和支持。
考试是为了考察一个人的理论水平、思想水平、政策水平。
现场解决实际问题，主要看的是一个人的实际工作能力和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
之所以省去所谓的组织考察，就是为了省去要官，杜绝不正之风。
以前我们每提拔一个干部，都要考察。考察本身应该没有问题，但是这几年的问题是，我们组织的所谓考察，实际上成为了要官的幌子，往往把没有问题的人给考察掉了，而把有问题的人提拔上来了。
并不是说不要组织考察，而是把组织考察放在试用期，把组织考察变成对工作指标完成情况的考核，这是个好办法，就这么执行了。”
林勋的一番话，对姜小川来说，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一下子把姜小川的如意算盘彻底打乱了。
关于弥补副区长空缺的事情，他私下里已经答应了几个人，也给几位常委分别做了工作，准备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在常委会上提名。
就算这次在鼓平区提拔不起来，可以和安排在鼓平区的人私下做个交换。
现在要考试，姜小川的这几个哥们就彻底没戏了。
这几个兄弟如果比赛喝酒唱歌，还有一拼。
但是比理论水平、比思想水平、比工作能力、比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到时候肯定出洋相，丢人丢大发了，说不定连目前的位置都保不住。
……
走出鼓平区委会议室，梁海涛对林勋说道：“感谢老哥今天对我的支持！自从我到扈州上任以来，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上次在市委常委会上对刘百叶，今天在鼓平区党政联席会议上对姜小川。小弟我铭刻在心。”
林勋是一位五十出头的老同志、老市长，比梁海涛年长十几岁。
林勋叹出一口长气，对梁海涛说道：“扈州这几年来问题不少，对扈州市来说，能有一位干实事的书记太重要了，我不支持你支持谁？
我生性懦弱，干不了大事，但我心系扈州的老百姓，希望能在我的有生之年，为这里的老百姓多做一些实事、好事。
你的到来，让我看到了扈州的希望和未来，我会全力配合支持你的工作，尽快把扈州的局面改过来。”
梁海涛激动的伸出双手，紧紧握了握林勋的手。
……
这一天，天气晴朗，梁海涛约了陈韬，到鼓平区的乡镇做调研，察看新农村建设、退耕还林和畜牧业发展状况。
陈韬是农大农学系毕业生，五十岁刚出头，在农业局工作了近三十年，是一个专家型领导。
梁海涛和陈韬同坐一辆车，加上小余和司机，一共四个人。
他们从市区向西行。
陈韬对梁海涛说：“这里的农民这几年收入很不错，主要以果树为主，粮食作物基本不种了。
但是，再往山里走，那里的农民就不行了。
浅山区土皮薄，不宜种果树。
粮食生产主要靠老天爷，对于人口密度大的地方，发展的任务就非常艰巨。”
梁海涛问道：“你认为山里农民的出路在哪里？”
陈韬说道：“必须两步走，老一辈守家，发展家庭养殖业。
新一代农民一定要学技术，成为新型产业工人。
但是，眼下不少农村青年热衷于到南方打工，赚了一些钱，几年后回到家乡，还是延续他们父母种田务农的命运，依然还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天吃饭。”
梁海涛说道：“这是传统思想观念问题。对此，你们有规划吗？”
陈韬说道：“规划顶啥用？一纸空文，我多次给市领导说过，也给县区领导说了，说多了人家还嫌烦。这项工作本来应该是由县区政府和乡镇政府来做的。
我们扈州市有这么多工厂，又有两所工业技术学院，要把这些青年农民培养成新型工人，并不是太费事的。”
梁海涛说道：“你觉得，这是不是扈州近几年经济落后的一个重要原因？”
“可以这么说吧。很多人在位置上不干事、不作为。
而有作为和干实事的得不到重用，久而久之，谁也不愿意干。”陈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