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顿单于从座上走下来,不停地打量秦风,这时又有几名匈奴士兵从帐外走进来,向冒顿单于叽里咕噜不知说了些什么。
秦风不知冒顿单于发现了什么秘密,估计自己的身份已被匈奴人查出,心中害怕,依然若无其事地望着冒顿单于。灯火下,只见他目光深邃,横眉倒竖,鹰钩鼻,八字须,脸上少肉,不过三十年华,却是满脸皱纹与沧桑。
冒顿单于示意刀剑手把刀挪开,又吩咐了几句,这时四名壮汉抬来两个大木箱。打开一看,里面尽是一些黄金珠宝,翡翠玛瑙。
秦风不屑一顾,笑道:“这些东西既不能吃,又不能穿,戴在身上也不见得怎么好看,我真不明白世上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它。”
冒顿单于从箱里随便抓起一把珠宝,展示在秦风面前:“就这样一捧黄金珠宝,就够一个普通人吃穿一辈子,这两箱珠宝,可是我们用一千匹战马向中原人换得,就算你怎么挥霍,一辈子也花不完它。”
“珠宝再贵重,好像与我并没有多大干系。”
“在这里除了你秦千户,谁也没有资格领取这两箱黄金珠宝。”呼延庆继续道:“大单于刚得知你就是东胡的秦千户,就为你准备了两箱珠宝,美女百十人,秦千户还不快谢谢单于的赏赐。”
“在下秦风,在东胡铁王座下,也只是个小小的千夫长,初来贵国,无有建功,这两箱珠宝是万万不敢接受的。”
冒顿单于道:“大家何须绕弯子,你在东胡虽然只是一名千夫长,但是谁都知道,慕容铁王不论是征服宇文部落还是拓拔部落,你秦风居功至伟,功劳最大。”
呼延庆接着道:“就这两箱珠宝,我们又能要你做多少事情?只因大单于的亲人一夜之间被杀了一千余口,是死于你们中原人的刀剑之下,大单于让我问你,我们是该发兵辽东,还是翻过阴山直接进攻九原郡的好?”
秦风心慌意乱,如果把铁王以借刀杀人之计,故意引起中原与匈奴之战告诉冒顿单于,那么东胡的百姓将会遭遇灭顶之灾,他又怎么对得住那些无辜的东胡百姓?如果闭口不答,冒顿单于一定会直接出兵中原,那么中原的百姓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死于非命。
想到此,秦风汗流直下,又思虑再三始终难下定断,只见宫帐内所有人都在望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秦风忽然直挺挺的跪在大单于面前,道:“只因秦风一时自高自大,把我们中原剑法,教会了一些心术不正的蛮人,那些蛮人无道,只为一展自己的本事,才来到匈奴部落滥杀无辜,这些都是秦风一人的过错,还请单于杀了秦风就是,万万不可向中原和东胡发动战争。”
冒顿单于大怒:“我们匈奴国家初定,本单于岂敢向中原和东胡发兵?可是我们死了一千多人,岂是你秦风一命可以抵过,你至少要告诉我们那十一骑蛮人是秦人还是东胡人?”
秦风见依然避不开冒顿单于的问话,只得叹道:“夜已深,容秦风思考再三,只等天明时秦风定当把那十一骑的名单罗列出来,只希望大单于只将那十一骑行凶之人正法,切莫可大动干戈,大肆杀伐。”
冒顿单于见夜深人困,也不急于逼着秦风招供,便下令大家散去。
秦风被呼延庆带到一处锦绣豪华宫帐中安踏就寝。宫帐中,炉火正旺,温暖如春,除了锦衣玉食,马奶美酒,还有十多位秀美的少女在一旁恭候。
那位领头的女子最是高挑俊美,身着火红色的绫罗裙,露出半边坎肩,她嘴角含笑,轻轻地向秦风走来。
那女子身姿修长柔美,远远看去,有点像慕容秋雪,待到近处,见她笑颜如花,感觉她又像姬紫嫣一样的亲和秀美。她解衣除衫,落落大方,就像是秦风已婚多年的妻子一样随意自然。
秦风知道她是奉了冒顿单于之命,前来侍寝,不等那女子走近,便已打手势叫那女子离开。那些人都很知趣,远远退到帐后待命。
这一夜秦风思前想后,无法入眠,最有一件事让他不明白:冒顿单于既然已经知道他是东胡的千夫长,他应该已经知道那十一骑铁骑是来自东胡人,为什么偏偏还要让他亲口道来?那个向冒顿单于告密者的东胡的人又会是谁?
红日初升,匈奴人已经吹响了集合号角,秦风慢步走出帐外。冒顿单于骑马恭候,在他身侧两旁,一边是美女数十人和黄金珠宝两大箱,一边是满弓上箭的弓箭手数百人,他们箭已在弦上,对着正前方,不知他们要射杀的是何人?
忽然号角声起,几百只苍狼邋狗一起汹涌奔来,混插在匈奴兵队之间。一阵鸣镝之声,百箭齐发,只听“嗖”的一声,那些苍狼邋狗立即倒地,同时猝死,而匈奴士兵全都安然无恙毫发未损。秦风并不害怕,反而大笑道:“大单于果然是一代英雄,匈奴的勇士个个都是神箭手。只是大单于既然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又何必要秦风亲口说出?反而是秦风倒想问问,你们又是如何得知事情的真相,那位卖主求荣的人,又是何人?”
冒顿单于笑道:“有黄金美女作为条件,要一个人开口并不难,何况那个人本来就不满意他的主子,秦千户若是亲口说出幕后真凶是谁,就等于你已经背叛了他,你将和我们匈奴人一起对付他,否则…”
秦风接着道:“否则我便像那些野狼一样立即毙命,我若说出,我将得到的是黄金美女和至高无上的权威。”
“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你如果不投靠我们匈奴,我们的箭不只是对准你一个人,而是整个九原郡。”冒顿单于目光坚定,一直盯着秦风。
秦风终于从怀中掏出一卷名册,交给呼延庆:“这是东胡十一骑勇士的名单,希望大单于逼得铁王交出这十一人后,切莫再多做杀戮。”
呼延庆把那些名单和秦风的话转说给冒顿单于,冒顿单于怒道:“慕容铁王三试本单于,一次要了我的千里马,二次要了我大匈奴的阏氏,第三次又要了我们灵山一带的牧常本单于已经处处示弱,可他们依然害怕,他们还是不敢正面与我们交锋,慕容铁王他根本就不配做大漠的苍狼。”
匈奴的勇士高高举起了青狼旗,摇旗呐喊。他们的旗帜与拓拔部落的青狼旗大同小异,只是那旗帜上的狼头图案龇牙咧嘴,不知道比拓拔部落的青狼要凶狠多少倍。
冒顿单于再次命人把那两箱黄金珠宝抬到秦风面前,秦风依然不屑一顾,转身要走,那些匈奴勇士一起把他拦下。秦风走到冒顿单于面前,冷冷的道“我已经说出了那十一人的名单,我阻止你们和东胡人开战,不仅是为了东胡百姓,也是为了你们匈奴人。”
冒顿单于拔刀指向秦风,怒问:“怎么你认为东胡十一铁骑,杀我亲人上千人,只是他们个人为了展示他们的武功?他们不是受了铁王的指使吗?”
秦风无语,冒顿单于又道:“我知道你是大善人,你想制止战争,维护和平,那也行,你叫铁王把他的妻子女儿和那十一铁骑的人头都给我送过来,你问他可否同意?”
秦风又向前走近一步,用胸口抵住冒顿单于的弯刀,依然冷冷的道:“我已经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你,战与不战,就凭秦风一人之力又怎可阻拦?只是你们和东胡一旦开战,到时你们战亡死伤的勇士将不计其数,这世上恐怕将不再有匈奴王国。”
冒顿单于收刀回鞘,马鞭一挥,几名勇士又把秦风看押起来,秦风不明所以,一脸茫然地望着冒顿单于,问道:“你为什么要看押我?难道你们不敢放我回去?”
冒顿单于邪笑道:“回去,回哪里?你出卖了东胡十一铁骑,东胡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所,至于中原更是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你只有为本单于效力,才是你唯一的生路。”
“东胡人有恩与我,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帮你们攻打东胡人,你可以杀了我。”
冒顿单于斜视秦风:“你认为我们将你看押起来,是想你帮我们攻打东胡部落?哈哈哈…慕容铁王自以为是,东胡蛮人有勇无谋,本单于要踏平东胡部落,又何须靠你?只要你秦风不回到东胡,做到两不相帮,就是对我冒顿最大的帮助。”
秦风见冒顿单于看上去狂妄自大,想到他之前忍辱负重,三让铁王,又觉得冒顿单于善于心计,绝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看来这次东胡部落定是凶多吉少。想到此又二次劝道:“你们匈奴部落不论是人马数量,或是作战方式都与东胡部落极为相似,只怕你们这次将会两败俱伤,到时月氏国将会趁虚而入,他们会侵占你们整个匈奴王国。”
冒顿单于哼了一声,望着东部草原,胸有成足地道:“只要你秦风做到袖手旁观,对付一个慕容铁王又何须三朝五日,就算国富兵强的大秦帝国,本单于也不会放在眼里。”
秦风依然用月氏国来对冒顿进行施压,希望他能停止这场战争。冒顿单于毫不畏惧,又转望西方:“至于月氏国,只等我们侵占了东胡部落后,下一个就该轮到他们了。”
冒顿单于又转望他的勇士,这时校场内的十万勇士,齐声呼喊,场面有如气吞山河极其壮观。
秦风心中也为之震撼,却装作镇定自若,再次劝道:“你有十万雄师,铁王也有十万铁骑,就算大单于能杀敌一千,也会自损八百,为了匈奴部落的繁荣稳定,还望大单于三思而行。”
冒顿单于不但不听劝阻,反而怒目瞪着秦风:“你三劝本单于,你认为我会败给慕容铁王?我会把你带在身边,我要让你亲眼看看本单于,是怎样在瞬间灭了他们东胡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