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琨的院子离角门近,出去后面便是宁荣街,那边几乎住的都是贾府旁支、外戚子弟,或两府奴仆什么的。
贾府少则几百奴仆,多则千人这还是保底算,奴生奴,几代积攒下来也就翻了数倍,总不能全挤在里面吧?
故此除了平常办事儿,和一些贴身丫鬟,跑腿小厮常驻,其余者、譬如管事们都在宁荣街有宅子单独祝
大清早贾琨在院子里简单做了一套操,因有戒指提升各项能力,他发现最近力量速度敏捷,听力明显增强。
仰卧起坐一百个,高抬腿二十一组每日五组,下蹲、跑步、俯卧撑、顺带练习前世学的散打,将近花了一个时辰做完竟觉得不怎么累。
这戒指太牛了!
打来清水,随意拿帕子沾湿擦拭腻粘粘的身子,然后用牙刷干刷(古代已经有牙刷了)。他可没有青盐用,只能凑合一下,也没有宝玉特殊能用的上香皂洗脸。
“咦1
“香皂好像是海外引进,寻常人没处买,相当稀缺,自己能搜索制造方法,只要有人力本金,想要复制出来很难么?”
当然不难,简易版香皂还是很好造出来的。
眼下自己没有地位,古代未分家,儿子一切都是老子的。
即便他做出来贾赦想拿走就拿走,并且还能打他一顿,以藏私为理由,天经地义!
这算什么事儿啊!
看来想发财,必须找个大腿合作,朝廷――如果是朝廷允给自己干股,那股份名义上就是他贾琨,贾赦就算有资格取用也不能随心所欲。
朝廷凭什么关照他一个庶子少年?
没有四大家族保护,他想出去吃独食,其他势力能轻而易举抢他碗里的肥肉。
想到这里贾琨摇了摇头,看来还是需要把名声威望先提上去才行。
幸而他前世在社会什么毒打都遭受过,才换来地位金钱,养成了不放弃、不怕吃苦,脸皮厚、能屈能伸的小强精神。
贾琨捏了捏拳头咬牙暗道:“什么难!没有事儿难倒我――属于我的,不属于我的,总有一天都能抢回来。”
“四哥好没有?”
“吃什么我今儿请你东道。”贾环扬着手里的钱袋子手舞足蹈小跑了过来。
昨晚儿他同贾环约定好了,今天出府顽去。
顽是次要,贾琨实则要去卖怀里的十几篇小文章,他的月钱被大太太昧下了,现在兜里连十个铜板都没有,比街上的叫花子还穷的响叮当。
顺便在借用贾赦的名义把扇子强讨回来。
恩,没毛病!
以恶治恶,比掌柜更黑心。
反正他贾某人从来没有说过自己乃正人君子。
再去四夷馆打听打听,邸报上说朝廷又新增修了几处新馆,正在招收学子。
这四夷馆就是古代学外语的机构学院。乃除了走科举当官的捷径,不用读四书五经八股文就能当官,无疑对他来说是天上掉馅饼。
外语――哈!自己还是会几门的,就算古代有差别,理应歪不到哪里去。这也算他天生自带不同与古人的优势了。
但绝非什么人都能进入四夷馆,太祖时期原本只在在国子监招收学子,结果发现不理想没有学子自愿去学。
毕竟他们从小接触的四书五经,儒家文化和那些鸟语不同,学起来太难不说前途还没有走科举好谁愿意去?
考科举进入翰林院将来还有机会入阁拜相。
四夷馆出来顶峰就是一个正五品。
两下里一对比更没有学子愿意去。
因此后来朝廷放宽条件,允许官民子弟,世业子弟入学(家中有长辈为译字官的可以子承父业)。
考试不合格的除名,考过的继续进行第二轮,第三轮,然后授正式译字官,赐冠带。最后选成绩前三名封官进入礼部、工部之类。
正因为如此,贾琨才想让贾政注意自己,贾政身上有当年荣国公为他讨来的恩封官。
虽不是正经科举出生,却也是正经的从五品文官,便有一个名额资格推举子侄辈入学。
也恰恰因为是父辈求来的,贾政这些年才郁郁不已官涯生生被恩封给埋葬了。
他痴迷仕途,从小受儒家熏陶。年轻时斗志满满,梦想科举夺魁进入金銮殿面见圣上龙颜,然后步入官场一展抱负,哪曾想父亲给他讨了个官?
于是他这走后门在工部任职的闲散官儿,就被正经科举出生的同僚排斥,也永远定格在了从五品。
为了满足自己附庸风雅文人墨客的爱好,才会养了诸多清客们捧自己来达到虚拟满足感。
至于贾琨的便宜老爹贾赦,他只有虚爵将军职位还是武官,按照大雍朝制度,没有资格让子侄入学。
且不提他们。
出了贾府,贾环的长随赵国基在门口候着马车。论理赵国基乃环哥儿的亲舅舅,但是等级制度下他还是奴才,哥儿是主子。
“先去哪儿?”
贾环蹦跳上车,邀请贾琨进来。
“先去城里一家书斋。”
“你不会要买书吧?”环哥儿瞪圆双目,简直不能相信这话出自贾琨之口。要知道贾琨素日里在族学只会伙同外戚子弟赌钱掷骰子,哪里会看书?
贾琨解释道:“我不会好奇书斋最近有没有新鲜事罢了,若是你没兴趣就在外边略等我一会子如何?”
赶车的赵国基回头看了眼,想提醒贾环赵姨娘吩咐他少和贾琨学坏,但是看哥俩儿在车内有说有笑,那感情好的竟像亲兄弟,哪好去提醒?只能呵呵乐道:“哥儿今天心情很好?”
“自然……”
贾琨看着街道车水马龙,人潮汹涌,一时间思绪飘到爪哇国。
马车就停在一间书斋外面,贾环见贾琨下了车忙探出小脑瓜巴巴催促道:“四哥你可快些回来。”
“知道了。”
进入书斋他拿出准备好的折扇,刷地一声打开,遮挡了半面脸,将自己的来意同书斋掌柜道明。
戴着四方帽的胖掌柜双手捧着稿子看了一次又一次,抬眼用余光扫了眼贾琨,并没有说什么。这年头的穷书生,写点风月小文补贴嚼用温饱太正常不过了。
像眼前这等年轻的穷酸书生,最好面子,自然不肯让人窥见模样。掌柜很识趣,没有过多询问,只不住满意点头笑道:“公子这些都是极好的文章,与市面的大不相同。若是只卖我们一家刊印价钱还能高些,请问公子笔名如何称呼?”
“笑笑生。”
贾琨笑道:“自然卖断,若出的好价钱,日后本公子只卖你一家何如?”
“抛开这些闺房乐趣,风雅小文,我还有一些长篇连载的会本,可以先和掌柜合作。”
掌柜放下手中的稿子,脸上掩不住的喜色,拱手笑道:“公子爽快人,我也不矫情。这十二篇共二十两如何?这是京城最高价,看在来日方长合作面儿上我也不藏着掖着,公子这些写的真真出彩,不才很有信心会在圈中大卖。”
贾琨没想到能卖那么好价钱,二十两快抵他一年月钱,想来古代娱乐贫瘠,这些东西很受世家子弟欢迎了。
他也不墨迹,当下直接就敲定买卖,不过只要银票,没有收银子。一盏茶的功夫就从书斋里谈完买卖身心舒畅昂首走了出来。