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周礼·考工记》中载“左祖右社、面朝后市”为原则。大明帝国皇城洪武门至承天门两侧为中央官署区,承天门至午门两侧为太庙、社稷坛;前朝以奉天殿、华盖殿、谨身殿为核心,东有文华殿、文楼,西有武英殿、武楼;后廷以乾清宫、坤宁宫为核心,东有春和宫,西有柔仪殿、奉先殿、大善殿、九五飞龙殿、西宫,两侧为东、西六宫、韩棒子国景福宫、安南顺化紫禁城、琉球国首里城的建设也是以大明帝国皇城为模本的。因为顺末倭寇侵略,以及本国内乱,很多朝廷办公衙署都遭到了破坏,为了大明帝国的运转不受影响,再加上国家初建,财政紧张,以免房间浪费,经朱熹洛特此批准,一些比较重要的衙门的办公地点都移居皇城前殿,例如吏部,户部,以及工部,吏部掌管官员升迁,户部掌管天下钱粮,而工部负责大明帝国政府工程基建,当然了作为大明帝国的决策衙门,内阁的办公地点自然也在皇宫内,事实上锦衣卫与刑部也都是挺重要的,只是朱熹洛怕吵,每天哭爹喊娘的声音会让朱熹洛失眠。皇城很大,但每个地方都有它的用处,然而在皇城的一角却有一处别院,位置较为偏僻,红墙青瓦,房屋造型也极其普通,没有雕梁画栋,也没有假山池塘。穿过月亮门就是一片菜圃,因为是冬季,院内并没有出现百花争艳,绿意盎然的景象,这里是前朝失宠妃子所居住的地方,俗称冷宫,而作为朱熹洛的干妹妹,朱熹蓉有幸在这个只要皇帝及其家人才有资格居住的地方有着属于自己的一处院落,因为朱熹洛的妻子没有那么多,也没有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于是朱熹洛就把冷宫赐给了朱熹蓉,对于一个没有家的人来说,虽然是冷宫,但朱熹蓉心中亦是异常的暖和。作为一个单身老狗,朱熹蓉的生活很是简单,没有异性约会,也没有同学聚会,更没有姐妹相约一起跳广场舞,除了上班时间,其余的时间朱熹蓉都会待在自己的小院,摆弄自己的菜圃,找一张喜欢唱片,听一首可以共情的歌。今天天气很好,朱熹蓉选择在自己的菜圃晒太阳,一道道被拢起的土堆上罩着透明的毡布,通过毡布可以看到里面露出的菜苗,朱熹蓉风韵犹存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轻靠在躺椅上,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杯喝剩的茶,看色泽以及杯底的颗粒状沉淀,这应该是王不死的红茶无疑。朱熹蓉半眯着眼睛,口中喃喃念叨,仔细听好像是一首诗。伤心莫问前朝事,重上越王台。鹧鸪啼处,东风草绿,残照花开。怅然孤啸,青山故国,乔木苍苔。当时明月,依依素影,何处飞来?这是元朝倪瓒的诗,崇山峻岭依旧,但满目尽是苍凉人间。朱熹蓉是大明帝国仅有的一位上过战场的女性,逆顺的昏庸,倭寇的残暴,朱熹蓉有幸经历,她看到过父子相食的惨景,她看到过被倭寇残忍破开肚子的孕妇,她看到过不知为了什么,前赴后继奔向死亡的士卒,因为经历所以珍惜,然而今天发生的一幕幕却让朱熹蓉心中久久不安,虽然时间过去很久,但记忆依然难忘,这样的惨景会不会再次上演,无辜的百姓会不会沦为两脚羊。夫妇年饥同饿死,不如妾向菜人市。得钱三千资夫归,一脔可以行一里。因为西方进步思想的进入,大明帝国女性的地位有所提高,但女子为官的依然是少数,虽然朱熹蓉位列中枢,身为内阁阁老之一,然而朱熹蓉的话语权很低,因此朱熹洛很少发言,也从不会提出什么自己的主张,然而今日的朱熹蓉感觉自己有很多话要说,却不知从何所起。微微坐起身,添满茶水,吹开茶叶末子,亲抿一口茶水,朱熹蓉拿起一本书,书名曰《贞观政要》,此书乃是唐朝吴兢所住。此书记载了唐太宗李世民治理国家的一些心德。后世帝王对这本书很是吹崇,康熙皇帝的《圣祖御制诗》第一集第一首就是《贞观政要》。乾隆对唐太宗及其大臣们的政治本领和治国方略深为佩服,挥笔写下了《读贞观政要》诗:懿德嘉言在简编,忧勤想见廿三年。烛情已自同悬镜,从谏端知胜转圜。房杜有容能让直,魏王无事不绳愆。高山景仰心何限,宇字香生翰墨筵。年纪不小,又没有子嗣,朱熹蓉的现状很适合躺平,然而朱熹蓉却没有躺平的心思,辛辛苦苦付出才有了今日的天下,朱熹蓉不想就此毁掉。翻开一页,只见上面写着“贞观初,太宗谓侍臣曰:“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若安天下,必须先正其身,未有身正而影曲,上治而下乱者。朕每思伤其身者不在外物,皆由嗜欲以成其祸。若耽嗜滋味,玩悦声色,所欲既多,所损亦大,既妨政事,又扰生民。且复出一非理之言,万姓为之解体,怨讟既作,离叛亦兴。朕每思此,不敢纵逸。”谏议大夫魏征对曰:“古者圣哲之主,皆亦近取诸身,故能远体诸物。昔楚聘詹何,问其治国之要,詹何对以修身之术。楚王又问治国何如,詹何曰:‘未闻身治而国乱者。’陛下所明,实同古义。”此段深刻的阐述了,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道理。然大明帝国上到君主重臣,下到黎民百姓,又有几人知道百姓的重要。轻轻揉了揉发胀的双眼,朱熹蓉一声叹息,然后站起身,弯腰蹲在一道菜谱前,伸手掀开透明毡布,摘掉烂了叶子的菜苗,嘴中弹叹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重新为经受不住风雨侵蚀的瘦弱菜苗盖上通明的毡布,揉了揉酸疼的腰,朱熹蓉走回屋子,屋里的摆设也及时朴素,没有古琴,也没有名人字画,几把梨木桌椅,一台电视机。朱熹蓉坐下,打开了电视,看到电视上蹦蹦跳跳的张静君,朱熹蓉难得的露出了笑容,“还是年轻好啊”。拿起铁杵捅了捅炭炉,添了一铲子碳,朱熹蓉坐下,用毛毯盖住自己的膝盖,闭上眼睛。世间沧桑,望梦里美好。不知过了多久,朱熹蓉的门外传来了喊声,朱熹蓉睁开眼,听到喊声,脸上露出了浅笑,掀起毯子,朱熹蓉站了起来,刚走到门前就看到一个肉球让自己走来。没有出乎自己的意料,看着来人,“老四你来了”、“嘻嘻,姑姑,悟螚这不是来看你了嘛”来人正是朱悟螚,王不死的便宜徒弟。因为皇后娘娘黄氏的原因,朱悟螚与朱熹蓉也走的很近,而朱熹蓉没有子嗣,对朱悟螚也是疼爱。“外面冷,还不赶紧进屋”,溺爱的看着朱悟螚,朱熹蓉拉着他进屋。“姑姑,侄儿皮厚,不冷”“胡说八道,”让朱悟螚坐下,把炭炉朝朱悟螚身边移了移,然后走到后面,抱出一盘盘的瓜果点心,“这些都是你爱吃的,一出去就是大半年,你也不知姑姑这里糟蹋了多少”!朱熹蓉满脸的溺爱,又抱了几趟,直到桌子上堆着满满的。"够了,姑姑,真的够了,侄儿也吃不了啊”看着桌子上满满的瓜果糕点,就连吃货朱悟螚都感觉无法消灭。“吃不了带回去慢慢吃,”“谢谢姑姑,母后说我最近有点胖,让我少吃点”。拿起一块桂花馅的糖酥放进嘴里,朱悟螚咬了一口,然后赞道“真香”。“好吃你就多吃点,减肥也不差这一顿,”“嗯,我听姑姑的”朱悟螚憨憨一笑,拿起一块糕点,“姑姑你也吃”。“哈哈,姑姑年纪大了,吃不了甜的,姑姑看着你吃”。为朱悟螚擦去嘴角的残渣,朱熹蓉语气略带埋怨“你啊,就是不让人省心,身为皇子竟然到处乱跑,而且一出去就是大半年,也不怕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姑姑不会的"喝了一口热茶,“我师父很厉害的,他会保护我”。说到王不死,朱悟螚话多了起来,“姑姑你不知道,我那师父可厉害了,他号称文曲星下凡,三岁识字,四岁读遍所有古籍,五岁就可以作诗,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朱熹蓉有了兴趣,“哦,他是读书人,可有功名”。朱悟螚自动忽略的有无功名的问题,毕竟功名才是衡量一个人是否有才的标准,遗憾的是自己那师父没有,只听朱悟螚继续“我那师父不仅仅读书厉害,武功也很厉害啊,三五十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哈哈,他是个文武全才啊”。“不仅仅如此,他还是个商业天才,"朱悟螚指了指茶水,然后是几盘子糕点,“这些都是他那零食作坊出产的”。“他是不是叫王不死”。听过朱悟螚的陈述,朱熹蓉问道,。“姑姑也听说过他啊”,朱悟螚有点激动,朱熹蓉的性子朱悟螚很是了解,属于那种凡事都不关心不在意的那种,当然了也不会有人会引起她的兴趣。她就像是知天命的老妪,静等着日落西山的那一天。“红茶如此美味,姑姑也就多了解了一些”朱熹蓉随口回答,思绪回到了半月前。那位心高气傲的张家大小姐,为了一个男人求上门。朱熹蓉不解,但知道必有原因,直到案件水落石出。“姑姑,如果您有机会见到他,您定会发现我那师父不仅本事大,而且也很有趣”。“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老四出去早早挺好,但时间不要太久,记着皇宫才是你的家”,朱熹蓉意味深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