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冤枉啊,冤枉啊,我比窦娥还冤啊”。这么多人在场,王不死觉得自己不吼几句,重新立起自己的好人人设,实在是对这么特殊的环境的一种浪费。
毕竟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一顿盒饭请来的群演,他们也是有善恶价值观的,对于王不死的案子早就在谢向荣刘文正等人的特意安排下传遍了应天府的大街小巷,百姓们总是单纯的,他们不在意王不死商人的身份,也不在意那倭寇是否真的是番邦使臣,他们只知道王不死英勇无畏教训了无恶不作的倭寇,一筐子烂鸡蛋里怎么会有好人,龟田十八太郎就是那框子里的鸡蛋,民都是坏人的民族,怎么会有一个无辜的好人。王不死打人就是为民除害,就是为了沿海无数死在倭寇屠刀下的百姓报仇。
然而所谓的国有国法,打人必须是不对的,无论多么高尚的理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也无法掩饰你打人是犯法的事实。
天空黑暗到一定程度,星辰就会熠熠生辉。王不死被审判这是很多善良百姓不愿意看到的,可是烛光哪敢与日月争辉,鹈鹕岂敢韩束,蝼蚁哪能让当权者准许自己的意见。进来刑部衙门脱层皮这是必然操作,这一点早上在门外已经得到证实,不过有了刘文正的亲口保证,英雄可以免于第二次伤害,这是善良百姓乐见其成的美事,大家纷纷赞扬刘文正刘大人英明神武,武功盖世。
“刘大人不愧是在世包公,有房谋杜断之能事,实乃后世五百年不曾有之英才,小生佩服”
好吧,总是有聪明的读书人善于抓住机会刷存在感。面对刘文正如此英明的决定,很多人只是默默的心中为刘文正点赞,刘大人又不是人们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大家早上吃的啥,心中想的是啥。
这不,什么时代都不缺乏聪明人,一个人的瞒着良心的赞美,让他脱颖而出。
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是,好人只能偷偷的议论真相,而坏人却可以明目张胆的说好人在造谣。|
听到赞扬之声,大家目光不约而同的转过脑袋,寻找发声之人,你就是黑夜的萤火虫,闪瞎无数人的狗眼,你就是猪下水中最特别的那节大肠,装着另类的排泄物,你就是这么的与众不同。那个缺了两颗门牙的长相比王不死还不如的读书人。也是倒王最积极的那一位。
好吧,第一次见到如此尽职尽责的吃瓜群演,无非就是一顿盒饭的价格,结果自己的代价就是两颗门牙。如果有最佳群演评选,吴廉同志十拿九稳,必中,毕竟打掉的门牙还在自己兜里,嘴中现在还流着血呢,轻伤不下火线,这精神给个十万八万的安慰奖不过分吧。
看到说出这话的人却是如此不佳的形象,很明显刘文正刚才的期待感过去。
好吧,惊堂木继续遭殃。刘文正大手一挥“下面还是审案,师爷做好笔记”。
嗯,松江府刑名主簿胡汉大负责登记工作。君子出淤泥而不染,但胡汉大也免不了生活的妥协。
“原告是何人,上台来”,
原告龟田十八太郎此刻正躺在担架上,看到此人的模样,很多人都流出了同情的眼神,虽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心底的那丝善良还是会让他们同情弱者。
如果生命可以轮回,而且不会失去这辈子所有的一切,龟田十八太郎早就有喝口凉水淹死自己的冲动,记不清楚自己已经被打几次了,现在的自己除了眼珠子可一动,身体上下所有的器官细胞都已经停止了它们原本的工作,如果不是天皇保佑大和民族优秀的基因,自己早就荣登西方极乐。为了得到那零食秘方自己受了如此多的苦,难道这就是汉人说的有付出才会还有收获。龟田十八太郎很不理解,但现在也无能为力,只希望自己的辛苦付出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福报。
听到刘文正的命令,谢小东急忙与李进忠上前扶起龟田十八太郎,“龟田哥哥,你快点睁开眼睛,尚书大人有话要问你”。
“我问候你家女性,”如果不是场合不对,龟田十八太郎一定会骂人,自己的眼睛就是睁着的啊,自己的眼睛炯炯有神,里面闪着智慧的光,用句大家可以听懂的话,那就是有一双电眼,可是现在,就在今天早上的又一次保留证据的案前准备中,自己无辜的双眼也遭了殃,用谢小东的话说你的眼睛大而明亮,长在一位受害者脸上不搭,于是自己的眼睛受到了问候。变成了一条线。
“我知道,我听到了”。
好吧,谢小东还要兼职翻译。
自己老爹不适合出现,谢小东就是这次倒王拉钱的主力,谢小东暗暗给自己打气,更为了自己从此不在是男人让王不死血债血偿,谢小东深呼一口气,压制住了自己的紧张,
“大人,原告龟田十八太郎因为伤势严重,现在已经口不能言,整个行凶过程草民都在场,是此案的证人,也是程参与的,草民愿意代龟田十八太郎回答”。
“你叫什么,你见到了部的案发经过”,刘文正询问。
“草民谢小东,草民可以发誓在大堂说的话句句属实,如有半句假话,草民愿意受宫刑之痛”。反正自己已经不行了,谢小东也是破罐子破摔,没有传承价值,割掉就割掉,而且如果割掉也能开辟第二职业,听到郝连德年事已高,早就有退位让贤的想法,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自己能力有了,无非就是多了个东西仅此而已,如果割掉,御马监掌印太监自己当之无愧。条件反射中谢小东的目光看向了在座中长得最好看的那位面白无须的大人。希望郝连德给个机会。
中午被上厕所的事情羞辱了一顿,结果伤疤还没愈合,现在又挨了一刀,郝连德很不开心,王不死是熟人,自己不好意思下手,谢小东那就可以了,非亲非故的,锦衣卫的手段有必要让姓谢的尝试一番,不然他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早就在刑部衙门就体会到谢小东是个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起码自己就不敢发这样的毒誓。自己没有说谎的习惯不假,但是对自己小弟不负责就是对生命的践踏,刘文正不愿为之,三人行必有我师,有一处比自己强的人,都是需要敬仰的,
刘文正点点头,同意了谢小东的请求。
看向张松鹤与郝连德,刘文正问道“两位意下如何”?
张松鹤的存在只是为了证实龟孙,不,龟田十八太郎的番邦使臣身份,审案子自己也不专业,也不会指手画脚发表意见,“一切听从刘大人决定”。
静观其变,在没有弄清对方的底牌之后,郝连德也不会发表意见,示意自己没意见之后,郝连德端坐。
“那好,鉴于原告有伤在身无法回话,谢小东你的请求本官准了,”
一份委托书上留下来龟田十八太郎的手印。
“下面案子继续,首先请原告代表谢小东阐述案件经过”,刘大人做出了安排。
这一点大家都没有异议。
不要轻信他人的故事,因为在这个故事里必定有修饰,每个人都是有立场的,包括无关之人。
谢小东上前,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侃侃而谈“大人,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龟田十八太郎是我的一位好友,前几日恰好路过松江府,而我正好是松江府人,敌人来了有弓箭,朋友来了有美酒,作为东道主,而且我们大明帝国的百姓都是热情好客的,朋友来了自然要好生招待,因为龟田十八太郎是我们的友好邻国倭寇人,草民担心大明帝国的饭食他吃不惯,从而影响我们的热情,于是我就把宴请地点选在了素斋,素斋老板是倭寇人,因此了解倭寇的口味,”
提到素斋老板,刘文正打断谢小东,询问“素斋老板可在”?
在几位大牢以及众多军师的多日研究之下,谢小东已经准备好一些,包括可以用的人或物
一位长得很敦实的胖大叔上前,用一口流利的大明帝国官话回答“小的正是素斋的老板,小的十年前来到大明帝国,在松江府开设素斋已经有七八年光景,很多松江府的客人都认识小的”。
“哦,那日你看到谢小东与龟田十八太郎一起到你店里吃饭”。刘文正询问,
这些东西都是要记录在册的,因此刘文正问道很是详细。
“回大人,小的看到了,两位客人点的菜,还是小的推荐的呢”。
刘文正轻轻敲了敲案几,故作沉思。几秒钟之后,再次吩咐,“那好,谢小东你继续说”。
“是大人,那天晚上我与几位朋友准时在素斋宴请龟田先生,素斋的菜很香,酒很美,可是就在我们吃的酒酣耳热之时,一个女子突然闯了进来,”说到这里,谢小东故意停顿了一会。
演说的技巧是谢向荣这位官场老油条临阵磨枪的结果,毕竟陈述案情也是一种表演,合理的语速,恰当的停顿,把听众们代入其中,也能更好的为自己牟利,让支持自己的更加的支持,中间派倒向自己这一方,反对派动摇自己的信念。
一晚上的辛苦没有白费,谢小东的辛苦付出有了收获,众多对案件经过不清楚的听众被吸引了过来,直愣愣的盯着谢小东,生怕自己落下什么。
见时机成熟,谢小东继续道“这位女子闯进我们雅间就开始脱自己衣服,”
“你胡说”终于王不死停不下去了,出声反驳。
这位突然出现的女人定然是苗翠花无疑,王不死可以允许谢小东为了脱罪颠倒黑白,井中月很美,但你不能碰它,王不死接受不了以一个女人的代价证明自己的清白。女人的衣服是穿烂的,而不是扒烂的,这关乎一个女人的名节,在后世那个贞操薄如纸的时代,再大的诬蔑都不会有影响,可是在封建社会这些就是致命的。
“大人,他在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