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落对这个圣殿原本就感觉不太喜欢,印象中光明圣殿的一名弟子是南念雅的闺中密友,曾经将她摁在了水池中,险些丧命。
光明圣殿的弟子尚且如此,那又能是什么好地方。
南星落点了点头,“好,便听刀老的,不去。”
有些话刀老没有说,他一直怀疑恩公的事和光明圣殿有些关系,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查恩公的身份。
前几日知道了恩公的身份,便有了猜测,恩公的事,他会一直查下去。
他一定要查清,恩公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恩公的尸体还未见到,他不信恩公就这么真的死了。
光明圣殿不是个好地方,他再清楚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希望娃娃掉入那个火坑中。
在南星落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去光明圣殿,刀老才把人放走。
临走前,南星落给刀老留下了三颗愈伤药丸,在刀老的热泪盈眶中离开了兵器铺子。
“给小唐传个信,让他明日亲自来一趟云城,娃娃既然想进门派中锻炼,那我怎么能让她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呢?”
身后那洗的发白但却不脏污的帘子微微一动,便安静了下来。
刀老坐在了摇椅上,右手随意一扯,一旁挂着的酒葫芦便到了手中,嘀嘀咕咕道,“哼,想看娃娃的笑话,娃娃怎么可能没人收,若是......若是真的都不收,就让小唐收了当嫡传弟子。”
要是不收,他打断小唐的腿,哼哼。
摇椅轻摇,嘎吱作响,老者面目慈祥,笑着看那道背着剑远去的少女,宛若一个祖父,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去远行的孙女。
南星落手中一晃,就将面具收了起来。
——
万福药馆。
简单的房内,燃着淡淡的艾草香,桌子旁正坐着两人,品着今日才送来的清露雨尖。
今日是愈伤药丸上架的第一天。
医馆尚未开业,就听到一声声的尖叫声响起。
一个身穿一身灰袍的中年人倒在了医馆门口。
肩头赫然是一道入骨的伤口,肩头的衣衫被撕裂,露出狰狞的伤口,那伤口皮肉外翻,隐约可见森森白骨,鲜血浸透了半边白袍。
“啊啊啊,死人啦1
“神医,神医您快出来,救命啊1
南星落冲着君朝挑了挑眉,“你的人?”
君朝唇角微勾,眸光微闪,“星落,既是要做生意,自然是要赚上一笔,寻常的买卖,本神医可是不爱做。”
南星落轻啧一声,“无奸不商。”
君朝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窄袖轻动,脚步匆匆向外走去,“出什么事了?”
啧,这戏演的真好。
“公子您看看,”药童忙将人引了出去。
门口已然是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看着那倒在血泊中的人直嚷嚷。
君朝眉间一皱,右手一抬,“去将柜子上那药拿来。”
药童一愣,“公子,可是那新上架的愈伤药?”
君朝点了点头,“还不快去。”
很快,那药瓶子就被拿了过来,一瓶中只有一颗,君朝捏碎就往那流血不止的伤口上敷,而当事人早已昏迷了过去。
也就那敷上的一瞬间,那伤口的鲜血就不流了。
众人看着都惊奇了,“看,那么大的伤口都不流血了?”
有人眸光一闪,冷哼一声,“有什么稀奇的,那回春医馆也有这样的药,止血药罢了,谁家没有埃”
君朝让两个药童搬了张椅子,让那昏迷的人坐在那椅子上,先安置着。
一名少年看着君朝转身就走,皱了皱眉,朗声道:“喂,那位医师,你不给他缝合一下吗?这样伤口怎么好?”
君朝摇头轻笑,温和儒雅,“不必缝合,半炷香后便能好。”
少年跺了跺脚,满脸的不赞同,“我也是个学医的,你这是哪门子的医师啊,那么大的伤口,不给他缝合,就算止住了血又能怎么样?简直荒唐,竟将人命当儿戏,你这样的人怎配医师二字1
君朝眉尾微挑,“小公子,配不配得上医师二字,你看看不就行了,若是他真的因为我流血而亡,这医馆我便赠予你,而我便去牢狱中过下半辈子如何?”
少年皱了皱眉,“我不想跟你赌,你不该当一个活人的命开玩笑。”
倒是个赤诚的,君朝摇了摇头,“你看他还有继续流血吗?”
少年看着那身上染血的人,“没有流血,可是......可是你也要给他缝合啊!那伤口那么大,就你这涂了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能有多大的用?”
君朝轻叹一声,双手一摊,满脸的无辜,“你若是不信,便等上半炷香吧。”
那少年咬了咬牙,洗的有些发白的窄袖一甩,“庸医误人。”
可也当真是等在了那里,紧紧盯着那坐着耷拉着脑袋的人,没有流血了,但是半炷香后若是伤口恶化了,他就去唤来城主府的人,来看看这庸医。
围观群众看着那伤者的模样都摇了摇头,君医师的医术确实好,开的药也都是药到病除,但这毕竟那么大的伤口,不缝合就能好,他们不信。
但是好奇心驱使他们留下来看着,他们想知道,这人到底会怎么样。
这君医师的名声大得很,脾气也古怪得很。
半炷香后,君朝走了出来,半蹲在了那人面前,伸手轻轻将那伤口上的药撇了下来,将那处的伤口露了出来。
哗然声此起彼伏。
“你们快看那人的伤口啊1
“我刚才明明都能看到那骨头的,怎么就合起来了那伤口。”
“那到底是什么药,竟这么厉害。”
“是啊是啊,我经常行走江湖,那药能救命啊,这万一我被仇家砍一刀,我这一涂,不就好了1
而那名少年一愣,上前走了一大步,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伤者已经愈合了大半的伤口。
被砍地分开的皮肉已经合在了一起,鲜血也止住了,那愈合程度,约莫得好几天才能养成那样。
可这,竟半炷香都不到。
少年惊愕地看着那伤者的伤口,眸光直勾勾的,囔囔道:“怎么......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